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一路都是順著湖走,是觀賞湖邊美景來的,也說得過去。
整個路程,沒有大的高低起伏,一路走來,變化不大。但隨著湖的消失,似乎眼前的路,也在不知不覺中,起了變化,被逐漸抬高了。
站在腳下迴頭望,走過的高高的樹林,都被踩在了腳下,而前方,他看到的都是山地。
現在,他正在經曆一個由平地向山地轉變的過整。
這時候,他特別留意前方的木柵欄,發現它們都是用堅實的山木做的。都一人來高,下半截埋入土中。柵欄外是一條小路,光溜溜的,看來經常走人。
此刻,有七八個帶著刀劍的人,正從山上結伴而下。他們穿著一樣的黑色衣帽,大聲地說著話,從於虎臧身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們可能是巡山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眼皮底下會藏人,因而走路都目視前方,隻管走自己的路,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確信周圍沒啥動靜了,於虎快速站起來。天馬上就要黑了,他必須抓住這最後的時機,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山寨。
前邊的木柵欄,顯然是一個大型養殖場。剛才那夥人,是巡邏的士兵。而湖的消失,是否意味著他走到了湖的盡頭?
按照老白的說法,湖的南岸就是那個神秘的山寨。於虎估計,那個山寨就在附近。
養殖場的出現印證了這個說法。
他走到那個柵欄前,道路由二心分為了兩條,一條向上,一條繼續向前。
向前去的路一眼望不到頭,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直行。
路麵越來越平坦,也更寬闊了。順著這條路走,方向不會錯。
這樣又走了三四裏,天就完全黑了。影影綽綽地,前方路邊好像出現了一幢房屋。他猜測,這個建築可能是一個哨卡。
他看到路上有一個人走來走去。
怎麼辦,過還是不過?於虎緊張地思索著。
直走,會麵臨崗哨的盤查,自己即沒有證件,也迴答不了哨兵的提問,無疑會暴露身份。
在什麼情況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可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
從兩邊繞過去,情況又不熟,且天又黑,萬一迷了路,前功盡棄。
再說這個地方既然有崗哨,那就說明這個地方很險要,是人非經過不可的地方。兩邊要麼是山,要麼是峽穀,你不可能繞過去。
別無選擇,隻有孤注一擲,向前闖了。
於虎調整好心態,大步走了過去。能不能順利過關,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離那個小屋越來越近,這時,隻聽屋裏有人喊:“馮哥,快來吃飯!
這時於虎注意到,小屋外麵站著的人,目光瞄向別處,似乎滿腹心事。他並沒有看到走來的陌生人,聽到喊吃飯,答應了一聲,轉身進屋去了。
於虎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忙高抬腳,輕放步,快速走了過去。
走了哨口時,見不大的房屋內,放著一張桌,兩個人正在燭光下,飲酒。
由於房內光線好,裏明外暗,二人是看不到外麵的情況的,於虎輕輕鬆鬆地過了哨卡。
過了哨卡向前走了不遠,兩邊的建築明顯增多,像是進入了一個村寨的邊緣。
人也開始多起來了。
這個大概就是老白口中那個總寨吧,珍珠一家,又住在哪兒呢?
越往裏走,街上人越多。
這時候於虎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這街上的人,都是清一色的男人,一個女人也沒有。
而且相互之間也很冷漠,好像同處一個大村落,大家都不認識似的。各走各的路,既不成幫結隊,也互不打招唿。
在一個角落,對街上的人群觀察了很久,於虎終於確定,街上並不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就大膽地融入了當地人群。
他認為,銜上人各幹各的事,誰去關心身邊的人來自哪裏呢?夜幕掩蓋了一切,現在的街上,絕對的安全。
向前走了不遠,出現了一個路口,人們都順著這個路口向西湧去,好像那邊有什麼大事發生,人們都去看熱鬧似地。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特別留意兩側的建築,都是石塊壘的牆,上麵蓋些茅草,都簡陋的很,所有的建築幾乎一個模式,都住有人,院子裏都有三三兩兩的人在活動。
順著這條路直行,兩邊的建築逐漸高大起來,出現了許多飛簷鬥拱,類似於內地宮衙式的高大建築。
都麵街而建,大概是天晚了,都關閉了大門。
從這片建築精華之地再向前走,便是一個東西狹長的廣場。
由於這條路和這個廣場連岸,廣場也就成了道路的一部分。
通過這個廣場後,這條路又恢複了行走的功能,繼續西行。
這個廣場很大,地麵都是用整齊劃一的石板鋪成的,既光滑又平整。
看來修這個廣場花費了不少金錢,用了不少人工。
於虎剛來廣場時,還一片黑暗,看人都影影綽綽,雲裏霧罩的。不久,廣場上變得明亮起來。
原來在這廣場的東西兩側,各有四個用大理石做的燈架。都雕龍畫鳳,做的十分精美。它們的通高有五尺,頂端都無一例外地雕了一個仙鶴的造型。其實它是一個蓋子,一個裝飾。仙鶴其實雕刻在一個石板上,拿開這個石板,下邊是一個巨大的凹槽,深有一尺五寸,裏麵放滿了植物油。
一個巨粗的棉繩通過仙鶴的嘴引出來,這便是燈芯。
此刻八盞仙鶴燈被人陸續點燃,火光熊熊,照得整個廣場如同白晝。
人們從四麵八方,向廣場聚集,在廣場的中心,形成了一個人圈,都圍著不知看什麼。
人群裏不時發出讚歎之聲。
於虎也擠過去,見人群裏麵正在進行武術表演。十幾個健壯的漢子,分成兩組,正在對練。龍騰虎躍,十分精彩。
在這個圈子的北麵,放著幾張椅子,還沒有人就座,看來這是為身份尊貴的人準備的。
看這陣勢,今晚這兒肯定有大型活動。第一次進寨便飽嚐了這眼福,於虎感到很榮幸。
那些椅子還空著,表明這些身份尊貴的人,還沒有到場。他們不到場,正式活動也就無法開展。眼下這些活動,隻是正式活動的開胃菜,熱身罷了。
更精彩的節目,還在後頭。
於虎暗自慶幸,今天不但找到了寨子,還可以有節目看,真乃幸事。
他一邊等待著節目開始,一邊在廣場上漫不經心地走動著,以借機觀察周圍人群的情況。
像他一樣,盡管人群裏那麼熱鬧,還是有很大一部分人,選擇留在了圈外,或散步,或幾個人聚在一起聊天。
和在路上碰到的人不同,這些人明顯不認識他,但他仍可以無障礙地加入這些人群,就某一件事發表討論,參予意見,沒人懷疑他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