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宋少爺差跌一個趔趄栽到門外麵去,不就幾百兩銀子的事情嗎,五嶽劍派你要不要把這麼大一尊菩薩請下山來啊。
宋少爺立刻給大掌櫃抵眼神,定逸師太,五嶽劍派的一流高手,北嶽恆山懸空寺白雲(yún)庵恆山三定之一,恆山派第一打手,性如烈火嫉惡如仇同時有明顯的更年期特征。拋開滿滿的正義感,活脫的刁蠻千金之中老年師太版,重點是我打不過她。
隻是這麼大信息量一個眼神大掌櫃顯然領(lǐng)會不了,走到定逸麵前師太長師太短的招唿起來,顯然是把定逸師太當(dāng)做一般的江湖客了。最近這種人不少,帶著各自不同的目的,大掌櫃接待過不少,隻想說些好話,大不了請一頓飯,反正是出家人嘛能吃多少錢呢?
不過定逸師太顯然不太買賬:“叫你們樓主出來,貧尼今天倒要看看這長慶樓到底又多威風(fēng)多霸道,又是什麼人敢扣我定逸的師侄。”
就說我不在,宋少爺連忙衝著大掌櫃比口型。宋少爺覺得自己的頭疼起來了,一定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定逸師太可不是張家口兩大家族那點打手又或者米為義這種程度人物。宋少爺看看師太的背影,飄然在靠著門前的一張桌子前坐下,倒一杯茶,他需要好好捋一捋思路,當(dāng)然也可能隻是假裝自己是一處風(fēng)景。
“不在?不在就快去找啊,不然貧尼今天拆了你這黑店。”定逸師太說這話仿佛菩薩落下了手中的智慧劍,一掌劈開一張方桌,“還不快去,找慢了別怪貧尼拆得快。”
“哈?”這個陣勢顯然大掌櫃也有些慌,隻能找宋少爺眼神求助。
宋少爺玩味的彎起了嘴角,定逸師太這人是個燥脾氣,但畢竟不是滅絕師太。宋少爺想起小時候跟三爺下棋,不是其實是一邊下棋,一邊拿三爺當(dāng)陪練練綿掌,有一次三爺耍賴,仗著身高、臂長、力氣的全麵優(yōu)勢,也不按章法就是直杠杠的一掌推過來。當(dāng)時的宋小盆友很生氣就跟三爺哭鬧,三爺說,別人比你力氣大躲開就好了,武功招式是前人的智慧,但倘若自己使笨了又怎麼能怪前人呢?
是啊,躲開就好,於是宋少爺對大掌櫃比了口型一一讓她拆。
她想拆就讓她先拆一波撒撒氣,等她氣消了再慢慢談嘛,拆多少迴來讓她賠多少。宋少爺覺得光這樣躲似乎還是不夠,最好遠(yuǎn)離現(xiàn)場,所謂眼不見心不亂。
他站起身來又走到門檻前,眼神又猶豫起來,要是虎子這時候迴來怎麼辦?抬頭仰望或許可以先到門外屋簷上麵看一會風(fēng)景。
打定主意宋少爺終於在門檻前邁出了自己的腳步,或許可以先到門外屋簷上麵看一會風(fēng)景。
“東家、東家,來了。”虎子扯著大嗓門笑的像一朵盛開的花,一路連蹦帶跳衝到他麵前。
“噓,你別說話!”宋少爺雙目圓睜震了個驚,瞪著虎子。而大廳的另一端定逸師太則緩緩的轉(zhuǎn)過臉來:“嗯?”
宋少爺優(yōu)雅的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個淡定的又不失尷尬的笑容。現(xiàn)在…跟眼前的這位,怎麼交流啊?
“東家,東家……”虎子詫異的望著宋少爺,宋少爺立刻給了製止眼神,你別說話等應(yīng)付完這位再說,然後轉(zhuǎn)身緩步走向那個高大的女尼。
“那個,師太,在下有件事要跟師太講,不過在講之前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說。”定逸師太上下打量著宋少爺,這個穿著黑色錦袍的美少年看起來從容淡定。“就是,希望師太在聽完之後不要生氣,出人家慈悲為懷,更不要訴諸暴力有事好商量。”少年恭恭敬敬的向她作揖。
定逸師太眉頭一皺突然聲音提高八度:“那就是說,在聽完這件事情以前,貧尼可以隨便揍人嘍?”說著眼睛一瞪單掌提起仿佛提起了兩百斤的平底鍋就要拍過去。
這次終於裝不下去了。
宋少爺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黑貓,梯雲(yún)縱淩空躍起,上了大廳的房梁扯著嗓子喊:“快去叫向大年米為義,跟他倆說別刷盤子了,他們家親戚來了。”
與此同時定逸師太像一隻灰色的蒼鷹拔地而起向他撲過來:“臭小子,藏頭露尾。”
宋少爺把黑袍的衣襟往腰間一纏,在房梁之上瞪瞪瞪澄一路小跑,嘴裏喊道:“師太,向大年米為義在我們這過得挺好的,我們長慶樓是證件齊全合法經(jīng)營按時納稅的良心商家,從不克扣員工工資,還經(jīng)常搞一些慈善公益事業(yè),絕不是江湖傳言的惡霸地主,更沒有欺男霸女為非作歹。”話還沒說定逸師太已經(jīng)到了臉前,劈頭蓋臉的就一頓猛打瞬間劈出五掌,宋少爺無奈連擋帶退,雙方拳掌相交發(fā)出長傳砰砰砰砰的悶響。被逼到了橫梁的盡頭,眼看最後一掌拍來,宋少爺也不知是腳下踩滑了還是有意而為,一下從房梁上摔了下去。定逸師太一掌打空,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宋少爺抱著橫梁,一翻身上又躍向三樓的圍欄上大叫著:“師太明鑒啊!”
“貧尼怎麼聽說,長慶樓的樓主不在呢。”定逸師太麵如冰霜,“閣下又是誰呢?”說著也縱身跳了過來,使出恆山派天長掌法大開大合,在房梁圍欄上幾個縱躍更給人一種天外流雲(yún)的感覺。
宋少爺踩在圍欄上拔腿就跑,高度不平平常人站都站不穩(wěn)的圍欄在他腳下如履平地。而定逸師太一個縱躍就抵得上宋少爺好幾步,看似頻率不高,頃刻間就要追上了這個倉皇逃跑的貓一樣靈敏的黑袍少年。宋少爺跑到樓梯邊上,順著樓梯扶手向下滑去,又躲過師太一掌。翻身到了二樓,緩了口氣大喊:“晚輩宋青書,正是這長慶樓的東家。”定逸師太緊追下來,雙掌又連環(huán)攻出,宋少爺立足未穩(wěn)隻好迴身防禦,雙掌推出和師太掌心相對,輕輕一觸借力又彈向三樓,手扒圍欄一翻身繼續(xù)跑。
“哼,一派胡言”。
不是,我說我是長慶樓的老板還有什麼胡言不胡言的,他們都可以給我作證的說,要不我拿地契給你看,可惜這話宋少爺隻敢在自己心裏說說,現(xiàn)在他還在抓緊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