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難眠。
寒風飄葉,涼意透心。
屋外月光依舊,屋內人愁秋悲。
宋眼在王府之中愁眉不展,此時楊計迴來,向他稟報“素連清露”與寒漠的衝突,屋內躺著的是自己的小妹,楊計也有些不舒服。
然而宋眼的關注點不是這裏,他的目標是寒漠,他懷疑是寒漠在其中挑事,所以命“素連清露”去查寒漠的家,看看有無異常,比如誰不在家睡覺,讓楊計跟著,也是對楊計的審查。
“年愛躚也是女子,大局為重,四弟不必過於計較。”
蹁躚二人執行的是宋眼的命令,宋眼豈會責怪?
年愛躚是年愛家的女兒,年愛蹁是招來的夫婿,改為姓年愛,之前“相思玲瓏”的“相思劍”年愛孔遠同樣如此,本名孔遠,入贅後加姓年愛,懷仁城主年愛隱,很有一套。
明月千裏,愁緒依舊。
楊計作為軍師,將妹夫的嫌疑洗脫幹淨之後,自然要為宋眼分憂。
“大哥,司馬僅帶來幾十位高手,他們的人剛至,微生於宿便遇刺,若說與司馬家無關,真有些令人難以置信,至於證據,何須有?”
宋眼背負雙手凝視著殘月,有些話自己不能說,隻能讓屬下說出來之後,去做,他在等。
二君子很懂宋眼的心思,立刻站出來說道:
“王爺,楊大人所言極是,司馬僅與微生於宿之死,完全可以定論,不是他,那也是他。”
“王爺,我等隻需將此信息,隱晦一些告知踰空便可,至於他信不信,與我王府無關矣。”
這樣的下屬才是真正為自己分憂,宋眼的憂慮消失,他眼中的月華仿佛變成一位仙子之手,拂於臉上,甚是溫柔。
“好,你倆速去傳訊踰空,將此事辦妥,嗬嗬,我倒想看看他如何應對,是否會起兵呢?司馬倫,你的胃口是否有些過大?”
宋眼同時頒布王爺令,宵禁靈繹城,嚴查進出城,同時給司馬僅送去一封信,讓他將手下的武者報備一下。
宋眼心滿意足的去睡覺,楊計也迴到暫住的房間內,司徒韻因為擔憂而在等著他。
“楊計,明日我想早點起床迴家,你是否可以與王爺說一說。”
“哎呀,三日已滿,我竟忘記與王爺說,我之過,請放心,明日我去解釋。”
“你有心事。”
楊計湊到司徒韻的耳邊輕聲道:
“我覺得宋眼不信任我,對我時時提防,我搞不懂防個啥。”
司徒韻低聲迴道:
“是否見你不願與司徒家聯合,而失去利用價值?”
“或許吧,我得迴去問問妹夫怎麼搞,還是他看得遠。”
“看你說的,不然怎會是你的少主,他可是天命之子,你倒與他比較。”
“我哪與他比,豈非自己找無趣,他的靈魂超乎常人,甚至令人有些膽寒。”
“他能活下來本就不易,別人吃百家飯,他是喝百家奶,沒有經曆,何來閱曆。”
“唉,是我太笨,宋眼著實令人頭疼。”
宋眼讓司馬僅背黑鍋,司馬僅同樣這麼想,但當他收到宋眼要求報備手下的信之後,司馬僅終於暴怒。
“大人息怒,宋眼的居心不良,或許他就想激怒你。”
說話之人乃司馬僅的手下得力助手,“不遂先生”步告人,他還有個外號,名為“異劍”。
“屠筆書生”木三分,又綽號“邪劍”,他與步告人是司馬僅的左膀右臂,司馬僅帶來的人,幾乎屬於司馬家,聽命於司馬倫,但這二人,隻聽命於司馬僅,當然,還有一張弓,同樣是司馬僅的人,“流星箭”銀。
銀,本名伏竅,青衣的二弟,伏念的二兄,金弓的師弟,當初銀刺殺永安之時,寒漠所中的,就是他的箭。
秋影幫寒漠送娘和夫人的時候,秋影放過他,但銀並未和青衣解釋,原來銀一直在司馬僅的手下當差。
步告人的話讓司馬僅平靜下來,司馬僅皺眉問道:
“如何迴複?”
