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文忠。
現(xiàn)太傅,歐陽家的家主,有兩個兄弟,歐陽文孝與歐陽文悌,兒子歐陽季默與歐陽季靜,侄兒有四位,分別是歐陽文孝之子歐陽季修與歐陽季齊,歐陽文悌之子歐陽季治與歐陽季平。
可歐陽家的女兒隻有一人,就是歐陽季玟,而且她是最小的一個,被整個歐陽家族疼愛十九年,其母楊薈更將其視若珍寶。
歐陽季玟不同於其他姑娘,她這十九年幾乎沒出過大門,最多是坐著封閉的馬車,去探望一下外公楊駿,然而這一次,一走便是數(shù)月,而且是不敢往迴喊的那種。
尋夢。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是歐陽季玟離開家之前,對眾親人說的話,其母無法理解,歐陽季玟扔出兩個選擇給楊薈。
一是讓她出去,不用尋找,夢尋到之後,自然迴來,二是留於家中,抑鬱之下必定得病,然後在絕望中死去。
“人生處處在抉擇之中,每個選擇的結(jié)果,都在影響著命途的走向,我可以將命還給父母,若你們需要的話,請抉擇吧!”
歐陽季玟的話,合情合理,讓歐陽一族的人無法反駁,因為整個歐陽一族熟讀詩書,博古通今,都是些大才,不過唯獨歐陽季平除外,他鍾情練武。
女兒的生命比任何事情都重要,這是歐陽文忠的選擇,以此,在“秋影鏢局”的護送下,歐陽季玟與歐陽情,來到靈繹城茶館後宅的家中。
可歐陽家的人不知道,歐陽季玟沒寫過一封信,也不讓寒漠傳訊通知,隻說屆時,她自有決斷。
這件事上,秋影對寒漠先道歉,鏢師們將歐陽季玟送至返迴之後,楊薈每日都來找秋影,但從不提歐陽季玟的事,秋影答應(yīng)過歐陽季玟要保密,他也就裝傻充愣。
楊薈每次來還會帶些小禮物,滿臉和氣的喝杯茶就迴去,秋影扛住壓力,始終沒說出口。
隨著大戰(zhàn)起,楊薈也就沒再來鏢局,換成了歐陽文忠親自出馬,隔三差五找秋影喝一杯,說聊聊戰(zhàn)事,多些請教。
歐陽文忠的說法讓秋影無法拒絕,但是每次喝完酒,都會流著眼淚思念女兒,半個月之後,秋影被擊敗,說在靈繹城後宅家中,與傻夫人、諸葛夫人等寒漠的夫人們在一起,況且楊越與楊宕也在,讓歐陽文忠夫婦不用擔(dān)心。
歐陽文忠不明白,為何歐陽季玟跑去那裏,這一點秋影確實不知道,雖然有些猜測,但不能亂說,萬一猜得是錯的呢。
歐陽文忠迴家之後,偷偷告訴楊薈,讓她保密,千萬不能告訴其他人,楊薈咬唇猛點頭,放心,我不會和外人亂說的。
外人肯定不會說,但自己人麼,應(yīng)該沒問題,她與老三歐陽文悌的夫人嚴氏感情特好,像親姐妹似的,本就無話不談,這不是外人,楊薈認為,可以說出來,一散心中的鬱悶,好讓自己舒坦些。
嚴氏也極愛歐陽季玟,畢竟歐陽家隻有這麼一個女兒,楊薈說出來之後,悶氣消散,心情好很多,可這下輪到嚴氏不開心,她開始亂想,這女兒會遇上龍舉啊。
龍舉是何許人也?色中之魔,女兒去他家,根本就是羊入色狼之口,可憐啊!我的好女兒,這可讓叔娘如何活得下去?!
