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散的騎兵們,很快繞了個圈,唿喝著在不遠處重新集結,陸陸續續的還有外圍的騎士不斷加入,很快,又重新匯聚了兩三千騎,一個個如臨大敵的注視著戰場中的牛大春。
他們也被這廝這蠻不講理的作戰方式給打懵逼了,雖然在吐穀渾史上,經常被來自中原王朝的官軍打崩,但哪裏有這種單人破陣的樣子啊,這東西不是戲文裏才會出現嗎?
哪怕是當初與大唐的戰神李靖作戰,其麾下猛將如雲,那也做不到在上千騎兵的衝鋒中,還能殺個七進七出的,你以為你是趙子龍,還是孟獲?
而眼前這莽夫樣的刺客,居然無視了箭雨攢射,更是一個人就打得吐穀渾勇士陣型崩潰,最關鍵的是,看情形他還體力充沛,毫發無傷……
這種刀槍不入的怪物,對人心理打擊才是最大的,要擱平時遇見,大家夥兒那還不趕快跑了,誰陪你玩那割草遊戲,反正他又不可能追得上所有人。
但是可惜,這裏是車胡城,他們心中天神一般的王,就在這裏!
戰,唯死,沒有撤退可言!
這刺客再兇,他還能有無限體力不成?適才也才殺了三百勇士罷了,縱使讓他再殺三千又如何?那三萬呢?累也得累死他!
淒厲的號角此起彼伏,馬蹄聲也一刻不停,不斷有人馬匯聚此處,一邊遊弋一邊等候進攻的命令,層層疊疊的,直接將此圍了個水泄不通。
“殺!”
“殺!殺!殺!”
看著前方逐漸開始提速逼近的騎兵,在震耳欲聾的馬蹄聲中,牛大春雙手各持一矛,大笑前衝,直接撞了進去。
人仰馬翻的場景再現!
因為距離不夠,騎兵們的戰馬無從完成加速,隻能小步衝過來,這樣的話,他們手中的彎刀、長矛,對牛大春的威脅,就更小了。
雖然本就難以紮穿他的罡氣,但舍命衝擊帶來的疼痛感還是有的,如今沒有長距離衝刺的威力,牛大春根本就是放開手大殺特殺,根本就懶得防守,於是眨眼之間,就殺散了眼前的數十騎。
但這不是結束,完全不給他喘息時間,第二波,第三波衝擊,接踵而至。
仿佛自血池裏浸泡過的牛大春,麵對四麵八方,連綿不絕的斬擊與刺捅,毫無畏懼地發出一聲大吼,手中長矛伸縮間,刺出的寒光,如同一朵奪命的煙花在麵前綻放,一時間,血花四濺,無論人馬。
這似乎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廝殺,倒下一個,填上兩個,倒下兩個,再填四個,一隊隊騎兵被戰場所吞噬,外圍遊弋的騎兵,也不斷在號令聲中加入戰場。
對麵的將領,明顯就是以麾下騎兵的性命,來消耗他的體力。
確實是的,吐穀渾將領此刻心如刀絞,早已雙目血紅,那前赴後繼去送死的,全是族中的青壯勇士,每一個都應是雄鷹一般翱翔的漢子,此刻卻如同薪柴一般,被投入了熊熊燃燒的火堆,化為灰燼……
有敵無我,至死方休!
號角聲不停變幻,戰馬嘶鳴聲不絕,殺聲更是發喊連天,雙方一時都殺紅了眼。
廝殺中的牛大春,不知道更換了多少次槍矛,也不知殺傷了多少性命,隨著他的輾轉殺戮,殘屍斷臂遍布大片戰場,血腥氣更是彌漫锝分外壓抑。
此世凡成就宗師者,必有符合自身武道的氣場外景,或風或火,或山或水,不一而足,然而,咱們冒牌的宗師牛大春,雖修成了罡氣,行的卻心體技的格鬥之路,挖的卻是自身的潛力,根本無法與天地交感,是以,並無神異。
但此時,他身上的殺戮之氣,隨著他的殺伐逐漸增多,已然在他頭頂上空,凝結成了實質的雛形。
西方庚金白虎,主殺伐!
