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煌暗度,銀闕蒼漏。
為主愁思,寢不安之。
寤寐和鴻鵠很愁,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不像士離和仲開,倒頭便睡,多個少奶奶而已,有啥稀奇古怪的。
一大清早,寤寐和鴻鵠就爬起床,到茶館大宅院內(nèi)找金弓,他們也不知道昨晚上有沒有睡著,反正腦袋瓜昏昏沉沉的。
茶館尚未開門營業(yè),家裏人都剛起床,準備生火做早餐。
寤寐講完一通疑慮,加上鴻鵠一頓比劃,金弓聽完頓時唉聲歎氣,藍巧顏不滿的說道:
“夫君你歎個什麼氣,不就是個少奶奶麼,收下便是。”
星如雨附和道:
“妹妹說的極是,二弟你有何可擔(dān)心的?”
金弓垂頭喪氣道:
“你們,唉,那是楊家,太尉楊越的女兒,你倆怎麼就拎不清呢。”
藍巧顏反駁道:
“夫君,我看你才拎不清,楊家又怎麼了?入我北雪天家,就是我天家的人,難不成她還幫楊家?”
星如雨應(yīng)聲道:
“二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姐妹二人嫁給你們兄弟倆,連自己的心血都能放棄,她離開楊家又算得什麼?”
金弓憋憋嘴道:
“呃,唉,家裏那兩個妹子,一個勾魂大法,一個下藥施毒,少主熬得過去嗎?”
藍巧顏輕笑道:
“嘿嘿,那沒辦法,他想娶個夫人進家門,活該受些罪呢。”
寤寐舉手道:
“內(nèi)掌櫃,永安師叔祖母不點頭,師叔祖是不敢碰她的。”
“對,就是她一直粘著,我們擔(dān)心泄密,以後咱們說話都得注意,多麻煩。”
星如雨伸出根手指,搓搓腦門,片刻後說道:
“既然如此,這些天注意言行,咱們是租戶與房東的關(guān)係,少往來,其他的麼,我姐妹二人去搞定。”
藍巧顏不解道:
“我?姐姐,咱倆能幹啥?”
星如雨捏起拳頭,咬牙切齒道:
“哼哼,老娘要放大招,我一定要逼她就範。”
隨後星如雨伸手將眾人揮攏到一起,一陣嘀咕,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臨走時,寤寐猛得打了個寒顫。
寤寐和鴻鵠吃過早飯後,滋溜鑽入房間內(nèi),補覺,晚上要去賺錢呢。
他們再是輕手輕腳,楊茉仍被吵醒,掀開薄單看看自己的身體,衣服完好,嘴邊露出一抹笑意,壞人就一張嘴強。
楊茉起床,躡手躡腳來到寒漠床邊,寒漠未醒,他直至淩晨時分才沉沉睡去,有個美人在身邊,過於折磨。
楊茉仔細端詳過寒漠的臉龐之後,滿意的去後院打水洗漱。
後院就是靠著茶館那邊的小院,院內(nèi)有井水可用,上麵搭有瓦棚,井上還加有蓋。
井水麼,冬暖夏涼,一年四季都可直接取用,正待楊茉洗完臉想著去哪弄吃的,後院的門被敲響。
來人是星如雨。
“咦,你是何人?我是房東。”
楊茉詫異道:
“房東好,請問有何事?”
星如雨生氣道:
“有何事?你與租戶公子是何關(guān)係?他租房時可沒說有女人,此乃欺詐行為,我要找他。”
楊茉急忙攔下道:
“房東姐姐,誤會,誤會。”
“誤會?妹妹何意?”
