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チ舜笸飞嫌诌[覽了幾個景點,到目的地後,己是十月中旬。
按理說,這個季節(jié)還不是太冷。
豈料那一年天氣特殊,天冷的異常早。加之大同本來就臨近漠北,氣候寒冷是常態(tài)。陸寧來這兒不久,就開始飄雪,不過不是很大。如果他們這時候選擇離開,還來得及。
但偏偏他們對此地的氣候不了解,以為天氣很快就會轉(zhuǎn)好,那時再走不遲。
因此住到旅館裏,等待著天氣的變化。
誰知越等情況越糟。
天氣不但未晴,反而更加寒冷。天氣飄著雪花不說,風也越刮越大,在屋裏都能聽到帶著刺耳的哨音,在空中刮過,很是煩人。
他們在北平生活了幾年,從沒感到如此寒冷過。
其實北平的冬天也是很冷的,不過那兒取暖條件好啊。一到冬季,府裏便點上了火爐,大火熊熊燃燒,晝夜不停,穿很少的衣服都可以過冬。
哪象這破地方,冷不說,店家還是那種屬鐵公雞的,雖然給點了火爐,其實真沒啥感覺,屋內(nèi)照樣比外頭冷。陸寧受不了,一整天都鑽在被窩裏打哆嗦。
後來,經(jīng)過交涉,他們願意多付一筆錢,店東才同意解封對他們燒柴的限製,寒冷的問題才得以解決。
時間進入十一月份,天氣變得更糟,不但天氣末晴,反而由小雪,變成大雪了。
這時候,他們實際遊玩的天數(shù),己超過計劃兩個多月。所帶的金錢,開始發(fā)出預警信號,提示他們,照這樣每天毫無節(jié)製地消耗,這筆錢用不了半個月,便見底了。
半個月,即使現(xiàn)在動身迴京,也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內(nèi)走到家。
這時,手下建議向大同地方官尋求幫忙。
因為他們身上帶有永樂大帝的信函,看到信函的地方官,有義務幫助他們解決困難,這是永樂大帝親口許諾的。
但是這種幫助,也可能是他們在大同居住期間,提供一個溫暖些的場所罷了。他們並沒有在大同長時間住下去的打算,一旦天氣好轉(zhuǎn),他們還是迴京城自己的住處,享受那裏的冬天,而不是像個乞丐,到處求人施舍。
他拒絕了手下向當?shù)厍笾南敕ǎ瑘猿衷俚葞滋欤辞闆r是否起變化。
幾天後,大雪果然停了,到處銀裝素裹,白雪皚皚。他們麵對著這美麗的雪景,不禁發(fā)了愁,是走還是留?
天氣越來越冷,滴水成冰。等雪融化完再走是不可能的。現(xiàn)在的天氣,冷是主旋律,陽光沒一點溫度。要使雪融化完還不得牛年馬月,況且誰也不敢保證,是不是過幾天還有另一場雪降下來。
因此他們決定,步行迴京。
雪太深,坐車危險。加上他們又是在熱帶長大的人,感覺在冰天雪地裏走路,一定很刺激。
他們每個人買了一雙牛皮靴子,一個羊皮襖,一個狐貍帽子,便出發(fā)了。
由於積雪深,路滑,第一天他們走了四十裏。
他們對這個速度當然極不滿意,照這個走法,春節(jié)都要在路上過了。
天黑後,他們住進了一家旅店。
這是一個小鎮(zhèn),即使他們住的是鎮(zhèn)上最好的店,也極其的簡陋。店家不提供炭火,所有的冷都得自己扛。
無論怎樣協(xié)商,店家也不提供火爐。
在這兒住的都是勞苦大眾型,像陸寧這種多財又難伺候的主,店家很不喜歡。
“收你那點銀子,要求提供這提供那,煩不煩人?愛住不住,不住拉倒,把你的店錢返還給你,想去哪兒去哪兒。”店老板不高興了,臉色變得很難看。
正所謂此消彼長,店主人一生氣,幾個人立馬老實了。
這寒冷的夜,出門在外的人,除了旅店,還能到哪兒去啊?總不能在雪地裏趴一宿吧,那還不把人凍死。
其實他們也知道錯怪店家了,人家就這條件,提供不出高等級的服務來。再說,人家收費又不多,互相體諒吧。
三個人各自鑽進了被窩,由於走了一天的路,很累,幾個人胡扯了幾句,便都頭一歪,進入了夢鄉(xiāng)。
三個人的異常行為,引起了隔壁兩個人的注意。
這是兩個賊,由於連天大雪,路上交通阻斷,沒有了客商,斷了他們的財路,心裏焦急,特出來打零食吃。
一天也沒碰到合適的生意,晚上住在店裏。正好是陸寧的隔壁,幾個人的談話被他們聽了個一清二楚。二人判斷,雖然這三個人身份不明,但肯定有錢。心內(nèi)十分歡喜,暗說生意來了,便小聲密謀起來。
次日天剛亮,陸寧幾個人起來,嗽了口,給店家打了聲招唿,便開始了一天的行程。
路過一個包子鋪,每人吃了一盤包子,喝了一碗熱粥,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
今天,他們給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計劃走九十裏。
九十裏外的地方,正好有一個鎮(zhèn)叫兩道溝,是個大鎮(zhèn),他們準備到那兒投宿。
天氣很好,陽光照到雪上,很刺眼。地上的雪,被行人踩踏後,又硬又滑,稍不小心,就會跌跟鬥,這大大地限製了他們行走的速度。
在經(jīng)過了一個村子時,碰到了兩個人,主動上來搭訕。原來是兩個布匹販子,一個姓張,一個姓謝。他們雪前相約到大同進貨,遇到大雪,貨物緊張,價格暴漲,己失去了利潤空間,便放棄了這次生意,返迴老家。
正好同路。
他們每人背一個大袋子,都顯得很沉重,好像裏麵全是錢,二人護的很緊。
開始二人還有戒備,但不久,幾個人就熟悉了,話也多起來了。
兩個人常走這條路,對這兒非常熟悉。又由於是生意人,十分健談。就不時講些笑話,講些本地的風土人情啥的,氣氛輕鬆不少。
上午,他們在一個集鎮(zhèn)上吃了飯,向前走了不遠,是一個三叉路口。
本來,麵對這個三叉路口,幾個人是不需要猶豫的,順著大路走就是。
這條大路就是通往兩道口的。
但是老張又說,這兩條道都是通往兩道溝的,隻不過一條是大道,一條是小道。
大道和小道的區(qū)別是,大道可以行車馬,而小道是過不了車的,隻能步行。
不過這對他們沒什麼影響,幾個人都是徒步行走的,再狹窄的路也能通過。
關於大小道的選擇,他們征求陸寧的意見。
假如陸寧三人不同意走小道,他們就此分手,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互不幹涉。
反正老張他們注定是走小道的。
少走二十裏,對於徒步行走的人來說,可是個不小的誘惑,況且?guī)讉人在一起走的很愉快。
於是陸寧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小道。
本來大雪後,路上行人就稀少,上了小路後,就更見不到人了。
路也難走了許多,都是山路。
一路之上,幾乎看不到村莊。
終於,在天快要黑時,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村莊的影子。老張說這村叫尹村,村裏有賣酒水的,也有賣麵糕的,不妨到村裏買一些。
到二道溝還有十八裏,到那兒估計天黑了。
大家一致同意。
最後商定陸寧和老謝留下來看行李,老張三個人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