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境關大亂,迷香彌漫,讓鎮(zhèn)守軍上千將士中招,這是江海為了以防萬一做的布局。
遙境關的鎮(zhèn)守軍全體上下心有餘悸。
傳令兵疾馳,經(jīng)過漁陽郡,衝向府城。
死了這麼多的外族人,尤其還有一位突厥王子,突厥屢次死人,誰能扛得住,萬一用此當借口挑起戰(zhàn)爭,幽州會陷入戰(zhàn)亂之中。
“你說什麼,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秦道三聲音顫抖,覺得大難臨頭,幽州節(jié)度使是沒希望了,這刺史之位都岌岌可危,秦道三有種想要撂挑子的感覺。
一直把幽州當囊中之物的秦道三,現(xiàn)在有些後悔了。
隻能說是報應,想要割據(jù)一方,霸占幽州,排除異己,謀取私利,就要維持幽州的安定,得了好處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秦家如今是騎虎難下,這虎還是病虎。
秦道三陰狠,破釜沉舟,直接通知鎮(zhèn)武衛(wèi)一起扛下這件事,現(xiàn)如今,如何給突厥一個交代才是關鍵。
前有突厥人屢次被殺,如今又有一位突厥王子死了,高麗人也死傷不少,聽聞還有魔教混在其中。
收到消息的鎮(zhèn)武衛(wèi)瞬間感覺不好了,用秦家當誘餌,又在東寧郡設下天羅地網(wǎng)抓捕暗夜修羅,誰知暗夜修羅去邊境搞大屠殺去了。
這是什麼作案風格,沒有什麼規(guī)律的麼,什麼人都敢殺,什麼事都敢做。
繼續(xù)這樣下去,正邪兩道,朝廷江湖,乃至外邦都會想殺了暗夜修羅,這是與全世界為敵,晚上能睡得著覺麼。
白士楷臉色陰沉的可怕,頭一次覺得暗夜修羅是個大麻煩,殺人動機就是懲奸除惡,見到惡人就砍,毫無規(guī)律可言,每晚的作案都是隨機的,輕功又好,跑的又遠。
“司主,鎮(zhèn)武衛(wèi)密報,突厥軍中有許多士兵,身體出了問題,凍得瑟瑟發(fā)抖,應該是吃了從幽州得到的糧食,突厥國主赫連政民因此大怒,這次是真的麻煩了。”
赫連烈就是因為這件事,來查這支幽州騎兵的,懷疑幽州軍知道了突厥準備開戰(zhàn)的意圖,屠殺商隊在試探挑釁,特意來調(diào)查,誰知剛剛到遙境關就沒了。
鎮(zhèn)武衛(wèi)盡皆無語,赫連烈的運氣太差了,好巧不巧的遇見了暗夜修羅,陌刀之下,誰會管你是什麼人,估計突厥國主來了,能打過的話,暗夜修羅也會提刀就砍。
“司主,遙境關鎮(zhèn)武衛(wèi)來報,高麗的地盤隱藏著玄陰魔教分舵,也被暗夜修羅砍了,這人還真是葷素不忌。”
聲音帶著點興奮,鎮(zhèn)武衛(wèi)前去遙境關探查,並不是沒有發(fā)現(xiàn),隻是因為兩國邦交這才沒有強行動手。
這情況,無法無天的人反而是最合適的。
“司主,這暗夜修羅是不是去砍魔教的,突厥人隻是意外,順帶的。”
張世明猜測道。
前去遙境關屢屢受阻,如今算是意外真相大白了。
白士楷閉眼,壓製怒火,他在暗中查的清清楚楚,早就對這分舵一清二楚,留著隻是為了找到玄陰魔教的老巢,如今全部被殺了。
“法外狂徒,不顧大局的莽夫,虧本司主還想讓這暗夜修羅棄暗投明,給我等著!”
