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
殘紅如血。
大漠天空的孤雲(yún),在飄蕩之中,緩緩將最後的絢爛霞光吞噬,柔情萬種,餘暉慢慢滲入茫茫雲(yún)海,優(yōu)雅嫵媚,猶如女子鑽入情人的寬闊胸懷,柔情似水。
昌裏城外。
跌宕的沙丘起伏不定,綿延不絕,極目遠(yuǎn)眺間,豁達(dá)超然。
古道之上,馬鈴聲聲,更有馬車的車輪滾滾。
剃須刮麵的烈焚,準(zhǔn)備入昌裏城過夜,好好喝一杯,美美睡一覺,盡情享受這自由的時(shí)光。
他的眼中出現(xiàn)一輛馬車,奢華耀眼的馬車。
馬車以名木為車身,並雕有刷金的花卉,手法巧奪天工,門為側(cè)開,後窗被一簾深粉色的綢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車內(nèi)的華麗。
馬車的前後左右,各有兩名騎馬的錦衣壯漢,身挎長刀,應(yīng)該是此車主人之護(hù)衛(wèi)。
烈焚斷定,如此女性化的車內(nèi),必是一名貴婦,他正想找下一家可依附之勢力,如此,何不結(jié)交一番呢?或許是我的機(jī)緣,烈焚仿佛已看見一位貴婦在向他盈盈招手。
“小可林列,見過小姐。”
“大膽,你竟然衝撞司馬小姐?還不快滾?”
烈焚剛說出話,便被護(hù)衛(wèi)們拔刀攔下,不過可能貴婦心情不錯,從車內(nèi)傳出懶散的話音。
“何人攔我司馬婲的座駕?”
司馬婲,太師司馬倫的侄女,司馬家有五女,除去皇妃司馬穎,和司馬妡是司馬倫所生,他還有三位侄女,司馬娞、司馬姎和司馬婲。
司馬穎最大,已三十有六,而司馬婲最小,隻有三十歲,但她是單身,不是沒有過夫君,入贅的夫君已有三位,並不是三位一起伺候她,而是一位接著一位,全都病亡,而病亡隻是堵天下悠悠之口,其實(shí)都是精盡人亡,由此可見,司馬婲的需求量有多大。
大宋國百姓都知道,司馬四女厲害,司馬娞、司馬妡、司馬姎都養(yǎng)著多位猛漢,而司馬婲真的沒有,她至今未遇見讓她滿足的。
像身邊這八位侍衛(wèi),都一一試過,無法令她滿意,隻是實(shí)在沒辦法的時(shí)候,拿來湊合一下用用,必須八個輪番上陣,中間的停頓感就是她不滿意之處。
司馬婲曾聽說過廣嶺城的“水心池”八壯士,想去,可不敢,那是楊家的地盤,在小命麵前,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司馬婲剛從喬登城豪賭迴京,並不為贏錢,隻為打探有無心儀之猛士,當(dāng)聽到烈焚粗獷的聲音,司馬婲立刻想看一眼,當(dāng)然,她更想試試,不行的話,殺掉便是。
烈焚聽到司馬婲的自我介紹,立刻翻身下馬,跪拜叫喊道:
“小的名林列,無意衝撞,或許正因在下對婲小姐,一直傾心愛慕,天可憐見,情不自禁,我願為婲小姐鞍前馬後,賞雪聽雨,滄海不歸。”
“哈哈哈哈,好一張巧嘴,你可有特長之處?”