楊茉咬咬嘴唇,支支吾吾道:
“姐姐,我,我其實,是他的夫人。”
星如雨閃著疑惑的眼神,圍著楊茉開始轉(zhuǎn)圈圈,幾圈過後,星如雨嗤笑道:
“妹妹說瞎話,臉都不帶紅的,你們莫非是江洋大盜?我可是要報王府去的。”
“姐姐,我說的是真話,我真是他媳婦。”
星如雨搖頭譏笑道:
“妹妹,你當(dāng)我是瞎子嗎?我好歹是過來人,你這處子之身,竟說是人妻?如此騙人,定有陰謀。”
楊茉被拆穿,靈機一動道:
“哎呀,姐姐好眼力,我倆剛成親,租房正為成親之用,這兩日有些辛苦,所以並未行禮。”
星如雨歎道:
“好吧,原來如此,那我倒是冒犯,妹妹,你萬不可在此騙人,否則出了事,王府追查下來,我全家?guī)资谌硕茧y逃一死啊。”
楊茉謙笑道:
“姐姐放心,我家都是好人,不知姐姐還有何事?”
“哦,我是來說一聲,你們都可以去我家吃飯,但,是需付賬的,也可以不去吃,這得自願。”
“好好,謝謝姐姐,你慢走。”
楊茉直接開口趕人,你快走吧,被屋裏人聽到,那多不好意思。
星如雨並未糾纏,小樣,自己往套裏鑽,倒省卻不少話,咱們慢慢玩。
楊茉迴屋見寒漠還沒醒,便去“苕溪月”吃飯,順便讓侍女給寒漠送上一些,她可不敢去房東家吃飯,楊茉很懊惱,這謊撒的,圓不了呀!
她在仔細想著,後麵該找何種借口,真折磨人,這方麵她不懂,又找不著人問,以至於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也不知過去多久,在楊茉的唉聲歎氣中,侍女又端上餐食,她沒在意,有飯就吃,吃著吃著,楊茉感覺不對,她問侍女道:
“為何又吃,我豈非剛才已吃過?”
“小姐,此乃午飯,前麵吃的乃是早餐。”
“啊?”
楊茉一聲驚唿,急問道:
“我坐這,坐了一上午?”
“是的,小姐是否有何心事?是否需要稟報掌櫃?”
楊茉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迴道:
“不用不用,我沒事,好得很,後麵一日三餐你幫我送過去,兩個人的量,肉食稍微多點,我先迴去。”
楊茉迴來的時候,寒漠與士離、仲開六人在算賬,昨晚上兩人分別贏了三千兩,每次下注幾百兩黃金,雖然數(shù)額有些大,但有輸有贏,來來迴迴間,很難引起賭坊的注意。
留下一千兩黃金的賭本,和零花錢,寒漠已有第一筆進賬,隻不過他都看不上眼,現(xiàn)在的寒漠,手中黃金的出入都是以萬為單位,所以他對這幾千兩黃金,顯得漫不經(jīng)心。
楊茉一進家門,寤寐等六人突然起身問候道:
“少奶奶好!”
三心二意的寒漠頓時目瞪口呆,整個人像被釘子釘住,臉上的肌肉都僵在那兒。
楊茉的小臉“唰”一下,紅得像個蘋果,訕訕迴應(yīng)一聲道:
“好,好,你們聊,我先迴房。”
寒漠探頭看向寤寐六人,態(tài)度變化如此之大,難道有陰謀?
“你,你們想幹啥?”
士離和仲開最直接,他倆本來就是這麼認為的,而且他倆不在星如雨的計劃之內(nèi)。
“少爺,你這話是啥意思?”
“少爺,和你睡在一起的,難道不是少奶奶?”
寤寐急忙圓場道:
“不說這個,聊公事,咱們可不是來玩兒的。”
“對,今日要去新賭坊,必須提前去踩踩點,看看周邊的環(huán)境,萬一打架,好逃跑。”
“嗯嗯嗯嗯!”
鴻鵠豎起大拇指,不停對著寤寐稱讚,拍手叫絕,想得周到。
仲開笑嘻嘻拍著桌子道:
“既然如此,那現(xiàn)在就走唄,晚上咱們?nèi)ゾ茦牵脟焽熿`繹城的酒菜如何。”
“啪”
士離賞給仲開一巴掌道:
“你才多大,喝啥酒,隻能多吃飯多吃肉。”
仲開摸摸腦袋迴道:
“我就聞聞,總行了吧。”
寒漠望著六人離開的背影,搓著下巴頦尋思,他們肯定在搞事情,可究竟在搞啥呢?密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