木三分捋須道:
“簡單,我與步先生、銀,隻是大人的仆從,莫非仆從也需報備?而華池與經濁乃是護衛隊首領,一隊人而已,那就隻是一隊人,至於華池與經濁本就是明麵上之人,無妨。”
何以解憂,唯有邪劍。
司馬僅悠然自得道:
“嗬嗬,好,就這麼迴複宋眼,後日婚宴之後再做其他計較,這兩個晚上,都要打起些精神,白日裏多休息好。”
這時房外的護衛稟報道:
“大人,紅狼蛛與鬼麵蛛求見。”
“讓他倆進來。”
二蛛來找司馬僅,說的當然是烈焚的異常表現,二蛛將細節描述得無比清晰,差點連烈焚伺候司馬婲的動作都說出來,幸虧步告人出手快,他將二蛛的話頭止住後,將二蛛打發迴去繼續伺候司馬婲,免得被烈焚察覺到異常。
本來有些怡然自得的司馬僅,聽完二蛛的稟報之後,臉又垮拉下來,冷哼道:
“怎麼看?”
步告人應聲迴道:
“林列的表現,隻能說他與司馬涉不合,司馬涉之死令他欣喜。”
木三分解析道:
“林列寸步不離小姐,定然不是他殺人,可能他對大人的安排不滿,或許他自認能當得大任。”
司馬僅這才想起來對烈焚的安排,當日自己是曾說過讓他統領靈繹部,但司馬涉是司馬倫所指派,包括剛來的司馬穹,同樣是司馬倫指定,這哪能取而代之。
司馬僅覺得烈焚有些誤會自己的意思,統領麼,那也隻能是副手,必須聽從司馬穹的吩咐,必須談一談。
然而司馬僅根本就不明白,不說司馬嘩,哪怕是二蛛的眼中,烈焚隻是司馬婲的泄欲工具,武藝是強,做工具的同時保護司馬婲唄,沒人在乎烈焚的存在。
而且司馬僅的到來,更令烈焚不安,來這麼多高手,哪還有自己發揮的餘地?總不能真的隻伺候司馬婲吧,司馬婲隻是跳板而已。
烈焚更想去找寒漠,但他一來不認識寒漠,二來無法脫身,司馬婲讓他十二個時辰跟著,哪怕是上茅廁,都必須在一旁候著,由此,這幾日的烈焚,憂心重重,司馬婲當他勞累,讓他休息,八侍衛頂上湊合一下。
烈焚最終給自己定下策略,就是等,婚宴之時,寒漠必到,屆時就能認識,並且可以在見禮的時候,偷偷塞個紙條啥的,然後約個會,表個態,一切將會水到渠成。
烈焚自然也聽過龍舉的流言,賭坊沒人來玩兒呢,聽說他家茶館裏年輕一點的人都沒,全是老頭,老頭不怕呀!
賭?
行,來,老太太輸給你。
龍舉弄迴家當祖宗供著,養老嗎?
烈焚對流言中的其中一點很讚同,就是龍舉好色,烈焚深信不疑,好男風的事,烈焚不信,“雪獅軍”十多萬男人,他龍舉會缺男人?
為此,烈焚想為龍舉破費,若是這份大禮出手,自己定然能讓龍舉信任,然而,此禮物過於貴重,烈焚又有些舍不得,翻來覆去的更是睡不著。
烈焚歪頭間,二蛛迴房,司馬婲被吵醒,沒有烈焚伺候的司馬婲很上火,二蛛快來伺候,八侍衛起來,排好隊,上。
這場景將烈焚深深刺激,烈焚咬咬牙,老子豁出去了,出寶貝,定要將龍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