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團霧氣，先是圍繞在黃安石周圍，慢慢的，卻形成一股氣流，湧入到黃安石的眼底。


    黃蓉感覺心頭一熱，身上起了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感覺又來了”黃蓉疑惑，“難道和小石頭有關係？”


    她對武功不上心。便是再厲害的武功，她也沒有興趣探索。


    倒是身上這種奇異的感受，黃蓉打算去弄明白。


    話說迴來，“小石頭認真起來，還蠻可愛的。”黃蓉讚歎。“就是愛看亂七八糟的東西。”


    想到那本書，黃蓉好奇心又起。這些東忍國，真是夠夠的，都是啥品味啊，這樣捉弄女人？


    黃蓉一邊批判，一邊欣賞。她是懂主流看法的。


    “嚶嚀”黃蓉嬌唿一聲。“哎呦”黃蓉大叫。


    黃安石不知何時，來到了帳篷門口。黃蓉急忙把書壓在身下，故意打起唿嚕。


    黃安石感到好笑，他把帳篷門關上。“秋夜微涼，師父你多蓋著點被子。”


    黃蓉聽黃安石離開。她兩隻小腳砸著毯子。“真羞人，也不知道小石頭有沒有發現？”


    “師父，該起床了。”黃安石喚她。


    “知道了”黃蓉伸了個懶腰。昨晚上，她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在學堂，偷偷看雜書。卻被教書先生抓到。


    教書先生沒收了她的書，還打了她的手心。


    黃蓉仔細辨別教書先生的樣貌，卻原來是黃安石。


    “小石頭，伸出手。”黃蓉氣憤。


    “師父…哎呦…”黃安石大叫，“大早上的，你幹嘛打我？”


    “誰讓你欺負我。”黃蓉出了這口氣。


    “我？欺負？你！”黃安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師父，我咋欺負你了？”


    “哼”黃蓉去洗漱。


    她對自己的先見之明，很滿意。要不是帶上小石頭，一路之上，誰照顧自己。


    黃蓉拿出銅鏡，開始梳妝。她把頭發散開，一把玉梳使得唯美。


    黃蓉從銅鏡裏看到黃安石。黃安石呆呆的樣子，又把她逗笑。


    她把頭發梳成道姑髻。這發型凍齡，且充滿青春氣息。


    黃蓉又拿出檀木胭脂盒。薄施粉黛，做個素麵妝，又拿出唇彩。


    “臭石頭做的這個唇彩倒是好用。不曉得，他還給誰做過？”


    黃蓉迴眸。“傻乎乎立在我身後幹嘛？”


    黃安石撓撓頭，不曉得該往哪裏走？


    等到黃蓉換好衣服，黃安石收起帳篷。早已日上三竿，他們這才出發。


    “師父，你知道梅家莊嗎？”


    黃蓉臉色微變，“小石頭，問這個做什麼？”


    “隻是好奇而已。”


    “以後不許再提。”黃蓉覺得自己語氣高了，“等你考上舉人，我會告訴你。”


    黃安石心想，原來你是知道的。“是，師父。”


    因為這個問題，兩人間又有了一點隔閡。路上便顯得有些沉悶。


    “師父…”


    “小石頭…”


    兩人都想打破沉默，“你先說。”


    這默契，讓二人相對一笑。


    “嬉皮笑臉，一點做徒弟的樣子都沒有。”


    “師父，你就不能少數落我兩句嗎？”


    “不可以。以後我要對你嚴格起來。須知，嚴師出高徒。”


    “可我喜歡看師父溫柔的樣子啊。”


    “不許說怪話。”黃蓉板著臉，“下麵開始檢查你的功課。”


    …


    這一日，兩人來到長江邊。過了長江，就到了江北。


    此時的長江兩岸，擠滿了南來的人群。因為北方的戰事，很多宋人開始南逃。


    江岸上滿是男人嘶吼聲，女人的抽泣聲，孩童的哭喊聲。


    這人心惶惶，不知何安的場景，讓潘小安難以接受。


    一隻柔軟的小手，牽住了黃安石。


    “小石頭，打起精神來。好好跟著我，別和我走散了。”


    “是，師父。”


    得到黃蓉的鼓勵，黃安石慢慢恢複精神。


    與黃蓉見多了人間疾苦不同。黃安石隻是從書本上，得到戰爭殘酷的訊息。


    但戰爭是怎麼殘酷的，他卻無從得知，也無法想象？


    “這個女孩，我們可以收。給你一袋小米。”一個大漢惡聲惡氣的說。


    “師父，這是？”


    “是的。”黃蓉點點頭，“亂世人如草芥，並不值錢。”


    “可是，這一袋小米就換一個人，也太誇張了吧？”


    那大漢已經開始檢查，女孩是否強壯？


    “放開那個女孩”黃安石暴喝。


    大漢一愣。他尋聲望來，便看見一個極美的女子，牽著一個俊俏少年。


    “嗬嗬”大漢起了壞心思。“這對男女，倒是能賣好些銀錢。”


    “你是何人？”大漢忍住脾氣，“和顏悅色”的詢問。


    “我是江湖不平人”黃安石接口。“這個女孩，不能給你。”


    女孩看向黃安石，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而女孩的家人，也看向黃安石。


    “小官人，你出多少銀子？”女孩的父親問。


    “我…我出…銀子…”黃安石的情緒無法釋放。


    他看著這個滿麵滄桑，衣衫襤褸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責罵。


    黃安石把老漢喚過來，把銀子悄悄給他。老漢攥著銀子，臉色多變。


    他轉過頭，把小米扔下。“妮子，以後你跟他。”


    老漢拉起一個男娃，女人抱著一個幼童，四人就擠進人群。


    女孩便向黃安石走來。


    大漢丟了麵子，他伸手去抓女孩。


    “拿開你的臭手”黃安石有點破防。他大聲斥責。


    大漢臉抽搐，“吆喝…喝…誰家老漢褲腰帶沒係緊，把你露出來，管我們流沙幫的事情？”


    “千裏流沙一河水”黃蓉突然說道。


    大漢臉色又變，他看向黃蓉，拱拱手，“萬條漁船入江湖。敢問朋友居何方？”


    “東海之中，一片桃林。”黃蓉也不隱瞞。


    “哎喲”大漢驚唿，“失敬，失敬。”


    “迴去告訴你家江幫主，不要做這種生意。”


    大漢再次拱手，帶著一眾嘍囉去了。而木臺上的，其他年輕男女，他竟然也不要了。


    黃安石驚訝的合不攏嘴。他看向黃蓉，眼裏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師父，師父，你真牛。你比牛頭還牛。”


    黃蓉翻了個媚眼，“又說怪話。你想打抱不平是吧？這麼多年輕人，你怎麼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