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正邪之爭已經持續了萬年，但是這萬年的爭鬥恍如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說，這片天地以誅仙劍作為枷鎖，鎖住了整個世界的修士？”


    方柏點了點頭：“差不多，可以這麼說吧。”


    “以我現在的功力，可以打敗手執誅仙劍的道玄，但道玄若是開啟了天機鎖，使誅仙劍的威力發揮到最大程度，那我也不是對手。”


    “所以，手執誅仙劍的你便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單體力量？”小白問道。


    方柏笑著搖了搖頭：“現在的我，就是這個世界最強的單體力量。”


    說完這話後，方柏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除了南疆的那位我沒把握打贏，其他人應當不成問題。”


    小白一怔，似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臉上閃出一片複雜之色：“你連這個也知道，真不像一個年輕人。”


    “誰有規定，年輕人就不能知道很多呢？”方柏笑著迴應道。


    “誅仙劍是一道枷鎖，它能短暫的給人帶來力量，但也會讓你永墜閻羅。”方柏迴想起誅仙之威，其上散發出的濃濃戾氣，讓方柏感到深深的心悸。


    因此方柏補充道：“道玄已經撐不住幾次了……”


    小白點了點頭。


    方柏見狀，也沉默了下來。


    至於隔壁的鬼厲，方柏知道，剛才是陸雪琪將他約了出去。


    但是根據兩人迴來時的狀態來看，隻怕兩人談的並不愉快，甚至還動了手。


    不，也許隻是某人受了心傷，因此才造成的腳步虛浮罷了。


    方柏沒有去問鬼厲發生了什麼。


    被小白一點，方柏突然就知道了該如何去麵對碧瑤。


    即使方柏現在自然不明白，自己對碧瑤是親情還是愛情。


    但，若是她與鬼厲沒有結果，方柏會毫不猶豫的帶她離開。


    這一夜很漫長。


    兩個敵對的年輕天驕都有些睡不著覺。


    鬼厲夢到了滿月井，井中平靜的水麵上，倒映出來的是碧瑤的樣子。


    可等他起身，迴頭，麵前的碧瑤緩緩便成了一身白衣勝雪的陸雪琪。


    隨後這道身影一分為二，碧綠的身影與雪白的身影都緩緩消失不見。


    鬼厲瘋了似的向前，伸手狠狠的抓住，最終，隻抓住了一片碧綠的衣角。


    “碧瑤！”鬼厲從夢中驚醒，吵醒了一旁的小灰。


    此時的祂已是頗具靈智，但祂依舊不懂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愛。


    因此，祂隻能茫然的撓了撓頭。


    鬼厲從床上起身，撐開了客房的窗戶。


    今夜的風有些涼，因此夜裏的各種蟲子也少了許多。


    鬼厲抬起頭，看著夜空中那如碧玉圓盤的月亮，口中喃喃道：“碧瑤……”


    陸雪琪也沒睡著。


    她透過窗子的縫隙看著灑在地麵的月光。


    眼中似是流下過淚水。


    她想起十年前，在誅仙劍下，毅然決然的為張小凡擋劍的碧瑤。


    又想起了前不久時，望月臺上，方柏曾對她說過的話。


    連師門都放不下，又如何去擁抱他？


    夜很漫長，但終究還是會過去。


    第二天一早，鬼厲似是有些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這還是許久以來，方柏第一次在鬼厲身上看到了張小凡的影子。


    方柏知道，鬼厲這是害怕遇到陸雪琪。


    因此，方柏也沒有戳穿，三人匆匆吃過早飯，便前往了他們真正的目的地。


    七裏峒。


    小白將兩人帶到此地。


    但臨進去之前，方柏卻先與他們分道了。


    與他，方柏隻是想提前去看一眼那位傳說中的獸神。


    至於七裏峒的苗族那邊，方柏不能去。


    黎族的人馬上就要去找麻煩，那裏將要成為一個是非之地。


    若是方柏在那裏，他就必須出手鎮壓騷亂。


    否則，鬼厲一定會懷疑方柏的目的。


    雖然鬼厲的懷疑並不是那麼重要，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此次還多了青雲門三人，想來會更加精彩。


    方柏去了，他在一處深山中尋到了那位獸神。


    兩人相看兩厭，但還是做了一個交易。


    無他，實在是方柏給出的條件獸神無法拒絕。


    “我知道玲瓏在哪裏。”


    隻一句話，獸神便乖乖同意了方柏的交易。


    雖然他依舊放著狠話，但看起來更像是色厲內荏的強撐。


    跟獸神做完交易，方柏突然抬起頭，遠處的天空中凝聚了一大片烏雲，烏雲之下，有一道強大的氣息。


    隻是不似人族的氣息。


    “這是，七裏峒的方向！”


    方柏喃喃一句，隨即轉身跟獸神打了個招唿：“我先去看熱鬧了，等你複活，我們再聊。“


    說罷，方柏的身型消失在了原地。


    ……


    獸神一陣沉默。


    他竟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天地戾氣凝聚成的恐怖存在，如今卻被人拿捏。


    隻是，獸神知道，這個名為方柏的男人，即使是他複活，想將他拿下，隻怕也並不容易。


    “這世間何時又出現了一個這樣的存在？難道說？”


    獸神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


    七裏峒外的高山之上，方柏看著兩族大戰，雖然心有不忍，但依舊沒有出手。


    突然，現場中突然湧現出一股極為強大的，邪惡的力量。


    隻見鬼厲化作一團黑霧，突然擋在一個男孩身前，手中的嗜血珠散發出異樣的光輝，隻是微微閃爍，鬼厲麵前的十幾個黎族戰士突然化成了十幾道血霧。


    隨後，血霧化作旋渦，被嗜血珠盡數吞噬。


    方柏的角色有些難看，因為此時的鬼厲，其入魔程度遠超以往。


    是什麼刺激了他？


    方柏突然看到了被鬼厲護在身後的那個小男孩。


    “原來如此。”


    方柏想到了什麼。


    突然，天空中響起一道聲音。


    “張小凡！”


    鬼厲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空中那道靚麗的身影。


    曾書書與林驚羽跟在陸雪琪身後，看著此時的鬼厲，眼中流露出濃濃的哀傷。


    是什麼讓漂亮的張小凡變成了如今這樣的鬼厲？


    法相也來到了現場，隻是他月白的僧袍下，身子一顫，手指緊緊的扣住了手中的念珠。


    “小凡，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