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南麵，地形複雜多變。


    雖然它沒有東麵的鷹見愁陡峭，也是相對而言的。比起其它山來，仍不失險峻。


    從山頂?shù)缴侥_，有三四十個的坡度。坡上怪石嶙峋，有些地方因為陡峭，滕木都無法生長，給攀爬帶來了一定的風(fēng)險和難度。


    好在這幾年一直與山打交道，為了完成任務(wù)，於虎征服了不少大山，也積累了一定的攀爬經(jīng)驗。


    他很快選好了登山路線，然後向山上爬去。


    用了不大的功夫，他終於成功登上了山頂。


    山頂略微呈北低南高的狀態(tài)，給他觀察山頂創(chuàng)造了條件。他靜靜地趴在一個巨石後，掃瞄著整個山頂。


    由於所處的位置較高，他可以清晰地，全方位地看到山頂?shù)那闆r。


    整個山頂南北狹長，起伏不大，除了幾棵小樹外，幾乎沒有任何可以值得關(guān)注的東西。


    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也不知去向。


    整個山頂靜悄悄的，剛才所發(fā)生的一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幻。


    於虎趴在那兒好一會兒，確信山頂沒有人，才從所趴的地方走出來。仍不敢大意，便貓著腰，準(zhǔn)備到山的中部看看。


    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在山的東部邊緣，有一堆石頭。


    大小都在四五十斤之間，都在人輕鬆抱起的範(fàn)圍之內(nèi)。大小有七八塊，碼放整齊。


    它們顯然並不是原生態(tài)的東西，而是被人從別處挪到這裏來的。


    從最下邊的石頭己被草包圍的情況來看，這些石頭在這兒己有些年頭了。


    這堆石頭的最上邊，有一塊石頭丟失的痕跡，很可能是被別人丟下去的那一塊。


    從這兒往下看，山下的小路，清晰可見，是打伏擊的最佳位置。


    可能這個位置以前被利用過，不知有多少人在這兒遇難。


    給人的印象是，隻要有人占據(jù)了這個製高點，下邊的路上就是千軍萬馬，也別想過鷹見愁。


    山上不要太多的人數(shù)，隻要有足夠多的石頭就行，並且人員不會有一點損失。


    山上的優(yōu)勢是利用高度，以石塊打擊敵人。而山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被動挨打。


    真正的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打伏擊的好去處。


    他開始尋找山頂人消失的方向。


    南麵是自己來的方向，東麵是鷹見愁，西麵是另一架大山，兩山之間的山溝裏，並沒有人生活的痕跡。


    這三麵都可以排除。


    那麼，隻有北麵了。


    果然沒有猜錯。


    他跑到山的北坡，見半山腰，有一個人，正在下山。


    從動作及下山的速度上，他猜這個人年紀(jì)不大。


    看遍了四周，也沒發(fā)現(xiàn)別的人影。剛才試圖加害自己的，隻能是他了。


    這個人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反盯上了，他下山後，又向前走了不遠，消失在一片建築裏。


    那片建築很隱蔽，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引導(dǎo)，於虎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它。


    它建在山腳下，四周都有小山遮擋，特別隱蔽。不是站在高處，很難看到它。


    即使現(xiàn)在，於虎也很難看到它的全貌。換了幾個地方，還是有一些地方未看到。


    這是由好幾排房屋組成的一個大院落，院落裏同時有幾個人在活動，其中一個院子裏還撿著幾匹馬。


    看來老韓向他撒了謊，這兒並不是沒有居民，而是有很多。


    這些人在院子裏進進出出，不知在忙些什。


    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發(fā)現(xiàn)，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幾乎相信老韓的話了。


    下一步怎麼辦？如果要繼續(xù)訪問山裏，必須得過這些人這一關(guān)。


    鷹見愁地勢這麼險要，是進入臥龍山腹地的一個重要關(guān)口。這些人駐守這兒，一定是看這個關(guān)口的。


    去訪問這些居民？尋求幫助？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又很快打消了。


    從目前得到的消息看，臥龍山廣大的地區(qū)，極不適合平民居住。這個大院隻見成年人活動，並沒見婦幼老人走動，應(yīng)該不是一個村落。


    在沒弄清這些人的身份之前，最好遠離他們。


    他抬頭看了一下天，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太陽就要落山。他想了想，決定趕快迴去。


    他相信，老韓絕不單單是一個居住在這裏的流浪人員，他一定知道很多臥龍山的事。


    至少住在山腳下的這些人，是什麼來頭，他是知道的。


    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離得又這麼近，說不知情，鬼才相信。


    也是從這一刻起，他感到老韓也是個神秘人物。


    不讓自己過鷹見愁，老韓到底想向他隱瞞什麼？


    他迴到老韓那兒後，天已經(jīng)黑了。


    “老韓哥，”於虎喊道。


    老韓一怔，迴過身來，一見是於虎，表情就變得極度複雜起來，張著嘴，瞪大眼，審視著他。仿佛他是從那兒憑空冒出來的，二人從未見過麵似的。


    看來於虎的安全返迴，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你迴來了？好，好，”他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似乎以此來掩飾內(nèi)心的慌亂和不安。


    “發(fā)財了，這山真是個寶貝山。在二座墳附近，我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藥材，隨便挖了一些，這些足可以賣個好價錢。”


    他把藥材倒出來，晾曬在一塊平整的石頭上，然後幫忙老韓做飯。


    其實晚飯老韓已經(jīng)做好了，隻是有些少。


    顯然他隻是做了自己的，把於虎給忽略了。


    犯了一個不該犯的低級錯誤，老韓感覺很不好意思，決定重新做飯，還要把晚飯做豐盛些，並且要加兩個菜。


    蔬菜是現(xiàn)成的，外邊菜園子裏有，肉食類，包括美酒，都來自於虎。


    就大山裏這個條件，這頓晚飯夠豐盛的。


    很快，晚飯開始了。


    二人推杯換盞，也喝邊聊，在開始時二人說話還有所保留。但不久，在酒精的作用下，二人很快解除了猜忌，變成了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無話不談了。


    於虎象遇上了久別的親人，大倒苦水。向老韓說自己的童年是如何地不幸，說起那次改變了他命運的饑荒，以及艱難的逃生曆程。


    自然，他隱瞞了遇到康熙的細節(jié)。


    把自己從一個流浪者，直接過渡成一個藥農(nóng)，受盡了人間苦難。


    他的不幸深深地打動了老韓，他也講起了自己的不幸經(jīng)曆。


    原來他是有妻子和孩子的，後來發(fā)生戰(zhàn)亂，又遇上了壞年頭，妻子和孩子都不在了？他感覺生活失去了意義，就開始流浪，直到來了這兒，才停止了流浪的腳步，並穩(wěn)定下來，過著生不如死，茍延殘喘的生活。


    兩人越扯越近乎，大有相見恨晚之意。如果不是年齡相差懸殊，說不定二人還要結(jié)拜兄弟。


    “其實這山上是有人的，我被人偷襲了，差點喪命。”


    最後，於虎說起在鷹見愁有人試圖用飛石砸他的情景。


    “這是我預(yù)料中的事。鷹見愁是進山的必經(jīng)之路，咽喉之所在，怎麼能允許你通過呢？你能平安歸來，己是天大的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