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廢人了？！”
體內消失的真元讓不戒有些慌張，他將其歸於鴻雲的爆體對自身的傷害太大，摧毀了他的氣海。
沒了氣海，他徹底淪為一個普通人，不戒腦子很亂。
“不對，不對。”
不戒拚命迴想那場戰鬥，他隱約記得自己是融進了“猴子”的身體，他的本體應該消失了才對，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呢？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但是能清晰感受到身體真實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陷入一片混亂和絕望之中時，一些模糊卻又關鍵的戰鬥細節開始湧上心頭。這些記憶碎片逐漸拚湊起來，使得不戒突然間恍然大悟——我變成猴子了？
奪舍？
這是不戒腦海中第一時間給出的反應。
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法相是歸屬於自身，獨一無二的，用奪舍來形容並不貼切。
但是在他的印象中，除了鴻雲之外，也沒有類似的例子，他也無從考證。
不過能活著就好。
迷迷糊糊中，不戒又昏睡了過去。
這是張南留在體內的真氣種子開始發揮作用，身體的修複還需要通過睡眠來補充能量。
翌日清晨，
趙遠清急匆匆打開房門走了進來，昨天剛經過一場大戰，昨晚他也一直在運功調息，入定之下，忘記了時間，一大早醒來就趕忙來房裏查看不戒的狀態。
房門撞到牆壁上，發出嘭的一聲，吵醒了熟睡中不戒。
睡了一覺之後不戒覺得狀態比起昨天好了很多，雖然身體還是不能動，但有了一些力氣能小聲說話了。
“誰啊，奔喪呢。”
不戒嘶啞的聲音響起。
趙遠清聞言大喜，連忙衝到不戒的床前，
“你嚇死我了，感覺怎麼樣？”
“不怎麼樣，能不能弄點水來，我要渴死了。”
不戒掀開眼皮看了眼趙遠清，又重重的合了起來，好像睜開眼睛的動作已經耗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行，你等等。”
趙遠清聞言應道，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很快手裏端著一個茶壺走了進來。
然後將壺嘴從側麵塞進不戒的嘴裏慢慢倒了起來。
“咳咳咳！”
不戒被嗆地咳嗽了兩聲，趙遠清連忙把茶壺拿開。
“你想殺了我嗎？”
不戒虛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怨氣。
拿壺嘴喂水，你還真是個小天才啊！
趙遠清也很無奈，照顧人的活他也是第一次幹。
伸手從床幔上扯下了一塊布，胡亂地擦了擦不戒吐出來的水，接著道：
“行了，你就別挑了，我不這麼給你喂水，我還用嘴給你喂？”
“我可不是你那小嬌妻，幹不來這細活。”
“再者，你就偷著笑吧，也就是我動作快，把你帶迴來了，要不然這會你指不定在哪家雜技團裏表演套圈呢。”
見到不戒醒來，趙遠清緊繃的精神也鬆懈了下來，恢複他話癆的本質，絮絮叨叨的不停。
不戒也沒有多餘的力氣阻止他，隻得聽他說完之後才開口道：
“我現在是不是隻猴子？”
趙遠清微微詫異：
“你知道了？”
不戒歎了口氣：
“猜到了。”
“張南來過了？”
趙遠清點點頭：
“來過了。”
“但是他也沒什麼辦法，說隻能靠你自己了。”
“昨晚上宮裏派了很多禦醫過來，都讓我打發走了，你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宣揚，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他們過來看看。”
張南都束手無策，況且他的情況已經脫離疾病的範疇了，就算是把全天下的醫師都找來也不見得有什麼用。
“多謝。”
“我再睡一會。”
不戒隻覺得困意來襲，嘴巴已經張不開了。
“好，我晚點來看你。”
說罷，趙遠清替不戒掖了掖被子，推門出去了。
既然不戒醒了，大問題已經解決了，目前擺在他們麵前的最大難題就是不戒到底還能不能恢複人形了。
他現在也是人形，應該說能不能恢複本來的樣子了。
趙遠清這處宅子平時是用來練功的，家人不在此處，所以宅子裏也沒個下人，隻得給門口小販了一些碎銀，讓其到不戒的住處跑了一趟，又將張南請了過來。
“你那邊怎麼樣？”
趙遠清問道。
“暫時糊弄過去了，瓊瑤樓的少東家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替我圓了謊。”
“要不然楊姑娘怕是已經衝到你這裏來了。”
張南揉了揉太陽穴，他是不擅長撒謊的人，昨天撒的謊已經比他前半輩子撒的謊加起來還要多了。
尤其是楊苗苗淚眼朦朧的追問他，他好幾次都忍不住想把實情說出來，好在蕭嫣兒也在，他才安然脫身。
“你是說蕭嫣兒是吧，她有說什麼嗎？”
趙遠清暗自心驚，這瓊瑤樓不愧是首屈一指的情報機構，消息收集的也太快了。
“那倒是沒有，從昨晚上開始，應該一直在陪著楊姑娘，好在人現在已經醒了，要不然真要瞞不住了。”
那天蕭嫣兒讓遣人去午門前查看情況，剛好看到趙遠清帶走不戒的那一幕，迴來之後就告訴了蕭嫣兒。
當時蕭嫣兒就哭成了淚人，本來半隻腳已經踏出門了，又縮了迴來。
她怕。
怕去了見到不戒的最後一麵。
怕不去見不到不戒的最後一麵。
最後平緩了下情緒，前往了楊家。
她知道此刻楊苗苗肯定更急，她唯一能幫不戒做的就是相信他，然後穩住楊苗苗。
所以她昨晚也沒迴去，陪著楊苗苗繼續練習禮法動作，但是包括柳如煙在內三女都心不在焉，即使楊苗苗動作出錯了，也沒人注意到。
“咚咚咚。”
“苗苗姐姐，在不在呀。”
稚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柳如煙在門口的桌子上呆呆地坐著，聽見叫門聲，趕忙上前打開了門。
“如煙姐姐，你也在呀。”
張邈站在門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相對於其他兩女，柳如煙和他熟悉很多。
“是你師父讓你來的？”
“對，師父說不戒哥哥的大婚在即，你們這邊人太少了，讓我提前過來，到時候不戒來娶親的時候，好好刁難他一下。”
張邈嘻嘻笑道。
“人小鬼大，進來吧。”
柳如煙輕輕彈了一下張邈的額頭，讓其進來了。
蕭嫣兒在看見張邈的時候，眼神一亮，既然張邈都來了，那就說明不戒那邊肯定沒事了。
暗自鬆了一口氣，素手拍了拍細嫩的臉頰，對著楊苗苗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苗苗，我們再來一遍。”
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的不戒，努力轉動了一下脖子，見房中空無一人，絕望的聲音的在房中響起
“有人嗎，我想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