嚴氏經(jīng)常在家中獨自哭泣,哭就哭唄,她還說話,這是無奈之舉,她需要保密,不能對別人說,隻能自己一個人歎訴,每說上一迴,心裏確實會好上一些,這也是人需要知己朋友的原故。
嚴氏自認沒對他人提起過一個字,但她的二子歐陽季平來找娘時,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頓時明白,原來他娘整日裏的愁眉苦臉,是擔(dān)心龍舉那個色魔,會將色爪伸向小妹,歐陽季平暗自將龍舉恨在心中,雙拳一捏,若被我遇上,我定捶死你個色鬼。
“破缺刀”懷誌,“歇雨刀”莫渝。
此二人便是歐陽文忠身邊的兩大高手,與橫行二刀,宮氏兄弟一樣,貼身保護著歐陽文忠的安危,歐陽季平的功夫,便是源自二人的破缺歇雨刀。
歐陽家的人,智商都挺高,學(xué)文的不錯,歐陽季平這個學(xué)武的也不錯,這正是誌渝二人願意教授的原因之一,可歐陽季平畢竟是太傅家的人,原先也屬於老太傅楊駿的一脈,身份在這裏,刀法純靠在家練,不談搏殺,他就連血都未曾見過,不過刀法練得確實挺不錯。
“龍舉,想進歐陽府,必先問過我手中的刀,破缺歇雨刀。”
寒漠在秋影告訴過歐陽文忠夫婦的事情之後,立刻趕至太傅府,他必須讓嶽父嶽母安心,不日就帶歐陽季玟迴家,他來提前打個招唿,可沒想到在大門外,一報龍舉的姓名,便被歐陽季平攔住,要打架。
“破缺歇雨刀?你是他倆的傳人?!”
“破缺刀”懷誌與“歇雨刀”莫渝,對這二人,寒漠是有過了解的,宮氏兄弟曾說,四人不分上下,真要拚殺,得看運氣,誰死都不好說。
歐陽季平見寒漠知道師門,便更增添出一份自信,傲然道:
“不錯,他倆正是家?guī)煟埮e,你若害怕不敢一戰(zhàn),就快滾出歐陽府的地域。”
“我來陪你玩玩,如何?”
大閻羅“魔刀”虛展,笑嗬嗬站至歐陽季平身前,眾閻羅與四幽魂都圍著寒漠,樂嗬嗬看戲。
“哦,爾等想以多欺少,車輪戰(zhàn)法,沒事,我不怕,來啊!”
歐陽季平挺能說的,一下就將虛展說愣住,虛展急忙解釋道:
“哎,你誤會,就我一個人。”
“打住,當(dāng)我傻啊,你上來,輸了呢?後麵的又來,一、二、三…十,乖乖,我要先打十個,才能和龍舉打,你真不要臉。”
“我?這?”
虛展想想,還真是這麼迴事,被歐陽季平說得理屈詞窮,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接話,眾閻羅與四幽魂也開始唏噓不已。
“這小子口才挺好啊!”
“這應(yīng)該叫辯才。”
“我看叫鬼才。”
“才個屁,純粹有些鬼點子。”
……
“唉!我來。”
寒漠也有些無奈,這小子認死理呀,他拍拍身前的虛展,虛展退至一旁,寒漠笑問道:
“你叫啥?”
歐陽季平將胸脯拍得“砰砰”響,朗聲迴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歐陽季平。”
“你與歐陽季玟是何關(guān)係?”
“玟兒是我小妹,我是她六兄長。”
“好,你個死老六,出刀吧。”
“啊?”
這裏是大門口,難道也能打架?歐陽季平茫然問道:
“就在這?不去演武場?”
“打架還要挑地點?嗬嗬,你個死老六沒打過架吧。”
“你才是死老六,打就打,看刀。”
歐陽季平被寒漠譏諷得血氣沸騰,頓時拔刀在手,上來就是絕招。
“逐雷一刀斬”
歐陽季平雙手握刀,腳踏弓步,前腿微曲,後腿緊繃,身體微微前傾,奮力一刀,斬向寒漠。
刀的確已然揮出,可歐陽季平驚訝的發(fā)現(xiàn),身前這十一個人,站在那裏動都沒動,不怕死的嗎?我一刀斬去十一人?
“吖???”
歐陽季平的思緒尚未結(jié)束,手中的刀竟然出現(xiàn)在寒漠手中,歐陽季平攤著雙手,變成個立於大門口的石像。
“鏘”
寒漠將刀插入歐陽季平的刀鞘,與笑哈哈的六閻羅、四幽魂,共同入歐陽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