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中,李舟看著身前一件內甲,一口雪白長劍,一桿漆黑長槍,不禁滿意點頭。
在李舟腰間,還係了一條金色的腰帶。
蛟龍鱗片讓李舟煉成了女式玲瓏甲,可大小隨心,是為陳月華準備的。
雪白的長劍是蛟龍爪牙摻雜銀精煉製,被李舟取名為雪珍劍,也是為陳月華準備的。
青木靈衣的防禦同階無敵,沒有超過金丹層次的力量,都無法攻破青木靈衣的防禦,因而李舟用不上內甲,索性將這玲瓏甲送給陳月華。
雪珍劍也是如此。
有了白魚、綠煌、翠神三口青木飛劍,尋常飛劍李舟已經看上不眼。
屬下也是要籠絡的。
陳月華這樣的金甲屍,不是可有可無的嘍囉,她可以幫助李舟去辦很多事情。
對於這樣的下屬,李舟從來不會吝嗇。
蛟龍骨讓李舟摻雜隕鐵煉製成了一桿漆黑的弒龍槍,是為另一個屬下屍玄準備的。
至於蛟龍筋,讓李舟煉製成了乾坤索,平日可當做腰帶束在腰間,必要時可以催使控敵。
至於蛟龍皮,讓李舟分割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用來強化了魂幡,另一部分留著煉製納屍袋。
殿門外,陳月華已經守候了兩個多月,她百無聊賴撥弄殷紅指甲,時不時看向殿門,輕聲嘀咕道,“都兩個月了,也不知道公子什麼時候出來。”
陳月華眼神有些擔憂。
她孤寂了將近千年的歲月,直到遇見公子,才有了一絲歸屬感。
隻是兩個月時間,李舟沒有從大殿中走出,她便按捺不住有些憂慮,開始胡思亂想。
她實在不想孤零零遊蕩在三界六道眾生之外,繼續孤寂下去。
吱呀!
就在陳月華胡思亂想之時,殿門打開了。
“公子,你煉寶結束啦?”
陳月華轉頭,她滿頭黑瀑披散在細腰間,晶瑩剔透的臉龐上帶著驚喜之色。
李舟一身青蓮道袍,腰間係了一條金色帶子走出大殿,輕笑點頭,“月華,這兩個月辛苦你了。”
陳月華搖了搖頭,瞇著雙眼,眉毛彎彎,“守護公子本來就是月華的職責,月華終於找到了生命的意義,一點兒也不辛苦。”
看著麵前笑容溫婉的紅衣女子,李舟眼神柔和幾分,翻手取出一件內甲,一口雪白長劍,笑吟吟開口道,“送你的,看看喜不喜歡。”
陳月華愣住了。
她望著李舟取出的內甲與長劍,眼中縈繞了水光,聲音低沉問道,“公子,這兩個月你是為月華煉寶?”
李舟搖頭,指了指腰間金色帶子,“不全是,我也給自己煉了一條乾坤索。”
“謝謝公子。”
陳月華破泣為笑,從李舟手中接過內甲與長劍,臉上笑容如孩童一般純粹。
她誕生靈性恢複記憶後,已經是另外一個生命個體,不是北宋時期的大小姐陳月華。
不過她沿用了生前的名字,孤零零遊蕩在三界六道眾生之外,很多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僵屍生涯沒有意義。
看著手中的內甲與長劍,看著笑容溫和的公子,陳月華似乎找到了她存在的意義,她滿臉純粹笑容,聲音清脆朝李舟問道,“公子,這內甲和寶劍都好漂亮,它們叫什麼名字?”
李舟笑吟吟開口道,“玲瓏甲,雪珍劍。”
“玲瓏甲,雪珍劍。”
“謝謝公子,月華很喜歡。”
陳月華放下手中長劍,窸窸窣窣褪去了血紅衣裙,給自己換上內甲。
李舟神色不大自然偏過頭去。
見李舟偏頭,陳月華掩嘴偷笑,聲音清脆開口問道,“如公子這般神仙人物,也在乎儒家非禮勿視那一套禮法麼?”
