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
十大箱黃金。
整個賭坊二樓波光粼粼。
所有人都蕩漾在這滿目金色之中,浮光躍金。
每個人都覺得喉嚨處有點癢,口中有些發幹,嘴唇似乎已燥裂,需要不停用舌頭去濕潤。
整整五十萬兩黃金,寒漠的目光同樣被吸引,平生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錢,沒人能做到無動於衷,除非他經常接觸。
麥與詭就是麵無異色,見得多自然能夠受得了這種視覺衝擊,地下密室內還有幾十箱呢。
麥與詭下巴高揚,看你們這些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這就是孤陋寡聞,少見多怪的表現。
哎呀,痛快,真是快意淋漓啊,比在樂戶身上那一哆嗦還要酣暢。
麥與詭問道:
“滿意否?”
寒漠繼續卑躬屈膝道:
“感謝先生又給學生上了一課,先生在此情此景之下,能夠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學生很是羞愧,恐怕今生,連先生之背影都無法企及,謝先生教誨!”
“哈哈哈哈,孺子可教也,來,搖起來。”
“先生請!”
這有什麼好搖的呢,隨你怎麼搖,大不了是平局。
“再來。”
麥與詭開始發飆,不過寒漠不會滿足他,難道你還能拿出五百萬?就算拿得出,自己贏下也帶不走那麼多,見好必須收。
“先生,我能僥幸連贏兩次已經精疲力盡,學生想去客棧休息一下,那些錢,可否讓人幫我送迴對麵客棧?我座下這一箱黃金先押在這裏。”
麥與詭像被灌過迷魂湯似的,百求百應,毫不考慮的迴道:
“可,爾等先幫他送去。”
“先生之胸襟讓人佩服,我定將先生之豪情,傳送至江湖各個角落,先生之大名,整個天下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寒漠臨走前又繼續灌迷魂湯,不為別的,就為能將這十箱黃金順利運迴客棧。
寒漠和居惜之與護衛們共同抬著十箱黃金離開賭坊後,有位荷官向麥與詭稟報道:
“大人,那些都是王爺的軍費吶!”
“嗯?”
麥與詭終於清醒,但嘴上不能認錯,他倔強道:
“願賭服輸,否則如何繼續經營?”
“大人,可是那人與前日裏來的龍舉,手法無比相像。”
“龍舉?”
麥與詭開始冒冷汗,五十萬沒了,不過還好,這裏還有一箱,他急忙將寒漠留下的那箱黃金,從桌下拉過來,好輕,麥與詭的手有些顫抖,掀開箱子一看,果然是空的。
“快,給青原城傳訊。”
麥與詭立刻發出幾道命令,首先向青原城的“天地雙聖”匯報,其次盯住客棧,最後,讓人集合,準備在城外劫下黃金。
迴到客棧的寒漠在房間內踱來踱去,他有些擔心麥與詭會在城內下手,在五十萬兩黃金麵前,一切的規矩都會變成不是規矩。
現在錢已到手,什麼時候走都可以,但想看戲,還得動一番腦筋,對於令先與古清沉以及宋光的關係,寒漠必須弄得明白一點。
寒漠問居惜之道:
“喬登城傳訊至青原城,需要多久?”
居惜之略微思考後迴道:
“至少兩個時辰。”
寒漠問鬱昧已道:
“車上的石頭你裝了多少?
“可能比這些黃金的重量多些。”
“你倆去扔掉一點,至少和這裏大差不差,快去吧。”
鬱昧已疑問道:
“弄完後呢?”
“迴來睡覺,兩個時辰之後出發。”
“如此多的黃金,將軍如何運走?”
居惜之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問,結果被寒漠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這個時候還想黃金,你是不是想我死,我能不能逃得掉都需要你倆掩飾,還想著錢。”
居惜之立刻認錯道:
“將軍勿怪,將軍的命當然重要,我隻是覺得可惜。”
“唉,我又何嚐不是,留得小命在,以後慢慢賺吧。”
天空中的圓月略顯蒼白,或許她有些辛苦,但她明白這人間有一些仍然奔走在外的遊子,她不放心,依然絕決的用月華之輝,照輝著這片人間大地,沙丘,小城,又或者是古道。
收到傳訊的“天地雙聖”正往賭城急趕,感謝月神將人間照得如此之亮,否則得等到明早,那就可能追不迴黃金。
雙聖同時無比惱火,這才過去多久?又來第二次。
“該死的龍舉,必須捏死他。”
“不,最好收下他,賭坊可以交給他打理。”
“有人擋道。”
兩個龐大沙丘中間的古道,立有兩道身影,黑袍之上披滿著如銀霧般的月光,寧靜而又冰冷。
雙聖出現於視野之中,兩個黑巾蒙麵的漢子,緩緩抽出手中的兵器。
刀。
兩柄刀。
一柄戰刀,一柄冷刀。
月光清蕭,刀光冷寒,殺意彌漫,涼透人心。
雙聖棄馬而下,長劍在手,揮劍厲喝:
“爾等何人?”
迴應雙聖的隻有刀光,兩道璀璨奪目的刀芒,如兩道光牆砸向雙聖。
兩個黑衣人不願說話,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聊天的。
那就殺。
“陰陽無極劍陣”
雙聖的劍陣起,旋轉的劍陣猶如不斷綻放的焰火之花,兩道刀芒瞬間泯滅。
劍陣不停,繼續衝向黑衣二人,黑衣人隻有退,不斷退,當退出沙凹之地時,二人開始反擊。
“凍雨灑塵,裂山冷刀”
冷刀之下,一片冰幕,身前的一切仿佛被凍結,空間都變成凝固狀,他是令先。
“戰氣衝陣,刀下絕夢”
“百戰刀法”第十二式,長刀斬落一股無敵之勢,此勢猶如重鎧之甲士,列陣湧向敵陣,他是古清沉。
無極劍陣的旋轉被壓停,但是僅限於此,雙刀之威堪堪抵住無極劍陣,劍陣過強,旋轉之勢欲起,令先與古清沉的手開始微顫。
雙聖麵露喜色,今日定能滅掉眼前這兩大高手,突然,奮力抵禦的令先喝道:
“就是此刻。”
兩旁的沙丘之下兩道人影衝天而起,金鐧銀鞭,像兩道箭矢,風馳電掣間轟向雙聖的後背。
“鐧鞭馭空擊”
“杜晦二俗”的“奪命十三式”之絕招,這一擊若不中,他倆隻能逃,二俗用命在賭,當然,用得是令先與古清沉的命。
這一套殺招,是他們四人的謀劃,否則殺不掉雙聖,若雙聖想逃,四人根本攔不住,要殺,隻能偷襲。
但是令先與古清沉沒想到二俗用這種惡心的招數,他倆本指望著偷襲不成,四人可以再聯手。
所幸襲殺得逞,雙聖分心揮掌拍飛射來的金鐧銀鞭,應對偷襲之下,劍陣消,令先與古清沉的刀同時插入雙聖的心髒,高手相搏,誰有破綻,誰就是死。
東方不冷與東方不熱就此長眠。
麵對令先與古清沉的冷眼,樂賢與符訓沒絲毫不悅,若無其事的撿迴金鐧銀鞭,樂賢道:
“去城內見見那小子。”
符訓立刻打出個口哨,沙丘遠處傳來馬蹄聲。
令先與古清沉對視一眼後,騎上雙聖留下的馬跟上二俗,四人奔向喬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