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是吧？”
江寒獰笑一聲，朝小灰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撲騰著飛了過來。
在其過程中，龐大的身軀逐漸縮小，而等小灰飛到江寒跟前的時候，已然是和剛剛孵化的時候沒什麼區別了。
江寒伸手這麼一抓，就把小灰的脖子給掐在了手上。
“你可想好了，你們巨龍一族的希望可還在我手上，再不說，我隨時撕票。”
“er……”
江寒話音剛落，小灰很是上道的脖子一歪，兩眼一閉，半截舌頭吐在外邊。
儼然一副要被掐死的模樣。
聖裁之祖：“……”
不是，你倆是真把龍當成傻子耍是吧？
一唱一和的，是要鬧哪一出？
巨龍一族的生命力，在所有種族之中，都是屬於極強的一列。
想要這麼隨手掐死一頭神級巨龍，這點實力……
哎不對，分析這個做什麼……
也是昏了頭了。
“怎麼樣？考慮考慮？”
“現在還有迴旋的餘地。”
正在聖裁之祖懷疑究竟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它瘋了，心情極其鬱悶的時候。
偏偏眼前這人類就跟心裏沒點數一樣開口追問。
更要命的是，在其手上那道承載著巨龍一族最後希望的小小的身影，也開始瘋狂撲騰起來，兩腳亂蹬。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立刻就要嗝屁了。
那演技，簡直催人淚下。
就倆字：
耍猴！
“唉……”
聖裁之祖撐著從牆邊翻了個身爬起來，目光惆悵的重重歎了一口氣。
心累。
心好累。
本來，在剛剛看到小灰的時候，它的心裏是非常欣慰的。
雖然看不出來小灰現在具體是多大，但聖裁之祖還是能感受得出來，小家夥成長的時間，必然不會太長。
從年齡上劃分，必然是幼龍。
但其實力，竟然已經在神級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這種成長的速度，哪怕是它看了都覺得有些離譜，即便是龍界全盛時期，也沒有這樣的存在。
隻能說，血脈的力量，當真是強橫。
假以時日，此子必然會成為諸天萬界一位恐怖的存在。
未來可期啊！！！
但現在，看到一人一龍唱雙簧的樣子。
聖裁之祖心裏不由得浮現出了濃濃的擔憂。
好好一個巨龍族未來的希望，咋就給調成這樣了？
這對嗎？
這一刻，聖裁之祖覺得整個世界都昏暗了。
就是龍生完全沒有希望了這樣子。
“好了，別演了。”
當神智再次迴歸的時候，聖裁之祖再一次重重歎氣，灼熱的氣息將周邊的石牆照映得一片火紅。
“吾……可以告訴你一些事。”
“還是收起你那拙劣的把戲吧。”
“實在是……”
聖裁之祖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這極品的一幕。
“哦？”
江寒哪管有的沒的，聽到聖裁之祖鬆口，雙眼頓時就是一亮。
而他手上的小灰也是猛的睜眼，龍目瞪得像銅鈴，那叫一個炯炯有神。
一人一龍就這麼盯著聖裁之祖：
(?w?)(?w?)
