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有情。
永安更有義。
王府中有一個密室,是娘到來後讓獨孤楓與花彤、宇文梧與洵雪,這夫婦四人親手弄出來的,一個外人都沒讓知曉,娘甚是小心。
密室內放著“花雪廊”的古董,古丘道的稅款,永安王府的金銀,現在麼,又多出許多。
永安帶著吳然和宋吟在整理庫房,是寒漠將身上清空下來的黃金。
“哎呦,累死我了。”
宋吟哀歎一聲,小身體還很差勁,永安則是仰麵閉眼默念。
“四百八十萬,四百八十萬,四百八十萬。”
默念三遍之後,永安恢複正常狀態,吳然疑惑道:
“姐姐,你的賬本呢?”
永安點點自己的腦門道:
“都在這兒呢。”
宋吟捂起小嘴惶恐道:
“姐姐,你是神仙嗎?”
永安拽下她的小手,牽著往密室外走,嘴上說道:
“神仙你個頭,然兒關門哈,走,本王要用之於民。”
“哎,姐姐,你們等等我!”
永安三人來到王府議事廳,永安招集古悠、餘處、花彤、洵雪等管事,宣布道:
“諸位,請代本王宣古丘令,古丘道免稅三年。”
眾人皆施禮齊唿道:
“古丘永安!”
古丘令迅速傳向各地,黃亢敞開雙臂,仰望長空疾唿道:
“古丘永安!”
古丘軍大帥束赫,與眾都尉們舉臂振唿:
“古丘永安!”
古丘令西移,至拜月城,古丘西軍單臺和度磧很是離譜,他倆帶著四都尉在遊街,揮舞著拳頭高喊:
“古丘永安!”
遠在鳳東城的劉離最後得悉古丘令,雙眼濕潤,對著古濁飄墳墓方向道:
“古丘永安!”
古丘道的百姓們,如今相互問候的話語已變,之前見麵便會拱手說,吃了沒?安好否?
現在統統換成“古丘永安”,像是商量好似的。
為娘送信的寒漠,在路途中見到這一幕,心中感慨,宋燕這娘們,真像個女王,不過再是女王,那也是我的夫人。
寒漠的身份,在古丘道無名,各城主知道,古丘城幾大家族的族長知道,但都被囑咐過保密,一些家族中聰明的精英明白,可他們更懂得閉嘴,以至於寒漠從古丘百姓中穿梭而過時,百姓還是對著他拱手說一聲“古丘永安”。
寒漠行至叩月城,自然要陪風巽等人喝上一杯,丟下二十萬兩黃金的軍費,談論起令先的雪獅軍。
“風將軍,你們對令先可熟悉?”
風巽與雷震、水坎和火離相互望望,都搖搖頭,真沒印象。
寒漠沒覺得詫異,已過去近二十年,見過的也會被遺忘,除非是有過交集,或是相處日長的。
寒漠心裏的疑惑並沒有被解開,令先在自己麵前說的是真話,古清沉說的也全是真話,但娘的話必須聽,所以他依然很是苦惱,苦惱的是為什麼娘說古清沉不可信?
寒漠找到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令先與古清沉都要自己接下雪獅軍,這一點之於寒漠,雖然嘴上喊著不要,但身體很是真實,他正融於軍內,隻是烏丘那邊的另一半還不曾接觸。
已從烏丘迴到烏達的令先,從寒漠手中接過娘的信,笑瞇瞇打開,看完第一眼,便不顧寒漠,迅速鑽入房內,關上房門。
“嘭”
弄得寒漠一個驚顫,為何如此激動?才看幾個字?難道娘寫的是天書?
此間當值的親衛是懷四,茶已無味,寒漠正準備讓懷四重新泡茶之時,令先開門而出,仰麵長笑道:
“哈哈哈哈,明日我便啟程,前去大名城,為漠兒提親,待日後有空之際,方能去拜見大嫂,還望大嫂勿怪。”
你對著我喊這話是啥意思?我又不是大嫂,咦,這眼睛,老家夥難道哭過?不可能吧,隻流血不流淚的令大帥也會哭?
