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自臨安來,複歸臨安去;
此情不可道,期盼再相遇。
寒漠要迴去,原語和列柚等人的不舍之心,全在眼眸的蓮霧之中。
可他們不是舍不得寒漠,而是惜別士離和仲開,真想將他倆鎖在藥房,有他倆在,醫(yī)館的秤都可以扔。
等活幹完再說吧,到臨安後,需要立即趕往古丘城。
原語等人立刻羨慕起蘇葉等師兄弟們,你們的秤能扔了呀!
寒漠扔給她們一個白眼,不要臉,美人計(jì)都用上了,看這兩小子看六月雪和七裏香的眼神,遲早是你們碗裏的菜。
不過還好,雪兒和香兒才十四,這兩小子我還能用幾年,寒漠這樣安慰自己。
帶士離和仲開迴一趟臨安的目的,就是讓他倆認(rèn)認(rèn)家裏的人,免得以後鬧出些笑話。
寒漠在不慌不忙中,帶著士離和仲開來到古丘城的時候,宋吟在王府內(nèi)快要發(fā)瘋,著急呢,人怎麼還不迴來?沒幾天了呀。
雖然餘處安慰過多次,無奈宋吟還隻是個孩子。
須冰倒不在乎,不經(jīng)曆風(fēng)雨,如何生孩子?就應(yīng)該多些人生的閱曆,體會到幸福生活的來之不易,以後麵對孩子時,才懂得如何去教育。
有失落者必有欣喜者。
古丘城內(nèi)最開心的人,非宋固莫屬,而世子宋著,很純,純欲,沒任何正常思維的一隻欲望動物而已,還是個未滿十八歲的。
這不能怪宋著,基因來自於宋固,現(xiàn)在的宋固還經(jīng)常帶宋著一起玩,沒有日夜之分,隻有醒和睡的區(qū)別,睜開眼就要繼續(xù)。
古丘的冬日雖涼,可凜冽的孤風(fēng)無法侵入王府,王府的酒池肉林,此地必須要暖,否則影響各種技戰(zhàn)術(shù)的發(fā)揮。
屋內(nèi)的確夠熱,熱得人連衣服都穿不上,都是濕的,然而濕並不影響人睡著,當(dāng)人的靈魂愉悅到極致後,靈魂很自然的會陷入沉睡之中。
宋固從昏睡中醒來,這次他眼睛的睜開並非自願,是被驚醒的,被餘處所驚醒,餘處在到處大喊大叫。
“抓賊啊,那賊偷了王爺?shù)男畔!?br />
宋固瞬間清醒,裝信的木箱內(nèi)全是自己與各方勢力聯(lián)係的秘密信箋。
“戾盡,快,快去幫我追迴來!
“王爺安心,卑職不僅要拿迴來,我還要打爆他的頭。”
戾盡飛奔出去的同時,舌尖不停舔舐著嘴角,仿佛已經(jīng)聞到鮮血的味道,不打爆你的頭,怎麼對得起我“殺人不留頭”的稱號。
此時的天尚未完全盡黑,人影看得很是清晰,賊人的速度並沒有很快,隻是看上去耐力不錯。
戾盡距前麵的賊人越來越近,戾盡的嘴角已經(jīng)揚(yáng)起,論武功,古丘道誰能勝過我四德,不,二德。
賊人似乎漸漸有些不支,木頭箱子真的挺重,主要這箱子硌手,幾條邊邊硌得身體,到處生疼。
終於在越過一棵大樹後,賊人停了下來,將木箱往地上一扔,彎腰捂腹,還有一隻手拄著膝蓋,直喘粗氣。
戾盡趕至。
這是一棵老槐樹,樹身至少要四個人拉手才能抱得過來,這種大樹很少見,古丘城僅此一棵。
賊人就是士離,他看戾盡與大樹還有點(diǎn)距離,已駐足不前,士離將木箱往後一踢,接著後退出幾步。
戾盡往前跟,此乃距離感,我的拳能打到你,還讓你碰不到我。
士離舉起捂腹的手,做出個擋的姿勢,想說話,但喘得有些說不出來,這意思應(yīng)該是說,等等!
