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後顧之憂,接下去要解決的,自然就是這個詭異的白衫葉了。
目前為止,所有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由皇帝陛下、埃爾斯、蔣茸刻意迎合的結(jié)果。
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錦河,他一次又一次脫離了白衫葉魅力光環(huán)的控製。
白衫葉實(shí)在是太自信了,籌謀多年,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麎焊挥X得自己多年的謀劃會失敗,也絲毫沒有察覺到留守在荒星與自己接線的蟲早就已經(jīng)棄暗投明。
他以為的勝券在握,實(shí)則是甕中捉鱉。
他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就連各個附屬星球所謂的暴亂,也全都是軍雌假扮的。
而他寄予厚望的蟲們,早在還沒開始行動前就已經(jīng)被鎮(zhèn)壓。
這個局裏唯一不算完美的,就是因此而使普通蟲民感到恐慌,最完美的,也恰恰是這些不知內(nèi)情的蟲民。
一個完美的謊言,裏麵隻有摻雜真相,才不會顯得虛假。
同樣的,隻有蟲民真心實(shí)意的抨擊蔣茸,抨擊帝國,才更能麻痹敵蟲。
他們就是要白衫葉和白家以為自己穩(wěn)操勝券,在對方沾沾自喜,以為會迎來成功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這甚至算不上是一個好計(jì)劃,隻是布局者精準(zhǔn)拿捏了白衫葉的心理而已。
*
十二點(diǎn)整。
早已等待多時的司儀念出臺詞。
“有請王子王子妃入場。”
一陣激昂的交響樂響起。
白衫葉挽著錦河的手,眼神灼熱地看著坐在高臺上的皇帝陛下,以及他身下那架由純金打造的王座。
“雄主,一會兒你跟緊我。”蔣茸依舊對季求柘不放心。
“知道了,我一定會牢牢牽住你的手的。”
季求柘牽住蔣茸的手,打開自己的精神力,覆蓋現(xiàn)場每一寸角落。
“有請王子,王子妃訴說愛情宣言。”
錦河站在臺上,視線不受控製往臺下觀眾席看去,那抹黑色身影一點(diǎn)也沒有在意臺上發(fā)生的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臺下另一隻雌蟲身上。
“我愛你。”
他拿起話筒,清冷的聲線透過話筒傳遍整個大殿所有角落。
嘴上說著愛,眼神卻聚焦在別蟲身上。
白衫葉無所謂地笑笑。
他拿起話筒,說了早就在心裏演練過無數(shù)遍的話:“進(jìn)來吧!”
話音剛落,一批全副武裝的軍雌湧入宮殿,將在場所有蟲團(tuán)團(tuán)圍住。
在所有來賓茫然的視線中,白衫葉迴頭,看著坐於主位上的皇帝陛下,頭上戴著的皇冠熠熠生輝。
“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就是帝國新的王。”
“嘩——”
臺下賓客無一不沸騰。
“他在說什麼啊?我們皇帝陛下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難道他要傳位給一隻與自己毫無血緣關(guān)係的雌蟲嗎?”
“這不可能,一定是搞錯了。”
“沒有搞錯哦~”
白衫葉笑嘻嘻:“各位來賓,今天不光是我結(jié)婚的大喜日子,也將是我登上帝位的第一天。”
“諸位最好還是乖乖臣服,免得吃不必要的苦。”
不出意外,他的宣言得到的是一片罵聲,尤其是之前捧著白衫葉的雄蟲們。
在他們眼裏,雌蟲可以是夢中情蟲,可以是他們的玩物,卻唯獨(dú)不可以是主宰他們的王。
白衫葉笑得更大聲了。
“罵吧,一群惡心的爛雄蟲,明天我就頒布法律,讓你們都完蛋!”
“白衫葉,你該知道,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蔣茸站了起來:“你靠什麼登上帝位?是靠你那無用的智商還是靠這些星際海盜?”
“你……”白衫葉很是氣憤,不過想通後,他又放鬆下來。
“都給我上,把所有反抗者全殺光!”
