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品茶,會多出些許感懷。
人間之際遇,往日之情緒,紛擾之心愫,總能隨著茶水的浸潤而散漫。
茶水入口,總是先苦後甘,甜澀交雜於其中,猶如人生之甘苦交疊,茶水至最終,會複歸平淡,猶如曆經生活磨練之後,方才感悟,原來,平平淡淡才是真。
品的不是茶,而是人生,自身之曆程,由茶而入心入肺,頓生感悟,所謂積羽沉舟,懲前毖後,為往後餘生,增添出不凡之色。
人生如茶,茶水的苦澀之味,便是生命之真味,人間疾苦,但請相信,總有苦盡甘來之際。
然而甘甜無法唾手可得,需要努力,需要勤奮,更需要堅持,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傻夫人和玖兒在堅持,將孩子護好,安穩的生下來,南宮愫和臾奐、窈窕在堅持,將後宅打理好,紫蘇、原語和澤蘭在堅持,懷上孩子的同時將中參功練圓滿,司徒韻也在堅持,不過隻有寒漠和她知道是何事。
整個茶館的人都在堅持,重樓覺得自己和龍葵、飛蓬沒理由不堅持,紫蘇三人的幸福已不用擔憂,但健康是自己的,況且自己三人是醫師,哪能屈服於病魔呢。
重樓和寒漠都將情緒調整,重新迴到生活之中,現實是需要努力拚搏的,家是需要用心去維護的。
“君大帥來訊,他將布置個口袋,將烈焚和那些餘孽一網打盡,另外,君大帥請求留下烈焚一命。”
“哦?”
寒漠無比震驚,君搏的話簡直駭人聽聞,寒漠不懂君搏怎麼想,但他信任君搏,稍作思考後,微笑道:
“如今家裏的人都已忘卻仇恨,再說''烈焰盟''早就不複存在,嗬嗬,他現在叫林列,你迴複君搏,我沒意見。”
“那我去迴複。”
寒漠急忙拉住欲走的重樓,輕聲細語道:
“哎,你等一下嘛,你看,你會醫術,而且還有聯絡這方麵的天賦,以後,你跟在我身邊,好不好?”
“嘿嘿,你放心,我說過我保證會好好活下去,你別…”
寒漠攔下重樓的話頭,柔聲道:
“停,我說得是真的,不過,你若對語兒有芥蒂,那就當我沒說。”
“哪來的這話,你這是侮辱我,不對,你這是在激我,差點上你的當。”
寒漠露出個諂媚的笑臉,討好道:
“嘿嘿,怎麼樣嘛,好兄弟。”
“行吧,反正我是太監,就當個大內總管,幫你將大內管好。”
寒漠翻出個白眼,溫聲道:
“又說啥糊話,我已找到方法,等我將司馬家的事忙完,再好好與你們三個說,真的,還得感謝烈焚呢。”
“原來是這樣,君大帥真乃神人也,莫非能未卜先知?”
寒漠沾沾自喜的傻笑道:
“嘿嘿,要不怎會是我北雪國之大帥,當然不同凡響。”
“好,我定會跟著你,去一睹君大帥這神人之容貌。”
“喲,司馬穹來了,你快走。”
寒漠從窗外看見司馬穹帶著侍從複歸而來,竟然用上馬車,看來帶的東西挺多,司馬穹在指揮缷箱子。
“咻咻!”
重樓迴後宅辦事,寒漠對韻夫人打出個口哨,韻夫人歸位收錢。
司馬穹領著侍從來到茶館之時,見到司徒韻還是那個姿勢在把玩著軟甸甸,雖然相當誘人,但司馬穹迴去後,花費十幾個唿吸,已將欲火放掉,如今,無感。
“少帥好,韻夫人好,小可又來也,嗬嗬!”
韻夫人的表演時間,寒漠裝死,司徒韻美頷頤指道:
“司馬掌櫃請坐,小頗,來幫司馬掌櫃換杯新茶。”
“好的韻夫人,馬上就來。”
躲於“香篆小簾”櫃臺的眾女,頓時對著宰蘭豎起大拇指,意思是你家申頗,真來事!