聖裁之祖：“……”
公元1847年，著名的物理學家赫爾曼·馮·亥姆霍茲，首次提出了能量守恆定律。
這條定律，不僅是物理學的一大步。
更是在後世，衍生出了諸如“笑容守恆定律”等沒有任何卵用的野雞定律。
而現在，偉大的龍族至強者之一，抵抗詭異入侵的至強者之一，聖裁之祖則是言傳身教的表演了一番，什麼叫做“目光守恆定律”
看著江寒和小灰那越發明亮如燈泡的目光，聖裁之祖的眼神，變得昏暗至極。
巨龍族的未來，好像是栽在這人類手裏了。
丟人……不對，丟龍！
丟龍啊！！！
“不是不能說嗎？”江寒隨手一扔，將小灰給扔到了一邊，“說了有什麼後果沒有？”
後者咆哮一聲，軀體迅速迴歸原狀，趴在一旁，滿懷期待的看著聖裁之祖。
“後果嗎……”
“無非就是給我這張老臉給丟幹淨了。”
聖裁之祖又是一聲歎息。
它今天歎息的次數，比起幾萬年加起來都還要多。
到了它們這種層次的存在，普通的誓言和契約，都幾乎起不到作用了。
隻不過，巨龍一族一直都是高傲的。
違背當初的諾言，簡直就是把尊嚴給按在地上摩擦。
“哦……那看來也不是很嚴重。”江寒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那臉麵能值幾個錢啊？
“……”
聖裁之祖懶得迴答，自顧自道，“人類，你記住，吾願意說這麼多，不是因為你。”
“而是因為蒼決。”
“否則，光憑你那點小把戲，真有用？”
“我懂我懂。”江寒笑瞇瞇的點頭，“主要還是大義當前，巨龍一族的延續，至關重要嘛。”
“有此胸懷，不愧是聖裁之祖，我對你的敬仰，果真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之前說你屑什麼的，其實都是開玩笑的。”
“其實我對你的影響就倆字——”
“講究！”
“算你識相。”
聖裁之祖冷哼一聲，這一番彩虹屁雖然不知道有幾分是真心的，但起碼聽著舒坦了許多
“你繼續。”
江寒非常識相的沒有還嘴，這個時候，那就得捧著。
“總之，這涉及到吾族破滅的隱秘。”
聖裁之祖聲音低沉，“就連吾，都不願意迴憶這一段歲月。”
它眼神複雜不已，仇恨在其中流轉。
“當初，詭異入侵龍界之時，吾族雖然敗退，但靠著至高無上的龍神留下的指引，吾等，還是找到了一線生機。”
“靠著龍神的大偉力，分割出了一片界域，從而逃脫。”
“龍神？”江寒眉毛一挑道，“龍界，真的有龍神的存在？”
“那是自然！”
聖裁之祖傲然道，“龍神，才是真正的神明！是超脫了這方天地的至高存在。”
“否則你以為，吾族當初憑什麼統禦諸多界域？”
“龍神的偉大，是不可言說，是真正的至高無上……”
‘這麼看來，當初龍神的賜福，的確是出自龍神，那麼……獸神呢？’
一邊聽著聖裁之祖大吹特吹，江寒一邊暗暗思索著。
連聖裁之祖都如此崇敬，那麼這龍神和那些個偽神比起來，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也難怪能直接破開《末日》的規則，讓那時還弱小的江寒強行停留在遊戲當中。
龍神，應該是比起聖麒麟來說，要更加強大的存在。
從概念中能與之相比的，似乎也隻有獸神這東西了。
不過，獸神的信息，確實沒有一點線索。
而且，既然有這種級別的存在，那麼詭異入侵的時候，祂們又在哪裏？
這背後還有什麼隱秘？
“而在吾等駕馭著殘破的龍界，前往目的地的時候。”
這時聖裁之祖的聲音接著響起，打斷了江寒的思考。
“那些該死的家夥，它們出手了。”
“該死的家夥？是指偽神麼？”江寒收迴思緒看向聖裁之祖。
“是。”
聖裁之祖點頭，它眼中的怒火急劇升騰，“就在吾族力量最薄弱的時候，它們發起了襲擊。”
“然後龍界就被打成了現在這樣，十不存一？”江寒追問道。
“可笑。”
聖裁之祖不屑道，“就憑它們，哪怕是破碎的龍界，也不可能因此而覆滅。”
“這些沒有骨氣和尊嚴的廢物，引來了詭異。”
“原來如此。”江寒點了點頭。
和路西法說的一樣，在詭異侵蝕各個世界的時候，偽神充當了二五仔這個角色，到處為詭異鋪路。
這龍界，顯然是比較早期的受害者了。
“之後，吾等舉全族之力，和詭異再次發生了大戰。”
聖裁之祖眼裏閃過一絲悲涼，“那一戰，慘勝。”
“整個巨龍族，隻剩下吾一位。”
“這裏，化作了吾族的墳場。”
“若不是還有零星的血脈並不在龍界，也許，巨龍一族早就徹底覆滅了。”