他說著,搶過一旁侍應(yīng)生上盤子上的香檳酒,猛地將酒杯摔碎。
酒杯碎,信號出。
然而,包圍著他們的雌蟲們好似沒聽見他的命令般,一動不動。
蔣茸遺憾搖頭:“很可惜,你所有的期待,注定落空。”
“不可能,絕對可能!”白衫葉尖叫著捂住耳朵,試圖壓下內(nèi)心的慌亂。
“一切都是假的,對一定都是假的,我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花費(fèi)無數(shù)心血養(yǎng)的私兵,不可能會出現(xiàn)意外!”
他麵目猙獰:“都給我上啊!你們是耳朵聾了嗎?”
“雌主,你還是投降吧,或許能留下一個全屍。”就在這時,門外走進(jìn)來幾名雄蟲,為首的,赫然就是小一。
沒有控製脖頸的項(xiàng)圈,他的一言一行變得靈動起來,看白衫葉的眼神,也不複從前癡迷。
“白衫葉,要不是當(dāng)初被你用電子項(xiàng)圈控製,我早就逃離了,你囚禁我們這麼多年,早該嚐嚐階下囚的滋味了。”
小一說起這個滿臉寫著痛快:“荒星早已淪陷,你大勢已去。”
“不可能,雄父!”白衫葉恍惚不已,去看白戚風(fēng)的臉色。
卻見白戚風(fēng)‘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陛下,此事跟我無關(guān)啊,我一直都被蒙在鼓裏,你要罰,就罰他一隻好了。”
“雄父?!”白衫葉對白戚風(fēng)的無恥程度又有了一個新的認(rèn)知。
他還以為,這麼多年,他對自己多少還是有點(diǎn)感情的。
白衫葉被士兵壓倒在地,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高貴姿態(tài):“我呸!我失敗了,你這個老不死的也別想活著。”
“我要檢舉,就是他!白戚風(fēng),當(dāng)初蔣茸年幼不懂事,誆騙了他許多錢,我們在荒星所有豢養(yǎng)的私兵,都是他用蔣茸的錢養(yǎng)的,跟我關(guān)係沒有。”
“是嗎?”蔣茸笑容不變,又問白戚風(fēng),“您有什麼需要狡辯……哦不,補(bǔ)充的嗎?”
白戚風(fēng)張了張嘴,被蔣茸危險的笑容看得心驚肉跳。
“小茸,你要相信伯伯,如果不是伯伯在那個大冬天收留你,你早就凍死了。”
“是嗎?確定不是因?yàn)榭粗形业奶熨x?”
“當(dāng)然不是,小茸,伯伯對你的好你都忘了嗎?”
“我根本就不欠你們白家的。”
蔣茸說到這裏,滿臉諷刺:“這還要感謝你,為了從我身上多撈點(diǎn)好處,給我用過的所有東西都記了賬單。”
白戚風(fēng)聽罷,憤懣不已:“你真是忘恩負(fù)義!”
“來蟲啊,將這兩隻叛亂蟲帶下去,等待審訊。”蔣茸揮了揮手,頓時引起在場其他來賓的議論。
“不要!衫葉,我的妻子,你不要走——”錦河痛苦地哀嚎出聲。
卻因?yàn)楝F(xiàn)場太吵,蓋過了他的哀嚎。
自然,也沒蟲注意到,白衫葉被拖下去之前,給錦河做的口型。
“給我——?dú)⒘怂麄儯 ?br />
“快來,孩子,委屈你了。”隻有皇帝陛下注意到了錦河難過的情緒。
“父皇。”
錦河一步一頓走到龍椅邊上,抽出配劍,一劍捅穿了皇帝陛下的身軀。
“噗——”
皇帝口吐鮮血,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孩子。
“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卻終究隻能沉沉地望著他最疼愛的孩子,仰躺在王座上徹底失去了聲息。
這位英明了一生的王,他大概永遠(yuǎn)也想不到,他會死在自己孩子手上。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
在場所有賓客都看傻了,就連蔣茸和季求柘,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哐當(dāng)——”一柄長劍被砸在冰冷的地麵上。
錦河像是終於反應(yīng)過來,跪在皇帝腳邊,哭得不能自已。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