將身前的長槍格開,踏步出拳,對麵大宛的那名軍士被煉氣震飛,緊跟著對方擦過城牆翻飛滾落下去。
江流兒接著用力蹬踏地麵,越過亂戰的人堆落在倒地的物語國守軍跟前,抬腳將揮刀砍來的敵人踹飛,接著側身,讓過頃刻間射來的鐵箭。
震天的喊殺聲在周圍響著,有友軍,也有敵人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陳列在身前,在三米開闊的城牆上生命如莊稼般被對方收割,此起彼伏。
“狗賊納命來!”十幾米外的黑大漢揮著粗長的鐵棒,將身前的三四名敵人掃倒,緊接著有更多的敵軍敢死隊越過城牆,向著穆托博衝去。
半個時辰後,城下鳴鑼,敵人的攻勢停止。
物語國的士兵們將成堆的屍體從城牆上推下,慢慢將城牆清空。
有年輕的士卒受不了這血腥的場麵而嘔吐,或者抽泣出聲。
旁邊的校尉狠狠的揚鞭抽打在哭泣士兵的背上:“嚎你娘的喪咧!給老子站起來!”
“我今天殺了有一百人了,你呢?”穆巴托一邊往嘴裏塞著煎餅,一邊含糊不清的問江流兒。
扯下袖口布條,將黑大漢手臂裸露在外邊的傷口纏上,江流兒無聲的掃了眼城牆。
被巨石砸開裂紋的城牆上血跡斑斑,這邊的士兵們矮身靠在牆上。一方麵可以躲避城下敵軍的暗箭偷襲,另一方麵,也在抓緊寶貴的時間為應對敵人的下次衝擊積蓄體力。
城下敵軍的連營一眼望不到邊,這夥號稱百萬的大宛鐵騎正在幾裏外埋鍋造飯,不消幾個時辰,他們又會對都城發起又一次衝鋒。
今天是敵人攻城的第二日了,上到城牆的敵人明顯比昨日要多,青年拳師歎了口氣。
“唿,唿”,傍晚時分城下的巨石再次襲來,不時有倒黴的物語國士兵被擊中,瞬間被砸成肉泥。
“殺啊!”
廝殺再起,城牆如絞肉機般緩緩轉動,再次不停收割起兩邊士卒的生命。
紅月當空,城牆再次被染紅。
大宛,久未現身的大宛皇帝段江河攜儲君段複德一起視察工作組。
“江少保暫時另有他用。以後工作組事務將由田樂行走全權負責,希望你們以後以他為首,繼續為帝國盡心工作!”
物語戰事正在順利推進,胸懷大抱負的皇帝已經不覺將大宛升格為了帝國。
排在胡文生之前的田樂低頭抱拳道:“工作組定然不負陛下囑托,為帝國大軍做好後勤事務!”
皇帝滿意的點頭,帶上儲君在工作組巡視一遍之後,去了就近的皇城司。
待皇帝走後,新任禦前行走帶上泰勒,給工作組協理以上的組員們開了一次動員大會。
“諸位,工作組以後的工作重心要有所改變了。如今,我們大宛的鐵騎已經在西邊和物語國做最後的決戰了!這場戰爭將會決定太古大陸未來的走向,我們要的結果有且隻有一個:那便是勝利。”
“身在後方的我們要全力保障軍方的糧草供應,協調掌兵司在大宛境內及占領國內繼續征兵。因為我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拿下太古的南邊,我們的眼光要放眼整個太古大陸!”
“各位,繼續努力工作吧!因為你們即將見證萬年來大陸上又一個帝國的誕生!”
“非常時期,凡是阻撓或是推諉拖延任務的人,就是在跟帝國作對,也就是在跟我作對,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嗷!”
禦前行走的手指在桌子上無聲滑過,那張獨屬於三司少保的巨大梨木方桌從中間轟然斷為兩截。
田樂目光轉為凜冽,後邊的狼人則是用更具侵略性的目光從在場眾人的身上掃過,陰狠而嗜血的目光讓在場的工作組眾人不寒而栗。
會後,女書記員快步追上胡不朗和葉開:
“江少保呢?他怎麼還不迴來?”
被問住的兩人無聲對視一眼,默默搖頭。
工作組變天了!
丁三在自己的工坊內正在暗自慶幸:多虧自己當初憑借直覺多留了個心眼,沒有急於跟田樂坦露自己跟對方一樣也來自地球的事情。
如今看來,這位江歡當初拚命找尋的好友,明顯跟江歡誌向不同,兩人不是一路人。
再加上他身旁的那名滿臉長毛的古怪家夥,這兩名來自地球的變異者很明顯是那種危險係數很高的極端主義者。
與他們共事,無異於與虎謀皮!自己要保守自己也是變異者的秘密,等待江歡迴來。
“咣當”,工坊門被大力撞開,丁三詫異的抬頭,跟泰勒嗜血的雙眼對了個正著。
丁三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心中緊張萬分。
“丁協理,你那公務員考試的想法是怎麼來的?”田樂在泰勒身後現身,目光灼灼的看向丁三道。
“迴行走,這些想法都是前任三司少保江歡江大人跟我提出來的,我把大人的想法整理成冊,才有了現在呈給您的卷宗。”
丁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攏在袖中的雙手使勁握緊。
“原來如此啊,這就難怪了!這個新奇的想法也就隻有那個家夥才能想的出來!你繼續忙吧!”
田樂帶著一臉陰森的泰勒轉身離開。
聽著對方腳步聲走遠,丁三一下癱在了座位上,大口將桌上的茶水灌進嘴裏。
他娘的,工作組這裏不安全了!三哥哪天一旦露了馬腳,還不得被他倆給撕了?!江歡曾經跟自己講過:變異者之間可以通過相互吞噬而提升能力的,自己可不想變成別人的食物,三哥還要迴家見老婆孩子的!
實在不行,就找機會溜吧!
守城第三日,城下大宛的衝鋒號角聲再次響起,震天的喊殺聲由遠及近。
城牆上的士卒們搖晃著身子站起,許多人費力才能將地上的兵器拾起,衣袖亂顫。
他們的眼神默然中透出絕望,連日的苦戰已經令他們的身體和精神接近崩潰的邊緣。
穆巴托狠狠累了自己腦袋一下,“嗷吼”一聲給周圍的人打氣:
“打死這群大宛的狗崽子!”
江流兒仔細紮緊袖口,準備迎敵。
突然,城內有快馬疾馳而來。馬蹄聲如雨點般砸進城牆上布防的士兵耳中,馬匹上紅袍的使者高高揚起手中黃絹,遙遙衝著守門的校尉喊道:
“物語國皇帝急詔:凡物語國士卒,放下手中兵器,打開城門,放棄抵抗。”
“物語跟大宛已經議和!”
“議你娘的和!不要臉的軟骨頭!賤種皇帝!”城牆上的黑大個高聲怒罵,滿臉激憤!
江流兒悲哀的發現:除了自己和穆巴托,城牆上的物語國士兵們已經在紛紛扔掉自己手中的兵器,鏗鏘聲中,不少人的眼底竟然有釋然之色。
詔書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年輕拳師抬頭極目迴望皇城方向:
自己曾在此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國家,如今終於被大宛的鐵騎踏碎!
眼淚從年輕人倔強的臉上落下。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何處才是我家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