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雲穀中央,一處占地極廣的古老建築內,大公子蕭正堂和二公子蕭天正在與一眾族老商量迎接太古來客事宜。
父親和妹妹出城去查看南邊海域的海獸傷人事件,不知何時才能迴來。
“城內加強戒備,調出神機營以備不時之需。我們幾個迎出城外,探明對方的真正用意便是,終究不能墮了咱擂雲穀的威名!”
二叔蕭青山建議道。
三十歲出頭的蕭正堂麵容方正,神態極似父親蕭慶和。
“二叔所言極是,這樣:焦不離,孟不棄二位伯伯到後邊去調二百神機營軍士到城頭布防,看情況相機而動!老二你去叫上雲天和雲澤,他倆對太古熟悉,說不定能夠認出對方來。”
“幾位叔叔,咱們一起出去看看! ”
偌大的擂雲穀開始運轉起來,裏邊一隊隊武者在來往交錯,神機營的二百名軍士則肩扛某種黑色鐵器隱伏在城頭牆角處,一旦來人懷有惡意,這邊可以瞬間發起攻擊。
轟隆聲裏,兩扇巨大的石門打開,以蕭正堂和蕭天為首的擂雲穀高層依次走出,在城外三十米處停住。
水麵上的兩艘商船還未靠岸,對方仍然隻由一開始的王大同幾人在不遠處等候。
“麵子挺大啊!難道等著咱們上船去把他們抱下來?!”
蕭正不滿的吐槽。
“這種時候說話還是沒個正經的,蕭天你能不能成熟點?!”
一旁的慕容雲澤白眼一瞪,讓蕭二公子不由得脖子一縮。
慕容雲天接著道:“對麵那人確實是異人組的大長老,金手王大同,我之前見過他兩麵。”
王大同遙遙衝這邊抱拳,
“異人組和大風組聯袂拜會擂雲穀,不知來者是穀中的哪位?”
蕭正堂朗聲迴應:“不巧家父和舍妹有事外出,不知何時才能返迴。我是蕭正堂,如今替家父暫代穀主之位,不知貴客來訪何意?不如隨我進穀內一敘。”
對麵的古樸老者
“原來是蕭家大公子,幸會幸會!”
然後就沒有了然後,王大同站在原地微閉雙眼,發起了呆。
尷尬的五分鍾後。
一艘新的商船出現在視野裏,船上的旗幟上醒目的標識著“流沙”二字。
商船的出現巧妙地化解了場中的尷尬,二叔蕭青山領著兩人在碼頭上迎上來船。對方有人出來跟蕭青山一陣交涉,然後蕭家眾人就見到蕭青山滿臉喜色的走了迴來。
“大喜事!對方自稱是流沙國的鐵礦船,船上滿載了鐵礦,說是要二公子出麵接手!”
“二子,你不聲不響的就為穀裏辦成了這麼一件大事!嘿嘿,你小子有種!”
蕭天:~~
父親因為商道被大宛截斷,運不來鐵礦已經頭疼了小半年,如今這平日裏看似不著調的老二竟然能繞過大宛搞來一船鐵礦,難不成這個弟弟有了什麼想法了?!
掌控欲稍微有點強的蕭正堂似笑未笑的看向弟弟:
“蕭天,你可以啊!”
讚賞,羨慕,嫉妒,不一而足的目光中,擂雲穀的二公子憨憨攤手:
“我要說此事與我無關,大家會原諒我嗎?”
跟過來的船老大舉著一張收據開口:
“請問哪位是蕭天,蕭二公子?麻煩您過來做個交接。”
慕容雲澤在後頭推了蕭天一把,
“發什麼呆?快去!”
木訥的蕭天接過遞來的票據來定睛查看,嘴裏不由得將上邊的文字大聲念出:
“流沙國馮巖鐵礦產上等巖鐵礦二十噸。”
上邊明晃晃的蓋了流沙國的皇室印章,做不得假!
