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東流,孤夜月明。
寂靜的明月,懸於暮色降臨的秋空。
秋空明淨,月色澄清,月光如水,水光接天,放眼望去,一片澄澈空明。
茶館後宅院內的古樹之上,已無聒耳的蟬鳴之聲,倒是那一對常住的喜鵲,因月色太亮,誤以為天色已明,“撲棱棱”猛然飛起,震落片片秋葉。
鵲起葉颺,飄然四散。
寒漠抬頭凝視著夜空中的那一輪皓月,卻怎麼也找不著往日的喜悅與慰藉,他的目光之中,有許多愁。
“七月十五,離''武舉會''隻剩一個月,為何我覺得有些壓抑?!”
今夜的秋月,是冷豔之美。
融融的月色之下,一位婉約嫻靜的女子,正靜靜地望著輕雲籠月,無悲無喜,無急無躁。
她的形影翩然若雁,體態豐茂如鬆,遠望明潔如霞,近視鮮麗如波。
她望著明媚的月光,溫柔而風輕雲淡,惆悵而水波不興,她在期待著與他的相聚。
她已知道他的愁苦,下午時分,原語曾偷偷來找過自己,告知重樓的病情。
她有心無力,唯有靜謐地望著頭頂上的那一輪明月,祈禱月神為他洗卻塵世的煩憂,安慰他那顆孤寂的心靈。
皓白皎潔的月華灑落人間,傾瀉而下的不僅是光明,還是一種清澈如水的關懷。
秋月之美,美在寧靜,美在澄明,還美在,思念。
寒漠沒讓她等的過久,當他出現在紫蘇的麵前之時,立刻將那份憂慮深藏,露出個自信的笑容。
“我先幫龍葵治療,你給我倆一個空間,我想與他聊聊,我可以遲一點迴去,多陪你一會兒。”
“恩,你進屋等,我去喊他,對了,龍館主傳話說,觀山城的那幾十位武者,他已留下,因為都是用槍的,還有你若有困難,定要告訴他,否則打你的屁股,咯咯!”
“嗬嗬,好的,我懂叔爹的愛,需要時我會找他,你快去喊人。”
龍葵是第二次治療,他還不太習慣,準確的說,他已忘記自己還需治療的事。
“小師叔祖,我覺得現在不是挺好的麼,那個事,我並沒有欲望。”
寒漠啞然失色道:
“大哥,你可以不需要,但紫蘇怎麼辦?她是個人,不是個物件。”
“她也不需要的呀。”
寒漠苦不堪言道:
“她想生孩子,不需要怎麼生?飛進肚子裏去?”
“她隻是說治病,沒說想要孩子,再說不是有蒼竹和巧息麼,他倆就是我的孩子。”
寒漠苦笑道:
“看來你倆都深受老喻哥毒害,重樓和你的想法一模一樣,但你倆與老喻哥不同,老喻哥是一個人,你倆得考慮紫蘇和原語的感受,對否?語兒的身體已被我調理好,她就想著懷個孩子,上哪兒懷去?”
“這?”
寒漠喟然長歎道:
“我擔心澤蘭和列柚,更擔心飛蓬和景天,現在你和重樓是這樣,他倆會不會也是這樣,我心急如焚,你們卻是如此的漠然,我真的無言以對。”
龍葵終於動容,急問道:
“白青、石鬥他們呢?”
“他們四個正常,我還擔心文元、細辛他們,古丘那邊倒沒事,扶兒一直都在,她能醫治,唉,我''南雲臺''不應如此啊,關鍵是以後戰爭若起,我如何能做到每日幫你們醫治?大哥,你說我該如何是好?”
“小師叔為何能將功法練得圓滿?”
“她是我夫人,雙修而得,意外之獲,師門之內隻有我二人,她還是個孕婦,我確實有些著急。”
該說的已全說完,既成的事實無法改變,如今,寒漠隻能盡力去幫他們治療,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龍葵變得沉默,寒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就算現在改變想法都沒用。
治療完,寒漠運轉雙功,打坐恢複,三個周天之後,寒漠醒來,竟發現紫蘇沒在,他繼續練功,又三個周天過去,紫蘇仍然沒來,寒漠隻能繼續練功,又三個周天之後,紫蘇終於到來。
望著寒漠疑惑的眼神,紫蘇笑笑解釋道:
“剛才他找我說話,向我道歉,另外,他說,他想讓我幫他治療。”
寒漠慌張道:
“我沒跟他說這個意思啊,這?”
紫蘇抱住寒漠,柔聲道:
“好啦,他沒說是你,那是他自己的意思,他希望我能有個孩子,他仍然是爹,你懂了嗎?”
“我又不傻,但,這不搞成明的了嗎?祖師爺麵前我如何交差啊!”
“最年輕的大成者是師父和二師叔,等他倆圓滿?能圓得了圓不了還是兩說,其實,理性思考的話,這是現在,乃至以後,最完美的解決方案,對整個師門有利無弊,祖師爺都無話可說,語兒說的。”
“啥意思?那位姑奶奶想幹啥?”
“我可不知道,我現在隻管得了我自己,等我圓滿之後再管門內之事,你就辛苦一點吧,正好你夫人懷孕呢,我也要在這個月懷上,像六師叔那樣,快點幹活啦!”
在龍葵的默許之下,紫蘇變得瘋狂,索取無度,中參功從入門直接竄過小成,更令她喜不自勝。
寒漠突然發現自己也有收獲,功法的圓滿竟然不是盡頭,驚喜之下還有些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該不該將這個發現告訴南山、暮雲。
至於喻一和行壺,寒漠想都沒想,行壺曾因小師妹圓滿而失去動力,現在正衝勁十足,若再告訴他圓滿之上還有,估計他會立刻放棄,連活下去都沒信心。
寒漠在胡思亂想中迴到茶館後宅,他是高來高去,從屋頂躍下之時,發現古樹之下有道熟悉的身影,運轉“悟真心法”凝神一看,是原語這位姑奶奶。
由於龍葵的緣故,寒漠的憂慮少掉不少,他玩鬧心起,悄悄來到原語身後,突然從後麵一隻手將她摟住,另一隻手捂住她的嘴道:
“別動,小妞,本大爺要劫個色,桀桀桀桀!”
原語沒喊也沒掙紮,隻是來了個反手掏,一把將寒漠的兄弟抓在手中,寒漠立刻舉手投降,輕聲求饒道:
“女俠手下留情,疼疼疼,姑奶奶饒命。”
原語轉過身,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說話要算話,你不敢嗎?老娘要反劫,跟我走。”
寒漠沒想到原語就一直在等著他,連房間都已準備好,原語比紫蘇還像個瘋子,這一折騰,就是一夜。
“姑奶奶,你咋這麼好的精神呢。”
“怎麼?被師姐吸空了嗎?我還以為她不敢,誰知道早就開始偷吃,想想你昨日迴來那樣,裝得還真是挺像,快起來,老娘還要,將虧欠的還給我。”
“小心我讓你下不了床。”
“誰怕誰啊,這裏是如姐姐幫我安排的暗間,沒人來,老娘看你能強到何時,有種你別軟。”
“我,我認輸,姑奶奶,哪有男人能贏女人的,這不公平,你這是欺負人。”
“誰讓你騙我的?竟然敢瞞著我偷吃,為何不稟報?要吃那也得是我先吃。”
“姑奶奶,你別光想著吃,你感覺一下功法精進至哪一步。”
“哦謔,小成過去小半,大成在望,你快努力呀,快來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