烈焚聽得明白,江湖中人,誰不知司馬婲之喜好呢?烈焚直白的迴道:
“有,小的長且壯。”
“跟上入城,若不能將本小姐伺候滿意,小心人頭落地,走吧。”
八名侍衛(wèi)看向烈焚的眼神,像看著一個死人,他們本身是侍衛(wèi),司馬婲不滿意也不能怎麼樣,烈焚卻不同,你有那能力嗎?活著多好,非要尋死。
入得昌裏城,找到一個客棧住下之後,吃飽喝足,洗涮幹淨(jìng),烈焚進(jìn)入考場,接受考核。
大戰(zhàn)開啟。
在八侍衛(wèi)的眾目睽睽之下,膽顫心驚之中,整整一個時(shí)辰,烈焚連續(xù)不間斷的殺伐,終於將司馬婲征服。
休息一個時(shí)辰之後,烈焚為司馬婲加上一個時(shí)辰的工,司馬婲徹底軟爛如泥,連聲討?zhàn)垼瑝咽坑旅停夏锓恕?br />
這一夜對於八侍衛(wèi)來說,他們終於明白一個道理,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做不到的,不代表別人不行,這方人間,其實(shí),真的很大。
清晨時(shí)分,八侍衛(wèi)伺候司馬婲起床,司馬婲全身軟綿綿的任憑八侍衛(wèi)穿靴套衣,她瞇著眼喃喃細(xì)語道:
“列列,你是第一個擊敗我的男人,我要帶你去見我爹,送你一場富貴,但是,日後必須隨叫隨到,你們八個瞧瞧,列列才是真男人,你們八個竟不如他一個。”
迴到京城來不及吃晚飯,司馬婲迫切的將烈焚帶至司馬僅麵前,要求給烈焚一個名份,這是大宋國的唯一,至少對她司馬婲來說,是這樣的。
司馬僅對司馬婲的行為並不甚在意,但他需要對司馬倫負(fù)責(zé),萬一是個細(xì)作,豈不是引火燒身?
“林列,想入我司馬家的門,並不輕鬆,不過也不難,我需要看到你對司馬家的忠心,必須有為司馬家去死之決心,你,可有?”
跪在地上的烈焚,暗暗發(fā)誓,絕不會讓這個機(jī)會從手中溜走,大聲疾唿道:
“我願意為婲兒去死。”
烈焚想耍點(diǎn)小滑頭,但他麵對的是老奸巨猾的司馬僅,司馬僅厲聲怒道:
“混蛋,我問的是為司馬家,你聽不明白嗎?”
烈焚急忙收起小心思,低頭連聲道:
“我願意,我願意為司馬家甘心赴死。”
“來,寫下約書,簽字畫押之後,你就開始接受考驗(yàn)。”
司馬僅拍拍桌子上的筆墨紙硯,烈焚起身坐至桌邊,司馬婲親自為他磨起墨。
司馬僅不隻是讓烈焚寫個約書,他還想看看烈焚的學(xué)識如何,這叫量才而用,若烈焚目不識丁,那他就隻配做司馬婲的廝仆,每日伺候就行。
烈焚是做過盟主的人,一紙約書,寫得是聲情並茂,洋洋灑灑數(shù)百字,這不僅僅是約書,簡直能稱得上是一封烈焚寫給司馬婲的情書。
在司馬婲即將濕軟之際,司馬僅出聲打破這曖昧的氣氛道:
“林列,你可有習(xí)武?”
“迴大人,我就是練武之體。”
司馬僅已有惜才之心,逐問道:
“說說你與婲兒為何能夠相遇,你意欲何往?”
烈焚頓時(shí)胡扯道:
“迴大人,我從青原道溫瓦城而來,目的是進(jìn)京參加''武舉會'',想博個名次,掙點(diǎn)錢吃飯,溫瓦過窮,我都吃不飽。”
溫瓦城在青原道的極東北方向,夠偏,窮不窮?司馬僅真不知,但他了解行路是需要錢的,肅聲問道:
“你前往京城,路費(fèi)從何而來?”
“撲通”
烈焚立刻跪下,嘴裏不停喊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司馬僅被搞得有點(diǎn)糊塗,踢踢烈焚道:
“起來說話,暢所欲言,保你無罪。”
烈焚裝成可憐兮兮的樣子道:
“我在路上搶過幾個商人,錢財(cái)便是搶劫所得。”
“哈哈哈哈,不拘小節(jié),敢於拚殺,此乃好事,何罪之有?”
司馬僅興高采烈的說完,朝他的一個死衛(wèi)招招手道:
“步甲蜈蚣,你來與林列切磋一下。”
烈焚一臉苦相道:
“大人,我,我下手有點(diǎn)沒輕沒重的,你看?”
司馬僅擺擺手道:
“技不如人,死有餘辜。”
這就是烈焚要的許諾,烈焚準(zhǔn)備將自己展示出來,這個什麼蜈蚣,遇上我,隻能怪你倒黴。
“開始!”
司馬僅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烈焚的刀已將步甲蜈蚣的頭劈落在地,司馬僅驚詫中大喜過望,連聲道:
“好,好,林列駐守靈繹城,靈繹一部由你統(tǒng)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