“漠兒,你啥意思?這眼神咋怪怪的呢?不認識我?”
“二叔,我,你,哎,沒啥,懷四哥,幫我換杯茶嘞!”
寒漠不知道怎麼說,隻能打個岔,讓話題迴到茶上,懷四進來問道:
“少帥是否嫌茶過淡?”
“啊?沒有,這,是我喝的太多,這味道挺好,不過聽說廣嶺道有紅茶,甚是耐喝,不知真假。”
“咦,少帥知曉紅茶,我定會想法子弄來。”
“哎,不用麻煩,我沒那般講究的,有喝的就行。”
“哼!”
令先見寒漠不理他,光說茶,便冷哼一聲,甩給寒漠一個白眼,負起雙手,挺著肚子,出門而去。
懷四失笑道:
“大帥見到少帥就會欣喜,少帥不在之時,大帥甚是想念。”
“嗬嗬,他像個小孩似的。”
懷四看看四周,湊到寒漠耳邊嘀咕道:
“少帥,隻有在你麵前這樣,自打你出現,大帥變化甚大。”
這話寒漠不是第一次聽說,何極說過,靳浮說過,最重要的是奚轉說過,他的話最有權威。
想起奚轉,寒漠就動身拜訪,治理一方的大才,他與何修正好相反,但都是智商極高之人。
寒漠來到城主府的時候,奚轉好像剛送完客人,侍女正在收拾桌子,然後又忙著欲為寒漠泡茶倒水,寒漠攔下說道:
“奚城主如此忙碌,要不我還是改日再來吧。”
奚轉倒是揮手讓侍女繼續,奚轉讓寒漠坐下,壞笑道:
“少帥來得正是時候,我欲找少帥呢。”
寒漠謝過侍女奉上的茶,不解的問道:
“城主找我?何事?”
“少帥,今日來過三波人,皆是為我送錢而來,且這數目甚是嚇人。”
“嗬嗬,還有這好事。”
奚轉緊盯著寒漠,笑滋滋道:
“少帥,賭城之事已傳至烏達,少帥莫非還要裝下去?”
“啥意思?我裝啥?”
“來的是青家,靳家與呂家,少帥,這,夠明顯了吧。”
寒漠立刻拍掌道:
“原來如此,好,仗義。”
“完啦?”
寒漠雙手一攤道:
“還能說啥?”
“青家二十萬兩黃金,靳家與呂家各十萬兩,烏達城五萬大軍,一年軍糧隻需二十萬兩,少帥,這給的是否過多?”
“呃,軍糧隻是糧,還得吃肉吃菜呢?”
“我已全算在內。”
“哦,吃的可好?”
“足夠好。”
“如此算來,一萬軍四萬金的比例,那馬匹與軍械鎧甲花費幾何?”
我說東,你說西,這些東西你為何不去問何修?奚轉擺出個鄙視的笑臉,不再理寒漠。
寒漠欠欠一笑道:
“還禮唄,禮尚往來嘛,奚城主不用多想。”
“嗬嗬,我也是一城之城主,奚家也有幾千人,少帥,我佩服,你叔父都不如你。”
“碰巧遇上投緣之人而已,奚城主這麼說,我可是會驕傲的。”
奚轉擺出嚴肅的表情,他不再開玩笑,正色問道:
“少帥,這關乎我日後與其等之交往,我需要少帥給我一個明朗之說法。”
奚轉已看透,隻是不想說,他希望寒漠拿出個方案,免得產生矛盾而尷尬。
寒漠誠懇道:
“絕不能扯上雪獅軍,以我個人名義,可用一家之方式往來。”
寒漠知道這是沒辦法瞞的事,賭城誰人不知?但他們秘密送軍費來,隻有奚轉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