李舟搖頭,“並非在意儒家禮法,隻是本能偏頭罷了。”
陳月華換了內甲,又穿上血色衣裙,將雪珍劍提在手中,瞇著雙眼笑道,“公子,其實讓月華當侍女,月華也是願意的。”
李舟笑著搖頭,“讓月華當侍女太過大材小用。”
“主上,天堂迴來了!”
就在此時,天邊一道黑影飛來,落在了長生殿前。
任天堂仍舊是一身清朝官服,他臉色慘白沒有血色,還保留些微僵屍特征。
長生殿前,任天堂看著李舟身側的血衣女子,他眼神凝重,表情有些驚懼。
陳月華是金甲屍,任天堂是銀甲屍。
兩者一見麵,相互之間能夠生出感應,都能察覺出對方僵屍的身份。
麵對陳月華時,任天堂從血脈層麵和生命層次就受到了壓製。
“天堂,血晶礦尋到了麼?”
李舟和顏悅色看向任天堂,沒有絲毫嫌棄。
即使身邊多了陳月華,李舟也不嫌棄任天堂,畢竟任天堂忠心耿耿追隨了自己二十多年,也是智慧生靈。
任天堂迴過神來,他單膝跪地,取出一塊赤紅如血的晶石,恭敬開口道,“主上,天堂幸不辱命。”
李舟從任天堂手中接過血晶礦,觀察片刻,滿意點頭。
陳月華一直在打量任天堂,她瞇著雙眼,眉毛彎彎,語氣溫婉開口道,“我是公子侍女,以後服侍公子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明白麼?”
麵對陳月華的眼神壓迫,任天堂身子一抖,老老實實低頭應道,“是。”
“不對!”
“我才是公子的侍女,你不是。”
就在此時,李舟衣袖中,一麵泛著烏光的小幡飛了出來,幡麵展開滲出鬼霧,其上無數兇鬼張牙舞爪要湧出來一般。
陳月華眼神詫異看著小幡,“公子,這是?”
李舟搖頭失笑,伸手抓住小幡,將小幡裝入衣袖,“小翠,不要胡鬧。”
“老爺,小翠才是您老人家最早的侍女,她是後來的。”
李舟衣袖中傳出了小翠委屈的聲音。
小翠平日很乖巧,幾乎不說話,不想這次陳月華的出現讓她主動飛了出來。
陳月華站在一旁,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上揚,戲謔開口道,“原來是沒有真身的鬼物,你連身體都沒有,怎麼服侍公子?”
“賤婢,你不過是冷冰冰的僵屍,也敢嘲笑我,我撕碎你!”
李舟衣袖中鬼霧開始彌漫,小翠聲音尖銳,顯然被觸怒了。
“憑你也想撕碎我?”
陳月華笑得漫不經心,滿臉都是輕蔑。
李舟按了按太陽穴,轉身走入大殿,眼神嚴厲喝斥道,“小翠,月華,不許胡鬧。”
被李舟喝斥一聲,衣袖裏躁動的魂幡安靜了下來。
陳月華撇了撇嘴,“沒見識的鄉野丫頭,也想與我爭寵?公子送了我玲瓏甲和雪珍劍,你有嗎?”
“我是老爺的器靈,可以一直追隨在老爺身邊,你可以嗎?”
小翠不甘示弱,李舟衣袖中再次傳出了她尖銳的聲音。
“夠了,不許再吵。”
陳月華還要開口,李舟開口阻止了她。
一個女屍,一個器靈,本質上說,始終都是女人,女人一旦吵架,總是沒完沒了,李舟可不願她們天天吵架鬥嘴。
任天堂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始終不敢插嘴。
不管陳月華也好,小翠也罷,都不是他一隻小小的銀甲屍可以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