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李某這兒是菜市場嗎?”
手中持拿魂幡,李舟踏步出門。
流光如彗星從低空劃過,繞著玄明道人頭顱轉了一圈。
玄明道人雙腳還在往前邁動,頭顱卻已經掉在了地上。
噗咚!
失去頭顱的身體栽倒在地,鮮血汩汩冒出,侵染大地。
“玄明師弟!”
林九身子僵硬了,看著玄明道人瞪大的雙眼,看著玄明凝固在臉上的驚恐表情,他轉身看向李舟,怒火直燒天靈蓋。
“妖人,你當真要把事情做絕?”
“你不肯歸還群鬼也就罷了,為何要屠戮我同門師兄弟?你想與我茅山不死不休嗎?”
看著盤旋在半空的飛劍,林九索性不跑了,他雙眼燃燒怒火,聲音都在發顫。
見林九轉身,其餘道士也紛紛停下腳步。
秋生文才臉色蒼白,打著哆嗦跑上前來,一左一右架住了林九胳膊,“師父,快走。
“這人比僵屍厲鬼還要兇惡,他會殺了你的。”
李舟手持魂幡,平靜看著一群道士,冷笑道,“林九,你倒是聰明。你轉身是為了拖延時間,吸引我的注意力,替其餘人爭取那一線生機吧?”
“沒用的!
“從你們出手開始,你們就是我的敵人。”
“對待敵人,李某從不心慈手軟。”
“今日,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李舟心念一動,血煉而成的飛劍當即射向林九,要摘取他項上人頭。
反正已經結仇,還留著這群茅山道士幹什麼?
留著他們迴去搬救兵,請祖師爺嗎?
“師兄,小心!”
“我們跟他拚了!”
道士們臉上驚恐與憤怒夾雜,一個個眼神兇狠看著李舟。
瞬息之間,飛劍已至。
哢嚓一聲。
飛劍沒有斬落林九頭顱,而是斬擊在了一層光罩之上。
林九手中拿著一張金色的符紙,全身滲出冷汗。
哢嚓!
哢嚓!
金光護罩上出現了裂痕,宛若蜘蛛網一般蔓延。
很顯然,這金光護罩擋不住飛劍。
李舟麵無表情,飛劍一次又一次斬擊在金光護罩上,飛劍每斬擊一次,眾人心髒就跟著跳動一下。
“祖師爺所賜的金光符攔不住此人多久,你們快走!”
林九臉色慘白,額頭上汗跡涔涔,聲音嘶啞朝其餘道士咆哮。
其實不用林九提醒,石少堅、靈景道人等已經跑了。
隻剩餘四目道人和秋生文才還留在林九身旁。
林九看向身旁三人,怒斥道,“你們還不走,留下來等死嗎?”
秋生文才跪在地上,兩人淚流不止,全身都在顫抖。
“師父,秋生不走!
“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死!”
“對,我也不走。師父,我和秋生經常給你闖禍,你從來沒有責怪過我和秋生。”
“我和秋生不可能拋下你逃命的。”
看著兩個膽小怕死,偏偏又沒有逃走的徒弟,林九眼神極為複雜。
再看前方一身青蓮道袍,手持魂幡的道人,林九有些絕望。
在這樣的敵人麵前,他還有反抗之力嗎?
一直保持沉默的四目道人看向李舟,聲音沙啞道,“住手吧。你已經殺了石堅師兄、玄明師弟、陶師弟和徐師弟,還不夠麼?”
“我們隻是來尋你討要群鬼的,與你沒有仇恨,你何必要趕盡殺絕?”
李舟搖了搖頭,平靜道,“原本沒有仇,但現在有了!
“四目,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四目道人慘笑,沒有離開。
金光護罩化為光點破碎,林九手中符紙自動燃燒,他臉色慘白,嘴角溢血看著李舟,虛弱開口道,“天師不會放過你的!茅山曆代祖師也不會放過你!”
“秋生文才,隨為師赴死!”
林九挺直腰身,高高昂起頭顱,一臉從容閉上了雙眼。
秋生文才眼淚鼻涕橫流,兩人雙腿打著擺子,一左一右攙扶林九,也昂起頭顱閉上了眼睛。
李舟看著這師徒三人,並無情緒波動。
飛劍破空傳出尖嘯聲。
林鳳嬌這位正氣凜然的道士要隕落了。
這一刻,時間變得極為漫長。
林鳳嬌到了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他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又是怎麼連累師兄師弟的。
鐺!
金鐵交鳴之音響起,林鳳嬌睜開雙眼看向天空飛來的仙鶴,頓時淚如雨下。
他雙腿一彎跪在地上,聲音沙啞開口道,“弟子林鳳嬌,愧對天師,愧對曆代祖師爺。”
四目道人也跪在了地上,“弟子四目,恭迎天師法駕。”
“茅山弟子秋生,恭迎天師法駕!
“茅山弟子文才,恭迎天師法駕!
秋生文才望著天邊飛來的仙鶴,望著仙鶴上紫色八卦道袍,蒼髯白首的老者,激動得熱淚盈眶。
飛劍盤旋在身側。
李舟持拿魂幡,身後跟著任天堂,一臉平靜看著仙鶴飛來。
仙鶴上,有一個身子佝僂的老人,他蒼髯白發,額頭上皺紋如溝壑縱橫,臉頰上全是褐斑。
老人穿著紫色八卦道袍,手挽拂塵,背一口長劍,腰間掛著一塊印璽。
仙鶴飛近了,老人從天空一躍而下。
天空之上,仙鶴變成一隻紙鶴,被老人收入衣袖。
老人渾濁的雙眼看向李舟,聲音遲暮開口道,“貧道茅山玉塵子,見過閣下。”
“閣下乃仙家真修,為何要欺我門下徒子徒孫?”
麵對這位茅山天師,靈幻界的泰山北鬥,李舟並不忌憚。
論修為,兩人修為相差不大。
論年齡,李舟的年齡甚至要比眼前這位茅山天師大一倍。
道士與修仙者不同。
道士沒有漫長的生命,他們會跟凡人一樣生老病死。
不過道士在神界和地府留有名錄,修行有成的道士死後可以入神界或地府當官。
天師死後會成為神明,受世人香火供奉。
修仙者不同,修仙者求的是長生,求的是逍遙,沒有那麼多束縛。
李舟兩百多歲了,相比八百年的漫長壽命,他還處在青年階段。
眼前的茅山天師才一百歲出頭,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全身都是遲暮氣息。
看著麵前的玉塵子,李舟一臉平靜,“是你的徒子徒孫選擇與李某為敵,非是李某欺你徒子徒孫!
玉塵子皺眉,聲音蒼老開口道,“即便如此,閣下身為前輩,也不該與小輩一般計較。”
李舟搖頭,冷笑道,“李某沒有那麼大的氣度!
“你要替徒子徒孫出頭,直管出手便是,李某全都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