如此煞氣,此世罕有,恐怕也隻有武安君白起,才能有此煞氣吧?白起殺人自是比他要多的多,但細數他自穿越以來二十多年,親手所殺之人,可能要比白起多的多。
況且,他又不是濫殺無辜百姓之人,殺氣之中自然多了一股肅殺壯烈之氣,鬥戰之路與這股肅殺之氣相混合,這才是真正的殺氣衝牛鬥。
氣吞萬裏如虎!
若是真讓這廝養成了這股白虎之氣,想來日後在軍陣之上,必讓人見之喪膽,若有精通望氣之人,當可看到那仿如狼煙一般的衝霄殺氣。
當然,這殺坯此時還沒到那一眼震千軍的地步,這就給了作者君繼續往下水幾十萬字的理由。
此時的牛大春,對自身的異像毫無所覺,隻是覺得這場廝殺,相當的暢快淋漓。
不過,心下也產生了一絲疑惑:對麵的騎兵簡直如同瘋魔了一般,麵對自己的致命攻擊,一個個的,竟完全不閃不避,仿佛徒勞的舍命一擊,也隻是為了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小小傷口,或是衝撞的自己多退一步?
但這又有什麼用呢?癢死灑家嗎?
等會兒?老子是被當成世界boss攻略了?
蟻多咬死象是吧?開玩笑,灑家豈能如你意?此處又沒有十幾名宗師好手牽製,若自己體力不支,執意要走,又有誰能擋我?
牛大春聽著遠處將領那聲嘶力竭的唿喝,在心中嗤笑,這就是那團戰指揮吧,圖樣圖森破!
繼續這場令人興奮的盛宴吧!
如今的他心有猛虎,對殺戮的渴望空前高漲,麵對的又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外族人,心中更是沒有一點負罪,隻餘嗜血的饑渴。
槍矛折斷了,一時搶不到合用的,那就用拳腳,同樣也是殺戮之器,隻不過攻擊範圍小一點罷了,但配合他的轉進速度,其殺戮效率也小不到哪兒去。
殺戮依舊繼續,不過,當牛大春再一次打穿麵前的騎兵,自他胸口收迴血淋淋的鐵拳時,看著對方臨死不甘的眼神,他漸漸的迴過味兒來了。
灑家本來要幹啥來著?殺左賢王是吧?那跟他們這貨色打個什麼勁?又沒人為此買單,不殺了!
現在就去找那左賢王,豈能讓他活到明天過年?
想到此處,牛大春繼續戰鬥的欲望頓時小了不少,當下就要抽身而退,不過,聽著煙塵外那將領不斷發號施令的大嗓門,心頭氣就不打一處來。
兄弟們,給我上是吧?!
這廝隨手打發了近身的兩個騎兵,豎起耳朵,很快自聲音雜亂的戰場上,分辨出了那將領的位置所在,當下果斷起跳,一膝撞飛馬上騎士,接著猛地用力一蹬,在那戰馬軟倒的哀嚎聲中,猛地向那將領的方向撲去。
這廝平衡驚人,對身體的掌控更是不用提,如此帶著一股腥風,真的如同一頭兇獸白虎,在山間跳躍奔行,沿途就直接就踩著人頭跟肩膀“飛”了過去。
而被他踩到的倒黴蛋,不是死就是傷殘——這廝三四百的分量在這呢,要讓如此沉重的軀體,如此靈活如此快速地飛天,那每一腳的份量,可是一點都不輕,足以將人腦袋跺碎,或是將人半身骨頭踩碎。
他可沒興趣在此時施展,能在樹梢間借力的輕功,主要是也不會呀,此舉,完全拋棄了“輕”,隻要其中的“速”,當真如同一陣狂風,自迎麵衝鋒的騎兵間掠過。
正在不斷發號出令的將軍,猛然聽見一聲虎吼,自前方煙塵之中炸響,接著在一聲聲騎兵們的混亂驚叫中,一條渾身血跡的大漢,帶著巨大的風聲,猛地自半空撲了出來。
四目相對間,就見那大漢咆哮著一路勢不可擋地撞來,沿途撲過來想要護衛的騎兵,直接在半空中就被撞飛,慘叫著砸倒一地。
一時心膽被懾的首領,根本來不及躲閃,手中遞出的長矛也因此緩了一絲,而這一絲,就是生死的界限,臨死前,他耳中傳來的最後一句大喝,分外張狂:
“你已經死了……雷鳴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