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超躺在宿舍的床上,目光空洞的盯著天花板,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昨晚那一千塊錢,上了牌桌不到一小時就輸沒了,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隻感覺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
雖然從賭場迴來後沒睡覺,也沒吃飯,但他一絲疲憊的感覺都沒有,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後悔,後悔當初不應該和同學去賭場,後悔第一次贏了錢要及時收手,不應該貪得無厭,後悔沒錢了不應該借高利貸,幻想著翻本。
而且他欠的高利貸也要到期了,如果還不了錢,那些人就會去找自己父母,到單位或者家裏鬧事。
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全毀了,一片灰暗看不到未來,甚至還會拖累家人。
聽到傳唿機響,江超拿起來看了一眼,是張成霞發來的,讓他盡快迴家。
把傳唿機扔到一旁,江超露出絕望的表情,想和父母坦白,又沒有勇氣,但也清楚父母遲早會知道這一切,於是陷入了無盡的糾結當中。
…………
從單元門出來的江月寧看見林逸後心情都好了很多,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
看林逸張開懷抱,她知道爸媽一定在樓上看著,但猶豫了幾秒還是撲到了林逸懷裏。
樓上的張成霞已經走了,但江德海還緊盯著樓下,看著自己寵大的女兒和別人擁抱,他心都在滴血。
一臉惆悵的他吸了口煙,平複了心情後也想開了,女兒大了,總是要結婚嫁人,攔是攔不住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幫她把好關,不要讓她被人騙。
看江月寧眼睛都哭腫了,林逸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而江月寧則委屈巴巴的說道,
“對不起,林逸,我把你送我的禮物弄丟了!
聽江月寧的聲音又有點哽咽,林逸怕她再哭,立馬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一個手表而已,而且不一定就是丟了,可能放在哪裏找不到了。”
看著江月寧楚楚可憐的樣子,林逸弄死大舅哥的心思都有了,早晚要把他的腿再打斷。
“但是所有的地方我都找了……”
林逸怕她淚崩,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說道,
“沒事,不聊這個了,先上車!”
等兩人上車後,林逸從扶手箱拿出一個表盒。
打開後是一款積家大師係列月相女表,表殼是18k玫瑰金,邊緣流暢,線條溫婉,珍珠母貝表盤泛出虹彩般的珠光,像月光撒在海麵上靜謐又夢幻,表冠上鑲嵌著一顆藍寶石,透露出高貴氣質。
江月寧看傻了,磕磕巴巴的說道,
“好漂亮的手表啊,這…這…”
“這是送你的,早就準備好了,沒有機會給你,恰好你那個手表丟了,以後戴新的!
林逸也不是隨口胡說,這塊積家確實是準備送江月寧的,隻是最近工作太忙,和她見麵的機會很少。
林逸牽著江月寧的手,把手表拿出來戴在了她手腕上,精致,低調又不失奢華。
江月寧開心的晃了晃手腕,喜歡的不得了,然後又一臉憂色的問道,
“這個表應該很貴吧?”
“不貴,五百多。”
江月寧將信將疑地說道,
“又是五百多,不可能吧,你別騙我!”
這款手表是黃金鑲鑽款,要比普通的積家大師係列貴很多,在港島的售價是十多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就是一百多萬,完全不比被偷走的那塊百達翡麗便宜。
但林逸怕嚇到她,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就是五百多,這個牌子的表性價比很高的!
“又是個性價比很高的牌子……”
江月寧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也知道問不出來實話的,隻能就此作罷,興奮的盯著新手表。
但又想起她丟的那個,臉色又暗淡下來,林逸看見她的反應,轉移話題道,
“想吃什麼?”
“都行。”
“上次的日料怎麼樣?還想吃嗎?”
江月寧想了想說道,
“可以,但是那個價格不便宜,這次要讓我付錢!”
“行。”
林逸隨口敷衍了一句,啟動車子就離開了。
到了飯店點好菜後,江月寧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一方麵是因為弄丟了林逸的禮物,一方麵是有些擔心大哥,畢竟是親兄妹,大哥又對自己很好,不想看他沉淪下去。
林逸看出來她的想法安慰道,
“你爸媽還是不相信你哥在賭博?”
“現在好像有些信了,讓他迴家呢,你說他能坦白嗎?”
“不知道,聽你的描述,他現在的狀態已經很不好了,估計還欠了高利貸,”
江月寧有些害怕的問道,
“那怎麼辦?”
“和你爸媽說清楚,把欠的錢還清,然後戒賭!
林逸說的風輕雲淡,但他心裏清楚,掏空家底幫他還錢沒什麼問題,但戒賭哪有那麼容易,估計忍個一年半載,又會手癢難耐去玩兩把,然後再次越陷越深。
江月寧點點頭,坐在椅子上沒再說話,思考了一會兒後下定決心,拿出手機撥通傳唿臺號碼,轉人工臺後給江超發了一段文字信息。
掛斷電話的江月寧輕鬆了不少,看著林逸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謝謝你啊,林逸,有你可真好!”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服務員端上來一份刺身拚盤,林逸給她夾了塊生魚片說道,
“快吃吧,我也沒幫到什麼忙!
“沒有啊,有你在,我就感覺什麼事都不用怕,好像有主心骨一樣!
“是嗎?沒想到我這麼有用!
江月寧嘿嘿一笑,看著盤子生魚片鼓起勇氣吃了一口,露出享受的表情。
她還是很喜歡吃三文魚的,但又有些抗拒生食,隻能慢慢適應。
…………
江超還是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聽見傳唿機又響了,行屍走肉似的拿起唿機看了一眼。
“大哥,你的事和爸媽說清楚吧,都是一家人,他們不會怪你的,遇見什麼困難,我們一起扛。”
看見妹妹的信息,江超非常感動,雙眼再煥發一絲光彩,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和父母坦白,把欠的高利貸還清。
想到這些,江超拿起洗漱用品走向衛生間,收拾幹淨後,決定迴家和父母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