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告訴你一聲。”


    李成剛白了他一眼，“你想和她迴老家過年，我看還是別想了。”


    “這倒是。”


    王小林摸了摸下巴，點頭說道：“還是別想了，走吧，你怎麼來的？打車嗎？坐我的車，我送你迴去。”


    坐在車上，聽著輕音樂，李成剛腦海裏依然忍不住在迴想著李泉剛才的樣子。


    他躺在那裏，神色安詳平靜，仿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人啊。


    有時候就是這麼的脆弱。


    李成剛感慨的歎了一口氣。


    “還在想李泉的事情？”


    王小林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


    “是啊。”


    李成剛嗯了一聲，“人到中年，不對，還不算是中年，看見同齡人就這樣走了，那自然心裏肯定有些唏噓感慨的。”


    王小林將煙盒丟給他，“別感慨了，來，抽煙。”


    李成剛有些啼笑皆非，順手幫他點燃一根遞了過去。


    “老李，你這個人吧，有些多愁善感了，不過也挺好的。”


    王小林一邊抽煙一邊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情有義，總比冷冰冰要好。”


    “我多愁善感？”


    李成剛有些啼笑皆非，“我這是感慨好不好？”


    “我和你不一樣。”


    王小林看著前麵的道路，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在陵園裏麵，我也很唏噓感慨，但是，在看我來，人生就是這樣，死亡是每個人的終點，比如李泉他們，不過就是走的快了一點而已，我們可能走的慢一點，但歸根到底，都是一樣的歸宿！所以，隻要出了那個門，我就會把這些事情都忘記，以免影響自己的情緒。”


    李成剛想了想，點頭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對了，你的破廠怎麼樣了？”


    “破廠？哪裏破了？”


    王小林白了他一眼，“你丫真不會說話，現在生產線都調試完畢了，已經開始生產了。”


    “那現在賺錢嗎？”


    李成剛有些驚訝。


    “和賺錢無關，原材料那邊都是魔拜來提供，我生產完畢以後，按照市場價格再賣給他們，當然，錢是不過賬的，就是集團內部這樣循環而已。但如果從財務報表上來看，那肯定是賺錢的。”


    王小林解釋說道：“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增加利潤而已。”


    “那這樣的話，工人的工資誰來負責呢？”


    李成剛想了想問道。


    “當然是他們那邊出了。”


    王小林哈哈大笑，“從名義上來說，我這裏是一個分公司，人工成本這些當然都由他們支出了。”


    頓了頓，他說道：“最近ofo和魔拜競爭的很激烈，再過幾個月，我就要把之前拿到的股份套現了，到時候我就無事一身輕了，再去找你炒股去。”


    “這麼快？”


    李成剛心裏一動，“是不是錢又快燒完了？”


    “聰明。”


    王小林笑了笑，“沒錯，ofo那邊也有許多資本看好投錢，而且，那邊的勢頭更猛一些，魔拜現在要和它競爭搶市場，沒辦法，隻能是拚著去燒錢，之前融到的那點錢，根本就不夠燒的，不瞞你說，前幾天魔拜那邊來人和我談股份的事情了，他們計劃進行a輪的融資，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看我還計劃跟投多少錢。”


    “你不會投了吧？”


    李成剛問道。


    “當然不投了，你也知道的，我現在沒錢了，就那麼幾千萬，如果a輪有大鱷衝進來，我可拿不出來那麼多錢跟投，不如老老實實的轉手給他們得了。”


    王小林聳了聳肩膀：“反正也能賺錢，三五倍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收益率也一般啊。”


    李成剛隨口說道。


    “這還一般？我看你現在是野心太大了，拿錢不當錢了。”


    王小林笑罵道：“按照五倍來計算，能拿迴來一個多億，你去做實體生意，這麼幾個月的時間，去哪賺一個億迴來？真以為錢那麼好賺嗎？主要是熬不到上市，要是能熬到上市，那肯定賺的更多，但後期不跟投，我這點股份恐怕早就被稀釋光了，唉，一級市場也難做，永遠都是大魚吃小魚的遊戲在上演。”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反正創始人如果能夠熬到上市，我估計他手裏的股份也最多就剩下5%—10%左右了。不過即便就算是那樣，也賺發了。”


    “這倒是。”


    李成剛點頭讚同。


    一級市場的情況，大多數都是這樣的，一家公司的創始人，在初期可能持有100%的股份，但由於公司規模小，發展速度緩慢，如果按部就班的這樣發展下去，不借助外力的話，或許一百年後才能夠將公司估值做到100億。


    而如果能引入資本的話，這個一百年的時間，就會縮短許多，但隨之而來的代價就是，創始人手裏的股份會不斷的減少。


    但這並不要緊。


    因為股份在一輪又一輪的融資中，被資本方拿走的同時，公司拿到錢，隻要發展速度符合預期的話，那就足夠了。


    當最後成功上市後，創始人哪怕手裏隻剩下5%的股份了，但這個時候公司的市值可能已經達到幾十億或者上百億了。


    按照100億的市值來計算，創始人5%的股份，也價值5個億了，但如果按部就班的發展，創始人依然還持有100%的股份，但這100%的股份，估值可能或許才價值幾百萬。


    而且。


    估值是估值，市值是市值，估值沒辦法去套現，但市值是可以套現的。


    也並不是所有企業，都有機會得到資本青睞投資的。


    李泉的死，就像是往大海裏麵丟了一顆小石頭而已，濺起了很小的浪花。


    時間依然在繼續前行著，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單獨停下來。


    市場同樣也是這樣。


    2016年1月27日，大盤繼昨天大幅下跌後，今天早盤再度創出新低！


    剛過了10點。


    大盤指數就將2700點的關口再次跌穿，旋即又快速拉了起來。


    “哥。”


    李成剛剛進門，就聽見曲婉柔說道：“跌破2700點了。”


    李成剛坐到電腦前，掃了一眼，嗯了一聲，“昨天一根大陰線，今天肯定是會順勢下殺，市場在這個時候是不會留情的，就看場內的人是怎麼選擇了，是繼續持股不動還是在這裏割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