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垂幕,繁星點點轉,哪管清寒。
雙清相擁,忘卻冷眼與笑歎。
長記今攜手時,不礙夜香微喚。
但怪得天意弄人,魂與軀殼亂。
夜深人靜。
雙清二人幾分清幽,幾分無眠。
皆因寒漠將他二人從宋樓身邊要走,他倆願做妡夫人與夢夫人的死衛,並非貪圖寒漠的地位,而是因為自在。
唯有寒漠真正不嫌他倆,隻有寒漠的夫人們,看他倆的眼神是理解,沒有厭惡與鄙夷,這才是雙清要的樂土。
雙清在外人麵前,表現得毫無波瀾,然而麵對譏諷與嘲笑,豈能無動於衷?!
不過今夜,已不需再相互安慰,明日開始,將迎來新的生活,生命之花,才真正開放,此恩,唯用忠誠報答。
窗外,夜黑寂,相顧竟無言,如願償還。
淚有千行,滿麵堆積燙情懷。
人間真愛愁處,苦酒入,似醉還醒。
哀怨飛,吹盡也,一生記得!
宋樓讓出雙清,倒顯得很樂意,其實他巴不得雙清離開,主動說吧,抹不下麵子,畢竟還有個王爺的身份,宋樓的原因自然是與大眾相同,他也接受不了,雖然雙清在宋樓麵前已很注意。
至於雙清的去向,因不是死亡,而是給大帥做侍衛,孫家應感到更榮光,迴去說一聲,再讓孫家選幾位,如今的王府內,有四對聖女夫婦看守,固若金湯。
淩晨時分,宋樓走得很急切,他跟寒漠說,要迴去與孫家打招唿,跟楊駿說,為早點去平冤昭雪,隻有寒漠明白,宋樓想著三滅呢,據說三滅已盡得“名都八仙”的真傳。
錦複城。
近午時分,寒漠一眾人來到這裏,因與宋樓同一條路,寒漠故意出發的遲了點,待宋樓離開後才出門。
“少爺,楊駿隻帶著楊荒與楊萃前去,再加上解懸二人,就他們五個。”
方卮收到遂複城傳來的訊息後,正向寒漠稟報,寒漠詫異道:
“秦吉未去?”
“嗬嗬,在楊駿眼中,秦吉仍是外人。”
寒漠冷哼一聲道:
“自私之心,豈有容人之量,哼!”
方卮感慨萬分道:
“確實,有容、德乃大也,少爺,普天之下,卑職就服令帥,我五肢連同臉孔著地的服氣,人間找不出詞來形容我的敬佩之心,他日,我定要去膜拜!”
“嗬嗬,二叔麼,他不是人,是神!”
寒漠感歎過後,攬住方卮的肩膀道:
“話說我的運氣真不錯,走,看看今日的運氣如何,稍後我需迴趟遂複城。”
“好嘞,我相信少爺的運氣,那三人定會如少爺之願,哈哈!”
“赤淵刀”種子正,“鳴鴻槍”吳晉卿,“破城刀”曹寶臣。
這便是寒漠所選三人,原先紛吾手下的將軍、副將們都被宋樓殺個精光,就連都尉也殺掉不少,宋樓交給寒漠的名單,隻有都尉與軍侯。
選擇這三人的原因,與當初聽到柳七的名字一樣,選下試試看唄,不行可以再換,寒漠將此事交給方卮與重樓,自己則是來到軍營。
寒漠的左邊是司馬盤與都郎,右邊是司馬禱與金狂,兩把屈刀,兩柄狼牙大錘,這幾位寬身板站在一起,寒漠頓時顯得弱不禁風,加上昨晚送夫人上天宮的原故,寒漠看上去有些萎靡。
校場之上,大軍已集結,軍士們與寒漠的狀態很相似,歪歪扭扭,毫無生機的模樣。
寒漠高舉著帥印,在幾位都尉麵前亮過一眼,迴到點將臺上,盤禱四人排列於臺下,奚樸與聶轟各領數百餘騎兵,分列兩側,殺氣騰騰。
“咚咚咚、咚咚咚”
一通戰鼓聲之後,寒漠洪亮的聲音響起。
“諸位將士,我乃廣嶺軍大帥龍舉,今日開始整軍,十八歲以下,二十八歲以上的士兵,挪至西側,將退出軍中,另安排去處,各都尉執行軍令。”
都尉與軍侯們開始執行命令,不管是騎兵還是步兵,一律相同,軍士中的老油條不滿意,這是斷了混吃混喝的路,頓時叫囂道:
“大帥,我等不服。”
“大帥,我等尚有一戰之力,豈能退伍。”
“大帥,我等要留下。”
……
寒漠冷著臉吼道:
“好,爾等先出列,讓我看看是否強壯。”
老油條們覺得有戲,竟一窩蜂的來到點將臺前,搭眼望去,竟有數百人,寒漠將手一揮。
“吼!”
