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嬤嬤並不理會,轉身恭敬地對公主說道,“此人功夫暗合勁道,適合公主習武所需,請公主收下。”
公主輕輕點頭。蘇嬤嬤轉頭目視林宇通和張員外,“林大人,張員外私自安排武林人士混入廳上,該當何罪!”
“這,本官以為……這並不……”林宇通語焉不詳。
“張員外,此人可是你府上的婢女不是!”蘇嬤嬤指著陳樂兒問張員外。
“啊,這個……,這……”
“休要汙蔑張員外!”劉欣生突然開口。
劉欣生將陳樂兒緊張地往身後一拉,站在她麵前。眼下蘇嬤嬤不知在打什麼主意,突然一改之前敵意想招劉欣生於麾下,但對陳樂兒顯然不懷好意。
劉欣生頓了一頓,開口繼續說道:“張員外得知有人欲對公主不利,便請來鳳凰派陳女俠暗中協助,終於今日挺身而出解張員外之困。 ”
“對,對對,劉三少俠所言極是。”張員外急忙附和道。
“哼,誰敢對公主不利,張員外,人在哪?”蘇嬤嬤惡狠狠地追問。
“她們就是。”劉欣生指著地上幾位死去的婢女。死人不會開口說話,劉欣生知道對官府來說,平民命如草芥,卻不想她們竟遭此劫難。人死不能複生,隻好委屈借來一用。
張員外腦子馬上活絡過來,“對,公主突訪敝府小住幾日,實乃我張某全家之榮幸。為保障周全,臨時抽派了些人手,不想有奸人乘機混入。幸得,這個,嗯,鳳凰派陳女俠協助,終將這夥歹人一網打盡。”
“休要信口開河,有林大人在此,府裏上下守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哪來的奸人混入!”蘇嬤嬤反問道。
“嗯,這個說出來也不怕讓各位笑話,昨晚府上還真的進了毛賊,這個損失慘重啊”。說完張員外偷偷拉了一下林宇通的衣角。
“嗯,張府昨晚確實有飛賊光顧。本官今日亦加派人手巡邏守護。確保公主安危,本官責無旁貸!”
“是,是,是,而且鳳凰派與長公主素有淵源,請來鳳凰派暗中協助,未事先稟報,請公主恕罪。”張員外又補充道。
“哪來那麼多刁民,膽敢加害公主!”蘇嬤嬤仍舊不依不饒。
“公主身邊就有如此草菅人命,陰鷲不定之人,這有何不解!”劉欣生氣不過於是開口針鋒相對。
“哼,大膽。”蘇嬤嬤說完,停頓一下,“公主出身高貴,如今為求武學奧義而留步民間,若不得有識之士輔助,如何能功德圓滿。”
話畢,蘇嬤嬤又迅速瞄了一眼劉欣生。劉欣生心裏清楚,蘇嬤嬤這是在給他找個臺階下,同時也是在和他進行一場交易。於是,他抱拳施禮,說道:“在下才疏學淺,欲解百姓之倒懸,願與鳳凰派的陳女俠一起輔佐公主,還望公主憐憫,成全此事。”
不懼蘇嬤嬤冷冷的眼光,劉欣生就是要把陳樂兒帶上。蘇嬤嬤迴頭望向公主。
公主微微一笑,輕啟朱唇:“今日之況,著實精彩,得此二人,本宮幸甚。林大人日後可要多加留意,本宮欲看熱鬧,而非觀汝等喧嘩鬧事!今日便散了罷。”
眾人忙謝過公主。蘇嬤嬤隨公主返迴寢室,差婉兒傳達劉欣生等人收拾齊整了下午來西廂等候吩咐。
張員外出來長籲一聲,握住劉欣生的手,“老弟啊,還得是你啊。走走走,陳女俠一並賞個臉,咱喝兩杯去。”
劉欣生不好推脫,對張員外說,“那幾名枉死的門客跟婢女,還請張員外厚葬了吧”。張員外應允,又是一通誇讚。
酒過三巡,宴席正酣,劉欣生假意向張員外詢問張府失竊之事。張員外麵帶笑容,眼神若有似無地飄向陳樂兒,開口說道:“劉賢弟啊,你我這迴可是過命的交情,老哥我叫你一聲賢弟,不為過吧,哈哈哈。昨晚有賊進了我老哥家,丟了些東西。老哥我對劉賢弟你那可是百分百的信任啊。不過,老哥我倒是想問問陳女俠,你潛入我張府,究竟所為何事啊?”
陳樂兒一拱手,“實不相瞞,張員外可知過些日子就是八月十五,在望江樓,玄武鏢局的虎爺將與我鳳凰派交易白眉秘籍一事?”
張員外點點頭,“這事即便不是江湖中人,亦都知曉。而且江湖上也都知道,正是劉賢弟跟何韜何大俠,將裝有秘籍的木匣子交於我手。”
陳樂兒說,“我奉師門之命,一來守護秘籍,二來請張員外能將秘籍交由我鳳凰派,敝派上下必將感恩戴德,再付張員外一千兩銀票。”
“俺說陳女俠啊,你咋這麼麻煩哩!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張某隨時都能把那秘籍給你。什麼銀不銀票的,萬萬不可再提,張某能與鳳凰派結交,乃是張某的榮幸。”
又一杯酒下肚,“但是也得跟你們說句實話,俺老張得到這木匣子後,立馬就讓人給玄武鏢局的虎爺寫了封信。畢竟咱哥兒倆也是老交情了,俺尋思著,這東西既然是俺僥幸弄到手的,那就還給他,順便賣個人情。虎爺這會兒在山西押鏢呢,本來他這幾天就該到陵江來了,俺還打算去鏢局跟他見一麵。誰知道公主突然駕到,俺府上又有一堆事兒要處理,這不就給耽誤了。哪成想,昨晚居然來了小偷,今天一查,那木匣子還真就不見了!”
陳樂兒跟劉欣生都嚇了一跳。這費盡千辛萬苦,終究還是一場空啊。
張員外無須對劉欣生等人謊報實情,要知道此物件乃是武林眾人皆覬之的燙手山芋。即便他家財萬貫、廣納門客,又有何用?張員外可是親眼目睹,蘇嬤嬤手下區區二女,便能輕而易舉將眾人團滅。
張員外承諾道,若有秘籍的消息,定當告知陳樂兒。畢竟,能與鳳凰派結交,此等美事,他是求之不得。而昨晚之事,劉欣生想參與者唯有他自己和陳樂兒,外加馨兒、婉兒。然而交手過後,對二女是否拿走木匣子卻並無印象。陳樂兒也苦思不得其解,索性先迴師門複命,而劉欣生則於下午前往西廂聽候差遣,借機在西廂別院仔細搜查一番。
想到劉欣生下午要去西廂別院,陳樂兒偷偷瞄了劉欣生一眼,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忍住,與張員外劉欣生等人拱手告別,扭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