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雲在車上顛簸了很久,被帶到了一座山上。
當他被解去頭上的頭巾後,才發覺自己已經處於一個山洞裏。一縷陽光,從鐵棚欄裏射進來,好暖。
接著,那夥人又把他身上的繩索解開,把他往地上一推,關上鐵柵欄,走了。
洞內很黑,從外麵射進來的陽光,也隻在門口起作用,根本照不到深處,使他無法看清這個洞的內部情況。
隻感到腳下軟乎乎的,用手一摸,是一層幹草。
其用處沒別的,就是給洞裏人睡覺用的。
他可沒心思睡覺,就來到鐵柵欄前。
鐵柵欄是用手指粗的鋼筋打造的,一邊固定在洞口,一邊用鐵鏈串在一個鐵柱上,牢不可破。在沒有外力幫助的情況下,想從這兒逃走,幾乎不可能。
他把目光拉長,瞄向遠處,看到了連綿起伏的大山,像條條巨龍,臥伏在大地上。
知道這兒是一個典型的山區,至於具體位置,無從知曉。
他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把目光收迴近處?吹阶筮呉粋小山崗上,有一個男人站在那兒,長時間不動。據此判斷他可能是個崗哨,既監視著自己,又注意著別處的情況,雙重責任,意義重大。
由於角度的問題,他隻能看到這些。
站了一會,他默默地迴到草堆上,躺了下來,開始想心事。
雖然昨天經過了慘烈的打鬥,不過他身上並沒有嚴重受傷,隻是破了點小傷口,不礙大事。
他現在考慮的,是這些人把他帶到這兒究竟想幹什麼。
他身上背負的錢財,已經被收繳,包括他心愛的空劍。四個隨從已經命喪黃泉,一想起幾個人死去時的慘狀,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感到很對不起他們,無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
現在自己除了一副皮囊,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這些人還把他關在這兒,有什麼意義。
他想了很長時間,也沒琢磨透。
不久,感到疲倦了,便躺在草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叮叮當當開門的聲音驚醒了他。他睜開了眼,微欠起身子,看到鐵柵欄被人打開了,幾個人擁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老年人,他的胳膊上挎著一個籃子,裏麵有食物的味道。
老人來到他麵前,把藍子放下,把裏麵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到雷雲身旁,說:“這些都是送給你的,快吃吧!
雷雲看了一眼,全是吃的,雖不豐盛,還說得過去。
況且他也確實餓了,便把送來的東西,狼吞虎咽,一掃而光。
老頭見他吃完,把懷盤收到籃裏,悄悄地走了。
剩下的那幾個人可沒走,在雷雲吃飯時,他們一直在旁邊盯著他。
見他吃完了飯,幾個人便進一步靠近了他。
其中一個長滿絡腮胡的大個子,走到雷雲跟前,用腳踢了他一下,說:“起來,起來,我們要問你話!
“那就問吧,”雷雲懶羊羊地說。
“知道為什麼把你帶到這裏來嗎?”
“不知道。”
“想知道嗎?”
雷雲點點頭,他當然很想知道。
“你被綁架了,現在你已經是肉票了。如果你想獲得自由,就給家裏寫一封信,讓你家人按我們的要求,趕快把贖金送來。這樣,你就可以自由了!
雷雲聽了,沉默不語。
這時絡腮胡繼續開導他,“我們從你身上搜到了大筆財物,並且你還有四個隨從,據此分析,你是個貴公子,家裏不缺錢。如果你配合我們,就給家裏去封求救信,說明現在自身的處境,讓家人趕快來救。否則,時間長了,不但你受苦,一旦我們失去了耐心,可是要撕票的!
雷雲一聽,才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土匪,而是一夥山賊,這樣的人可招惹不起。惹急了,真會撕票的,便說道:“好吧,讓我考慮一下。”
絡腮胡子倒也痛快,並沒有為難他,說:“好,那你就考慮一下吧?紤]好了,下午給個話,”然後把鐵柵欄一鎖,走了。
他們一走,雷雲心裏也犯了嘀咕,心想,如果不配合他們,看樣子是跑不了啦。得,人在屋簷下,還能不低頭,花錢免災,就向這些人屈服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保住了命,一切都是小事情。
況且別看土匪們兇神惡煞的,其實都還挺講義氣的。錢到位了,肯定會放人。失去了信用,以後如何在江湖混?
於是,當下午那些人又來時,便一口答應了他們的要求,極力配合他們,按絡腮胡的要求,給家裏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明了自己眼下的情況,以及所麵臨的困境。讓家裏趕快按書信上的要求,準備贖金,來人贖他,否則性命將有不保。
信寫好後,交給了絡腮胡。
絡腮胡子看後,很滿意,拍著他的肩頭,說他很會辦事,知時務。並答應,贖金一到,馬上放人,絕不食言。
山上會馬上派一個精明能幹的小嘍囉,按雷雲說的地扯,去送信。按照兩地間的距離,加上對方的家庭財產狀況,籌集錢根本不需要時間。人們樂觀地認為,頂多半個月,就會有消息。
這時,雷雲才知道,這個大胡子土匪,是山上的二號人物。
而這座山,叫孤峰山,也有幾百名山賊在這兒聚集,在當地也算是一股有實力的土匪了。
像其他山上的土匪一樣,他們在山下鎮上也安插有眼線,監視來往客人的情況。
這天,眼線送上信來,說鎮上來了五個人,其中一個人扛著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很像金銀,並且己入住客棧。山上一合計,正缺錢呢,決定去碰一下運氣。於是一百多個嘍囉連夜下山,這才有了夜裏淒慘的一幕。
一切做好之後,雷雲也安下心來,等著家裏送錢,來贖自己。
轉眼間,十五天到了,沒有迴音。又等了五天,仍沒一點兒消息,雷雲有點兒沉不住氣了。
雖然不是王侯將相之家,可雷家在三河寨經營了幾百年,除了收獲一定的人望外,還積累了大量的財富。這點錢,應該不成問題。
況且他作為家中獨生子,父母視他為掌上明珠,從沒在金錢上為難過他,現在緊要關頭,家中咋反而沒消息了?這不應該啊。
又過了幾天,二大王一臉的怒氣,來找他,說你是不是被家人拋棄了?送信的人遲遲不迴,是不是你弄個假地扯糊弄我們?
雷雲一聽急了,說我哪敢糊弄大王?我提供的地址千真萬確,沒一點的虛假,一定是送信的小卒出了差錯。要不然,我再寫一封信,你派人送去。
二大王一聽,呸地一聲,說:“你以為你是誰?老子就該聽你的?你等著吧,看我如何收拾你,”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