隻是這天上掉下的餡餅有點突然,砸的二公子有點暈。
船老大繼續道:
“這是本月發過來的第一艘貨,後邊還有九艘。以後半年每月十艘,貨主要求您簽名驗收,麻煩公子給按個手印,小人也好迴去交差。”
聽眾有點懵圈,一位族老不由得飛身上了貨船查驗,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迴來,
“我看了一下,確定是上等的鐵礦無疑!比之前買來的貨品質量都要好!”
蕭天腦袋裏靈光一閃,一個月十艘,還要接著運上半年,自己他媽要給對方多少銀票?!
整個人一激靈,二公子脫口而出,
“多少錢?!”
穀裏終於有了鐵礦,好事是好事!可聽對方的意思,這邊收貨的隻認自己一個,那貨錢不也得找自己要?!
二公子擔心自己要破產了!
船老大嘿嘿一笑,
“貨錢和運費那邊都已付訖,您這邊查驗無誤的話,直接接受就行!”
慕容雲澤眼珠一轉,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蕭天你在太古大陸上的人脈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
場中的族老紛紛響應,不少人開始誇讚老二有本事,給咱穀裏解決大問題了,穀主知道了不得高興毀了?!
老二有前途啊!
蕭正堂的臉色有些陰鬱,老二雖然萬事不跟自己爭,可他新交的女子貌似不怎麼安分啊!
“發貨的人叫什麼名字?我怎麼不知道有這交易的事?”
蕭天的話氣的慕容雲澤直翻白眼,想要用手掐死這個憨貨!
“對方自稱江歡,小人未曾見過貨主本人,事情都是宮裏頭交代下來直辦的,其中的原委俺們無權得知!”
船老大交了實底。
蕭天大怒:怎麼是這個登徒子!
慕容雲天:~~怎麼有點胸悶,不透氣?!我看人都他媽有點重影了!
慕容雲澤:彼其娘賊!這鐵礦你們穀裏不能要!
聽了船老大的話,蕭正堂來了興趣,
“老二,你不認識江歡?!”
蕭天大恨,
“大哥,江歡就是那個纏著蕭離的登徒子,上迴父親差點在西奈活劈了他!我懷疑這船貨有問題,要不要還得兩說!”
幾米外的異人組大長老狠狠一哼,對不知道感激的蕭家二郎很不滿。
下一刻,大宛來客又派過來一艘小船,船上有兩名武者押著一名頭纏黑布的年輕人。
小船駛近,慢慢靠岸,纏黑布的年輕人被帶到了蕭家人麵前。
王大同高聲喝道:
“送上今日的第二份禮物,請蕭家接收!”
兩名押送者將被押之人頭上的黑布揭開,露出一張陰柔的年輕人麵孔。
“老三!”
“蕭君令你個狗賊!叛徒!”
蕭家人群聳動,被露出的麵容刺激的開始往前圍了過去。
有人挽袖抽刀,想要給叛出家門的三公子一點顏色看看。
“住手!”
蕭正堂喝住眾人,讓兩名族人將蕭君令押進了後邊穀裏,然後重重看向王大同,最後遠遠的遙望二裏外的兩艘商船,陷入了沉思。
“來人,就地搭起涼棚,上齊板凳桌椅,我們陪王長老在此喝茶!”
對方給穀裏送來如此大禮,盡管至今還不知道對方葫蘆裏埋得是什麼藥,可是總歸是釋放的善意多一些,擂雲穀不能怠慢了對方。
既然他們不願進城,索性自己就在這裏陪對方等候父親迴來。
送信的人已經乘了鸞鳥報信去了,估計父親得到消息會馬上返迴,到時看對方怎樣亮出底牌便是。
蕭正堂喚來猶在發呆的蕭天和幾位族叔,一起笑語盈盈的過去挽住王長老的手臂,
“王長老你們遠道而來,且在此歇息片刻。要不要約船上的人一起過來品茶歇腳?”
王大同嘿然一笑,飄然入座,卻對邀請船上之人下船未置可否,看來是在專等父親蕭慶和了。
商船上,聯絡員和貓寵趴在船弦陰涼處,瞪著遠處城牆上的三個金色大字發呆,
“擂雲城?!”
自己之前肯定聽說過這裏,好像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落在了城裏的某處。
到底落下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