宰蘭興奮的捂住嘴巴,差點笑出聲來,澤蘭伸出手指輕點她的腦袋,忍住。
“嗬嗬,韻夫人請看,這是五萬金,若少帥七日後仍未恢複,我定會再送藥費前來,不知韻夫人可滿意?”
司徒韻抽出手掌,拍拍嫩唇打出個嗬欠道:
“哎呀,我的小寶貝都帶著些藥材味,司馬掌櫃,雖然藥材錢你確實是掏了,但我家男人每日吃藥甚是可憐,不知司馬掌櫃,有何看法?”
“嗬嗬,我為深表愧疚之情,特地為韻夫人拿來一盒小玩具,請韻夫人笑納。”
寒漠對司徒韻榨汁的本領,深感欽佩,看司馬穹的架式,本來是不想拿出來的。
司馬穹對侍從招招手,侍從跑迴馬車,捧來個首飾盒,奉給司徒韻。
女人麼,天生對首飾無抵抗之力,司徒韻捧著首飾盒,揚眉轉袖道:
“賬房掌櫃,來收錢入賬,司馬掌櫃,你與我男人慢慢聊,我不能打擾你們男人的事,先告辭,多謝哈,咯咯咯咯!”
司徒韻沒去胭脂櫃臺,她往後宅竄去,她想一個人先挑,眾女哪會放過她,傻夫人帶頭,一窩蜂的尾隨她而去。
韻夫人滿意,說明家裏的女人們也滿意,寒漠不再多說,微笑著詢問道:
“司馬掌櫃,不知我家三掌櫃的師弟,傷勢如何?是否嚴重?”
司馬穹了然於心,應聲配合道:
“哎呀,那一箭簡直像穿心之箭,相當嚴重,左臂傷及筋脈,至今毫無知覺,少帥你說,弓手若少隻臂膀,豈非如同廢去武功?!”
“嘖嘖嘖,可惜,可歎,同出師門,理應比親兄弟更甚,何來如此深仇大恨吶,實在令人費解。”
“少帥當勸勸三掌櫃,冤家宜解不宜結,都是兄弟,情誼無價啊!”
“確實,司馬掌櫃說得真好,我一直不讚成殺伐,兵法雲,不戰而屈人之兵,此乃最頂級兵謀,打打殺殺有何好處?坐下來喝杯茶,多聊聊感情,豈非美事?!”
“少帥仁義,能聽少帥說話,猶如飲夏日之甘泉,實在令人暢快淋漓,酣暢至極。”
“我定會從中勸解,我看,讓三掌櫃晚上去探望其師弟,順便化解仇恨,司馬掌櫃你看如何?畢竟三掌櫃白日裏沒空。”
“可以,完全可以,三掌櫃住我那裏都無妨,''清時良夜''定會將其招待好。”
“不可,我家有規矩,男女皆不得入清樓,否則,殺無赦,你讓他住''清時良夜'',就等於是砍他的腦袋。”
“少帥治家與治軍同樣嚴厲,司馬穹實在佩服,強帥手下無弱將,難怪三掌櫃如此強悍,不知另二位掌櫃?”
“嗬嗬,大掌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二掌櫃麼,以前是個手藝人,整修房屋有一套,各人皆有長處,不能隻看武力嘛,家中有一個,足矣。”
“對對對,少帥所言極是,是我過於貪心,我定會備好薄酒,等待三掌櫃光臨。”
“還有酒?好,那我便讓三掌櫃每日晚間都去,感情麼,都需耳鬢廝磨,如同男女之間,這個,嗬嗬,你懂的。”
“嗬嗬,我懂我懂,少帥之愛好,男人皆愛也,隻有太監才不愛,哈哈哈哈!”
二人在相互吹捧之間,將交易談妥,金弓晚上去司馬家,如做人質,以證明他不會出手幫宋眼,畢竟空口無憑,人押在你麵前,誠心之意,令司馬穹實在無可挑剔,滿意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