說不出來就別說,死了再說吧,將死之人說再多都是廢話,戾盡立刻出拳。
“波瀾…”
戾盡身後的頸間閃過一道光,一道白光,一道刀光。
光,一閃即逝,戾盡體內(nèi)的力量一泄而空,他的拳再也發(fā)不出來。
“撲通”
屍首分離,斷頸處的血噴湧而出,將地麵盡染,這塊土地來年將會非常肥沃。
寒漠收刀,手上的動作沒停,扒下戾盡的外袍,裹上死人頭,打個結(jié)往大樹後一扔。
樹後一道人影竄出,身形在空中接下死人頭,滯空之間身體一扭,朝王府方向而去,留下一道殘影,那是仲開。
寒漠揮手,朝王府方向而消失不見,士離反方向遁入遠(yuǎn)處消失不見,地上的木箱也消失不見。
此時的天,已盡黑。
黑幕之下,漸漸冷卻的無頭屍身旁,多出三個黑影,扛屍,清理地麵,十幾個唿吸後,三人連同屍身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衣的寒漠,浸入城中某角落的黑暗之中,城內(nèi)各處已經(jīng)掌燈。
古丘王府中的宋固,再無心快活,他焦慮不安,甚至看著眼前的宋著有點(diǎn)反感,讓你在前麵,你他娘的非要搶老子的後麵。
暴喪也有些難受,突然沒來由的那種,暴喪一直在想什麼原因,直到他聽到一絲異響,聞到一種異味,這是不屬於王府的聲音,不屬於王府的味道。
“保護(hù)王爺!
暴喪的話音落下,人已衝至屋外,他看見一個陌生人,拿下再說。
“哪裏走?”
“送你。”
仲開急退,同時朝暴喪扔出死人頭。
血腥味?
暴喪心中怒意衝頂,急忙打開,是熟悉的麵容,暴喪發(fā)狂,狂怒,抱著死人頭朝奔逃的仲開追來。
發(fā)瘋的暴喪,將速度提升到極致,拚出吃奶的力氣在飛奔的仲開已被接近,無奈之下,仲開跳入一個小院。
麵對低矮的院牆,暴喪不想浪費(fèi)時間,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揮出一拳,所有阻擋之物都必須轟碎。
“嘭”
院牆轟趴,坍塌之際,暴喪奔入院內(nèi)。
突然。
刀光無聲,襲殺。
一道刀光,突現(xiàn)在暴喪的右側(cè),暴喪本能地往左邊側(cè)讓,可右手於躲避間,正中刀光。
“。
暴喪一聲慘叫。
沒等暴喪看一眼自己的斷臂,更沒機(jī)會喊出第二聲,隨後的刀光接連而至。
他甚至來不及去痛,他的身體與意識之間已經(jīng)失去聯(lián)係。
暴喪隻能看著刀光將自己淹沒,他的眼中不斷閃過刀光,如果他還能數(shù)的話,應(yīng)該是七刀,瞬間七刀,暴喪被劈成數(shù)塊。
寒漠喘著粗氣,內(nèi)力消耗一空,這是他賭命的一擊,還好沒輸,不過摸屍還是有力氣的,好習(xí)慣不能丟。
寒漠摸來的銀兩沒有自己留下,他送到這戶百姓家中,在人家的院子裏殺人,必須予以補(bǔ)償。
這是一家三口,一對年輕夫婦帶著個女兒,小寶貝明顯受到些驚嚇。
“這些銀兩拿著,換個地方去安靜的活一輩子,小寶貝,要聽爹娘的話哦!”
等到寒漠離開好一會兒,這一家人才反應(yīng)過來,背起銀兩遷徙,他們決定,去鳳東城,男人從記憶中找出寒漠的臉。
古丘城陷入寂靜之中,老天卻不願意古丘城如此沉悶,天空飄下片片晶瑩剔透的瓊花,似乎是為宋吟的出嫁而慶賀,又似乎為喚醒荒原之下的生命而來。
沒有狂野之風(fēng),隻有清澈般的溫柔,躲藏於泥土之下的草根們,感受到這愛的唿喚,睜開眼,咬咬牙,撐起雙手,我們要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