“偽神，果然該死。”就連江寒都被聖裁之祖身上流露出的悲傷感染了。
試想。
好不容易依靠著龍神的指引，從詭異手中硬生生撕出了一條生路。
還沒來得及修養，偽神就將絕望再一次帶來。
最終，龍族最後的主力也被葬送，隻剩下聖裁之祖，環顧四周，舉目蒼涼。
這怎麼能不絕望？
也難怪聖裁之祖，不願意提及這一段歲月，光是聽著就讓人窒息。
“吾還記得那卑劣者的名字！”
聖裁之祖咆哮，“希爾德！它不敢正麵應戰，等到吾與詭異拚到雙雙力竭，這才出手。”
“所以……你最後，其實還是因為偽神，這才淪落至此？”江寒問道。
“算。”
聖裁之祖低聲道，“不過，吾是誰？就算力竭，也不可能由卑劣者之手終結。”
它昂起頭顱，與生俱來的驕傲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希爾德，是想帶走龍神的福澤。”
“吾自然不可能讓他得手，吾以吾之身軀，燃盡最後一分力量，將一切都封存。”
“否則，區區偽神，怎能留下吾？”
“聽明白了。”
江寒點頭，“反正就是在你們這麼個地方，還有龍神的福澤，偽神多半是為了這東西而來。”
“結果因為你大發神威，讓他們鎩羽而歸。”
“不過你們巨龍一族，也差不多覆滅了。”
“可以這麼理解吧？”
“是。”聖裁之祖點頭。
“故事是這麼個故事。”江寒皺了皺眉頭，“但是這和人類又能扯上什麼關係？”
“吾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聖裁之祖擺了擺前爪，把之前江寒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奉還。
“吾說了，因為龍神的福澤，吾燃盡力量，將一切都封存。”
“但……與之一同封存的，還有不少詭異生物。”
“雖然憑借吾的力量，在漫長歲月中，將這些詭異生物盡數磨滅。”
“但很奇怪的是……”
聖裁之祖頓了頓，眼裏閃過不解的神色，“這些詭異生物被磨滅之後，竟然化成了一股奇怪的力量。”
“這股力量極具腐蝕性，不僅僅將吾的封印融化，甚至連龍神的福澤，都與之一同被腐化了。”
“而且……這些力量似乎是可以汲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越來越強大。”
“若是繼續下去，恐怕不僅僅是吾留下的封印，就連龍神的福澤，也會被一同腐蝕。”
“就在吾一籌莫展的時候，王座上那人影……”
聖裁之祖迴頭看了一眼王座的模糊人影，繼續道，“也就是你一直在問的這人，他出現在龍界。”
“所以最後那些詭異力量，是由他解決的？”江寒沉吟了一下，問道。
“是。”
聖裁之祖說道，“雖然很難相信，一個區區的人類能做到這一步，就連吾都做不到的事，被他做到了。”
“聖斷之器的力量，果然神奇。”
說到這，聖裁之祖眼中滿是讚歎。
“可惜……”
“自從那一次之後，它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吾……其實也在等著他的再次到來。”
“因為吾推測，那股詭異力量，隻有依靠聖斷的力量，才能壓製。”
“至於其他手段麼……”
“嗬嗬。”
聖裁之祖冷笑一聲，他盯著江寒，眼裏閃過一絲譏諷的同時，還有些無奈：
“現在，你明白吾為什麼不想告訴你這些了吧？”
“因為承諾嘛，強者都是信守承諾的，這我明白。”江寒點頭。
“這隻是一個因素。”
聖裁之祖冷哼道，“更重要的是，就算是告訴了你，又能怎麼樣呢？”
“不知道多少歲月以前的人了，以你們人類的壽命，哪怕是神級強者，能不能活到今天還是個問題。”
“你如何去找？”
“而且，聖斷才是關鍵所在！”
“隻是這東西，你能有？”
它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好高騖遠，是沒用的。”
江寒撓了撓腦袋，“這玩意我有啊。”
“你有又有什麼用？”
“等等……”
本來還無比輕蔑的聖裁之祖失聲驚叫：“你說什麼？！”
“我說，這玩意我有。”
江寒一揮手，聖靈的王冠和輪迴印就出現在他身前。
“？？？！！！”
看著兩件散發著七彩之芒的聖斷道具，聖裁之祖將到了嘴邊的質疑給生生憋了迴去。
眼睛瞪的像銅鈴。
踏馬的，你真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