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交錯，引得人群爆發出陣陣驚唿。
這是屬於絕世高手的較量。
在眾人的圍觀下，兩人交手，三百招已過。
一燈大師喘著粗氣，額頭上爬滿汗珠，苦笑朝黃藥師擺手，“不打了！”
“藥兄，這天下第一你實至名歸，老和尚認輸了。”
黃藥師輕輕點頭，負手而立，轉身環顧群雄，語氣蕭索頗有幾分寂寥之意，“哀哉！”
“可歎重陽真人早逝，天下竟再無敵手。”
“人生寂寥如此，為之奈何？”
見黃藥師一副孤獨寂寥模樣，人群不明覺厲，頓生一種敬仰崇拜的情緒。
一燈大師笑著安慰道，“藥兄，如今你登臨絕巔，奪了天下第一，為何還如此落寞？”
黃藥師轉身麵向雲海，任憑衣襟隨風飛揚，平靜答道，“所謂天下第一，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站到了最高處，才知高處孤寒。”
看著滿臉寂寥的黃藥師，人群既羨慕又崇拜，紛紛高唿黃島主天下無敵。
洪七臉頰抽搐，嫌棄嘀咕道，“這黃老邪裝模作樣，實際上心底樂開花了吧。”
“這一次華山論劍，全是來給他當陪襯的。”
郭靖一臉疑惑，“師父，我覺得黃島主當了天下第一，沒有對手之後肯定會很寂寞，你怎麼說他裝模作樣呢？”
洪七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靖兒，你不懂。別看黃老邪一副前輩高人模樣，這老小子虛榮得緊吶。”
郭靖撓了撓後腦勺，沒有接話。
歐陽鋒看不下去了，冷聲開口道，“黃老邪，都說過了讓你別高興太早，這天下第一你當不長的。”
黃藥師轉身，掩飾著眼中得意，“歐陽兄，何苦在意這天下第一的虛名呢？你沒有站到我這樣的高處，是體會不到高處寒冷的。迴去再練練吧，我等你前來挑戰。”
說著，黃藥師環顧群雄，平靜問道，“還有哪路高手前來賜教？倘若無人，老夫也隻好虛領了這天下第一的名頭。”
黃藥師目光所及，人群紛紛擺手。
“黃島主，您老人家武功登峰造極，我心服口服，大夥兒說是不是？”
“沒錯！”
“黃島主，您老人家就是天下第一，天下英雄便沒有不服氣的。”
在人群聲聲恭維中，黃藥師嘴角再也壓不住了，微微開始上揚，正要說一些謙虛的場麵話。
“我不同意。”
突然，一個溫和的聲音傳遍了華山。
眾人立馬扭頭，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茫茫雲海中，兩個人影攜手飄飛而來，輕輕落在了場中。
緊跟著，又有一個年輕人身穿黑色勁裝，手提一口單刀，縱躍落在了李舟黃蓉身後。
“是李大哥和黃姑娘！”
看到來人，郭靖雙眼亮了起來，旋即又黯淡下去，似乎想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
洪七用手肘拐了拐郭靖，輕聲問道，“靖兒，他們就是李舟黃蓉？”
郭靖肯定點頭。
洪七捧著酒葫蘆，臉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一旁，歐陽鋒猛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李舟身前，恭敬行禮道，“屬下歐陽鋒，拜見主上。”
“不必多禮。”
李舟擺手，語氣溫和輕笑。
見歐陽鋒恭敬朝李舟行禮，人群頓時炸開了。
人群當中，蘇大虎帶著蘇坤擠了出來，直接來了個單膝跪地，滿臉諂媚笑容，“屬下蘇大虎，攜犬子蘇坤拜見主上主母。”
“屬下牛七，攜鐵掌幫兄弟拜見主上主母！”
“屬下陳茂，拜見主上主母！”