等著的意思就是隻能暫時往後排了,現(xiàn)在怎麼應付突厥與高麗的責問才是關鍵,現(xiàn)在幽州這情況,發(fā)生戰(zhàn)爭的後果幽州無法承受。
千瘡百孔,軍政糜爛,真的經(jīng)不起折騰了。
得到消息的崔致遠與方海明很是吃驚,更加堅定了江海計劃,現(xiàn)在把秦道三困在府城之中才是最重要的。
秦道三仍然是個刺史,秦家在幽州根深蒂固,隻要秦道三活著,秦家的勢力就不會亂。
穩(wěn)下來,先解決了外部的麻煩,再解決秦道三。
江海精疲盡力的返迴漁陽郡,清理收尾,重新的思考局勢。
無論多麼精妙的計劃,都不會按照一開始的設想進行,總會有變化,這是江海來幽州後明白的最大的道理。
人心難測,隨機應變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之地。
現(xiàn)在輕功進入玄級,隻要堅持加點,就能飛的更遠,往突厥跑一個來迴是沒有問題的。
武道境界方麵,首要的是突破宗師境,完整的領悟刀意。
如此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說不定,我一人一刀就能殺的突厥偃旗息鼓。”
知道突厥不懷好意,練兵、等待、被動防守有什麼用,不如主動出擊,削弱對方的力量。
幽州這情況,江海現(xiàn)在能做的事情真的太少了。
晌午的天氣有些陰沉,已到十一月,冬日本就寒冷,沒了太陽,冷風刺骨,預示著幽州烏雲(yún)蓋頂,像是在配合大家的心情一般。
江海抬頭望向天空小聲的呢喃道:“要下大雪了啊。”
大雪剛降臨之時,會掩蓋黑曜鐵騎所有的行動,江海拿出突厥的地圖開始認真的研究起來。
想要讓黑騎銳變成真正的戰(zhàn)士,隻有殺戮,榮耀、信仰、與血勇,缺一不可。
“大人,斥候來報,突厥將領奴刺代榮從邊境而來,與高麗國的使者要經(jīng)過我漁陽郡,前往府城,看著樣子是興師問罪的。”
衛(wèi)南升如臨大敵,神色沉重。
不僅是外邦,遙境關鎮(zhèn)守軍副將羅彪也在此行的行列,顯然,邊境發(fā)生了驚天的大事。
反應有些快啊,江海瞇眼,仔細的斟酌。
“遙境關死了很多人,倒也正常,正常放行就好,探查對方帶了多少人,有多少高手,實力如何,其他的多多配合。”
江海提筆在圖上標出突厥奴刺部大概,突厥國以部落為主,時常遷徙,奴刺部效仿大唐百姓的生活方式,隱藏在了邊境的某個位置生活,為突厥士兵補給。
大將奴刺代榮就是指揮這些突厥士兵扮做馬匪,劫掠幽州的罪魁禍首。
奴刺代榮來幽州興師問罪,正好跟蹤對方找到這個隱藏之地,帶兵屠戮這個小部落,最好是能遇見小部分的突厥兵,全部殺了。
“調(diào)動三縣守城軍加強防守,南升,挑選漁陽守軍之中的精銳,隨時待命。”
“大人,難道是想....”
衛(wèi)南升看向地圖上的奴刺部標記,準確的繞道行軍路線,以及密密麻麻的信息。
“此事需要秘密進行,需挑選軍中忠誠的將士,不得將消息泄露半分。”
“大雪降臨之時,就是行動開始的信號,繞道遙境關,直搗黃龍。”
江海果斷,反正突厥已經(jīng)暴跳如雷了,哪怕宣戰(zhàn)也是需要有所準備的,殺的越多,對方反而會驚疑不定,能削弱對方的力量也是好的。
對於真的挑起戰(zhàn)爭,江海更是不在乎,早死晚死都是死,幽州千瘡百孔,越拖越亂,等突厥真的準備好了,忽然突襲,幽州的損失說不定會更大。
現(xiàn)在多好,突厥暴怒,興師問罪,幽州收到消息,就不得不防備突厥,整頓幽州軍,朝廷也會派來將領,甚至從其他的地方調(diào)來大軍。
事情鬧得越大越好。
江海與衛(wèi)南升推演突襲計劃,如何撤離布局,又討論,發(fā)生了這件事的各種可能。
“大人,我有一計,草原之中,並不是隻有突厥人,近些年來,契丹一族亦是不可小覷,戰(zhàn)馬尤其兇悍,或許我們可以嫁禍給契丹人。”衛(wèi)南升建議道。
“這主意不錯,隻需留下些契丹人的一些專用兵器、弓箭,或許還可以放些高麗人的東西,佯裝嫁禍給高麗人,既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斥大唐的嫌疑,起碼能找個借口,又能挑起外邦紛爭,南升,你立功了。”
“遊牧部落在冬季最缺糧食,看來我們還要裝作搶奪他們的所有財物樣子,真的當做馬匪劫掠。”
“契丹人善騎射強攻,可以當黑騎的替罪羊,此乃妙計。”
江海的思路全部被打開,怎得就忘了挑撥離間之計了,上迴襲殺突厥商隊就應該用的,說些高麗語或者契丹語,留下個活口,故布疑陣都是好的。
大唐是最希望和平的,最不想開戰(zhàn)的一方,倘若加以利用,因勢利導,這計策能發(fā)揮巨大的作用。
衛(wèi)南升人都傻了,大人不愧是大人,就提出了這麼小小的一個計策,就能引出這麼多的連環(huán)計。
這些計策要是全部實施,外邦哪怕不大亂,雙方也是離心離德,互相防備,沒有了合作的可能。
至少能拖延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