蹄聲驟起,奚樸發出號令,他帶隊從東往西,聶轟從西往東,各自一個衝鋒,兩隊互換位置,重新位列至點將臺兩側。
秋風無語,嘯吹掀舞。
血腥之氣漫展於校場之中,數百人死得幹幹淨淨,每一位都是喉間一個大血洞,“撲棱撲棱”的冒著血沫,地麵漸漸被鮮血滲透,整個校場寂靜無聲。
身堪驚,恍然之間如一夢。
疏影裏,默沉校場秋風中。
“顯而易見,其等之戰力,並不怎樣,若還有意見者,請出列。”
寒漠冷冷的聲音傳至校場各個角落,誰都不傻,活著多好,再說年齡大之後,確實不應該再當兵。
幾十個唿吸,軍士們有些呆傻,寒漠怒吼道:
“既無異議,盡快執行軍令,違令者,殺!弄虛作假者,殺!擾亂軍心者,殺!”
“殺!殺!殺!”
奚樸帶著衛隊的吼聲響起,令軍士們僵硬的腿有些發顫,這位大帥比紛吾還要兇狠,可怕至極。
“蒼九、蒼重、蒼深、蒼處,率領騎兵隨奚樸前往普衝軍營,集訓期間,奚樸之令便是本帥之令,有違者,皆斬!”
“喏!”
四絕從剛才衛隊的殺伐之中醒來,殺人竟有藝術感,必須將招式學到手,騎兵分開訓,真是美極了!
是不是真的舒爽呢?!四絕的暢快日子已然來臨,奚樸望著四絕,嘴角勾起一道月鉤,奚樸覺得四絕的身體有些肥胖。
五萬餘人,整頓的時間有些長,直至方卮與重樓領著種子正、吳晉卿及曹寶臣三人前來,清點之事尚未完成。
點將臺上,寒漠微笑問道:
“怎樣?”
方卮笑哈哈道:
“大帥乃通天神眼,三位皆是帥才之資,至於武藝麼,嗬嗬!”
方卮看向名辰與錄雲,辰雲二人瞬間臉紅,低下頭嗡嗡道:
“大帥,我倆不是對手。”
“大帥,他們僅需一招。”
“哈哈哈哈,你倆也不看看年齡,好好練唄,泄啥氣。”
寒漠笑著安慰一下辰雲二人之後,看向種子正三人道:
“本帥令,命種子正、吳晉卿與曹寶臣為將軍,各自擇選手下,隻看能力,不看身份,種子正負責''翼''軍之訓練。”
“喏!”
三人跪拜聽命,有點暈乎,軍侯一躍成為將軍,實在像做夢似的。
出身綠林,隨戰軍營,一身擎能隻似無。
雲議高臺,軍功無論。
偏坐一隅垂柳伴,淡看人歡宴。
夜風星辰明,嗟餘鼓催。
意相逢,重相托,將軍死報知遇恩。
種子正三人被寒漠扶起來之後,一時語塞,不知如何開口說起,寒漠隻是淡淡一笑道:
“緣起於你三人之姓名,望你三人,切莫辜負各自的大名,將廣嶺軍訓練成一支強軍,說吧,需要多久能上戰場?”
種子正三人跪拜立誓道:
“稟大帥,一月為期,若不能令大帥滿意,末將自刎謝罪。”
“大帥,末將同罪。”
“大帥,末將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