在人群驚愕的眼神中，一個又一個武林高手走了出來，然後恭敬朝李舟黃蓉行禮，無不是幫主掌門級的江湖大佬。
“各位兄弟，全都起來吧，不要耽誤了今日華山論劍。”
李舟麵帶笑容，眼神鼓勵看著眾人，語氣溫和讓他們退到一旁。
看著這樣的場景，在場一些還沒有投入李舟麾下的江湖人士差點驚掉了眼珠子。
黃藥師臉都黑了，眼神不善看著李舟，冷聲問道，“小子，你要爭天下第一？”
沒等李舟迴答，他繼續開口道，“如果你要當天下第一，老夫直接讓給你就是。”
李舟看向黃藥師，笑吟吟擺手，“嶽父大人，您老人家誤會了，我可沒興趣當天下第一。”
聽聞李舟解釋，黃藥師麵色稍緩，“你不當天下第一，上華山為何？”
然而下一刻，黃藥師差點暴走。
“我的確對天下第一沒有興趣，要當天下第一的人是冠英。”
隨著李舟話落，陸冠英手提單刀走出，站在了黃藥師身前，恭敬開口道，“徒孫陸冠英拜見祖師。”
“祖師，還請您老人家賜教。”
黃藥師愣了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看向李舟，怒笑問道，“這是你的意思？”
李舟點頭，“不錯。”
“冠英的武功足以當這天下第一，嶽父大人盡管可以試試他的實力。”
“好，老夫倒要看看冠英在你手下學了什麼本事！”
黃藥師身形一閃，運掌為劍，直襲陸冠英而去，渾厚真氣凝結花瓣，花瓣隨著狂風紛紛揚揚灑落，每一片花瓣都帶著淩厲的殺機。
錚！
一聲刀鳴。
雪亮刀光刺眼，眾人下意識偏頭，一時間思緒變得空白。
驚鴻一瞥的刀光閃過，滿天花瓣破碎，等眾人將頭轉迴來時，陸冠英長刀已經架在黃藥師肩膀上，語氣恭敬道，“祖師，冠英得罪了。”
華山之巔，人群神色錯愕，他們都沒看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黃藥師臉頰僵硬，也有些不敢相信事實，朝陸冠英問道，“這是什麼刀法？”
“還有，你的速度是怎麼迴事？”
陸冠英收刀歸鞘，笑著解釋道，“全賴主上恩賜，所以冠英才有了今日的武功。”
黃藥師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試探著問道，“你這真是武功？”
方才陸冠英如同鬼魅一般，甚至他的眼睛都跟不上陸冠英的速度，黃藥師不認為武功可以修煉到這等程度。
陸冠英笑而不語，轉身環顧群雄，朗聲問道，“還有哪位江湖同道賜教？”
看著身姿挺拔，眼神炯炯冒著精光的陸冠英，一時間人群陷入了沉默。
眾人麵麵相覷，沒有一個吱聲。
“華山論劍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老頑童呢？”
人群鴉雀無聲，一個身材矮小，滿臉花白胡子的小老頭竄入了場中。
周伯通入場後，頓時察覺到氣氛不對，他看向眾人，“你們怎麼不說話，不歡迎我老頑童嗎？”
“黃老邪、老叫花，你們兩怎麼了，都中邪了？”
洪七反應過來，眼神忌憚掃了李舟一眼，然後朝周伯通招手，“老頑童，快過來，這裏不是你玩鬧的地方。”
周伯通當然不是一個聽話的人，他雙手叉腰，神氣看著場中眾人嚷嚷道，“不是華山論劍嗎，你們怎麼全變成啞巴了？”
“來來來，誰來跟我老頑童比比？”
陸冠英走出，朝周伯通拱手，“老前輩，請賜教。”
“好！你個小娃娃有誌氣，老頑童陪你耍耍。”
在沒有人搭理的情況下，周伯通看陸冠英格外順眼。
然而下一刻，長刀架在了他肩膀上，感受著距離自己脖子不遠的冰冷刀鋒，周伯通嚇得胡子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