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展開細細讀了起來。


    信中，周仕璋將蠻戎探子潛入京城一事和盤托出，並分析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宋玉卿越看越心驚，眉頭緊鎖，臉色也愈發凝重。


    “你們都先下去吧。”


    女主也不確定自己身邊到底有多少人是謝瀾派來的探子，隻能把所有人全部都遣散下去。


    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朝著趙毅揮了揮手。


    “趙毅，你過來。”宋玉卿放下信，沉聲喚道。


    “屬下在。”趙毅上前一步，抱拳應道。


    “這些黑衣人竟然是蠻戎的探子……”宋玉卿將信遞給趙毅，“你看看。”


    趙毅接過信，快速瀏覽了一遍，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統領，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盡快查明真相，以防不測。”


    “我問你，”宋玉卿直視著趙毅，“從前兵馬司到底如何運作？為何京城巡邏如此懈怠，竟讓蠻戎探子如此輕易地混了進來？”


    趙毅麵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相告。


    “迴統領，以前……以前朝中各大官員都得到了謝太傅的提攜，兵馬司統領也不例外。那統領……他本就是個草包，有了謝太傅撐腰，更是有恃無恐，整日裏帶著那些溜須拍馬的親信吃喝玩樂，哪裏還顧得上什麼巡邏布防？京城的防務，早已形同虛設……”


    “混賬！”宋玉卿怒拍桌案，茶盞都震得跳了起來，“如此玩忽職守，置京城百姓安危於何地？置國家安危於何地？”


    趙毅低著頭，不敢言語。


    “如今我提攜新人加入兵馬司，情況可有好轉？”宋玉卿強壓怒火，沉聲問道。


    “迴統領，自從您整頓兵馬司以來，情況已經改善了許多。新加入的兄弟們都還算盡職盡責，隻是……隻是以前的風氣積弊已久，想要徹底扭轉，恐怕還需要些時日。”趙毅小心翼翼地迴答道。


    宋玉卿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


    趙毅所言非虛，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徹底改變兵馬司的風氣，確實不是三兩就能做到的。


    “看來，這京城的防務，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宋玉卿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憂慮，“如果不是一早就察覺到京城的兵力布置，他們不會這麼囂張。蠻戎探子能夠如此肆無忌憚地潛入京城，恐怕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陰謀。”


    “統領，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趙毅問道。


    “當務之急，是要加強京城的防務，絕不能再讓蠻戎探子有機可乘。”


    宋玉卿沉思片刻，說道：“傳令下去，從今日起，兵馬司加派人手，加強巡邏，尤其是城門附近，要嚴加盤查，絕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人！”


    “是，屬下遵命！”趙毅抱拳領命，轉身正欲離去，卻又被宋玉卿叫住。


    “等等，”宋玉卿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還有，務必將兵馬司一事告知周府眾人，讓他們也有所防備。”


    “是！”趙毅再次應聲，這才快步離去，隻留下宋玉卿一人在房中，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自從宋玉卿接手兵馬司以來，雷厲風行地整頓風氣，將那些隻拿俸祿不幹實事的蛀蟲盡數剔除。


    如今的兵馬司，早已今非昔比，守衛森嚴，紀律嚴明。


    即便是身為皇後的謝瀾，想要從中安插人手，也是難如登天。


    可謝瀾又豈是輕易放棄之人？


    謝瀾在宮中大發脾氣，將一屋子的珍貴瓷器砸了個粉碎，嚇得宮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娘娘息怒，小心傷了身子。”貼身宮女婉兒一邊收拾著滿地的碎片，一邊小心翼翼地勸慰道。


    “息怒？你叫本宮如何息怒？”謝瀾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那個宋玉卿，本宮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婉兒眼珠一轉，湊到謝瀾耳邊，低聲說道：“娘娘，奴婢倒是有個法子，或許可以借刀殺人……”


    “哦？什麼法子？快說來聽聽！”


    謝瀾頓時來了精神，急切地問道。


    “娘娘您想，最近京城中不是傳聞有黑衣人夜半襲擊百姓嗎？宋玉卿如今負責兵馬司，護衛京城安危，若是那些黑衣人襲擊了普通百姓，或許影響力還沒那麼大，可若是……若是襲擊了皇後娘娘您呢？”


    婉兒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謝瀾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


    “你的意思是……”


    “娘娘英明。”婉兒諂媚地笑了笑，“隻要咱們安排妥當，讓那些‘黑衣人’在宮中鬧出點動靜，到時候，宋玉卿身為兵馬司統領，卻連皇後的安全都保護不了，豈不是難辭其咎？”


    謝瀾的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她輕輕撫摸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語。


    “好，好一個借刀殺人！婉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記住，一定要做得幹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辦妥！”婉兒領命而去，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當夜，月黑風高，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潛入了皇後的寢宮。


    此人身手矯健，輕功了得，正是謝瀾精心安排的暗衛。


    “有刺客！抓刺客啊！”


    突然，一陣尖銳的喊叫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皇後寢宮頓時亂作一團。


    宮女太監們驚慌失措地四處奔逃，侍衛們則紛紛拔刀相向，朝著黑影追去。


    “保護娘娘！保護娘娘！”


    混亂之中，隻聽見婉兒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消息很快傳到了宋玉卿的耳中，彼時她正在房中挑燈夜讀，聽到稟報，猛地站起身來，臉色驟變。


    “你說什麼？皇後遇刺？”


    “是……是的，統領！”前來稟報的侍衛氣喘籲籲地說道，“趙副統領已經帶人趕過去了，他讓屬下立刻來通知您！”


    宋玉卿當機立斷，一邊往外走，一邊沉聲吩咐道，“立刻召集人手！隨我去皇後宮中！”


    “統領，這……這恐怕不妥吧？”侍衛有些猶豫，“如今宮中情況不明，您貿然前去，萬一……”


    “沒有什麼萬一！”宋玉卿厲聲打斷了他的話，“皇後的安危事關重大，我身為兵馬司統領，責無旁貸！快去！”


    “是！”侍衛不敢再多言，連忙轉身去準備。


    謝瀾在宮中遇刺，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可無論如何，她都必須盡快趕到現場，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