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真……嗚嗚嗚……你別嚇我啊，我不會把你撞成腦震蕩了吧？你理理我啊……”
青年竟是就這樣掉起淚來。
他大力搖晃著褚亦真的身體，強(qiáng)行將他遊離的意識拉迴來。
褚亦真被哭得很無奈。
他感受了一下肩膀處的疼痛，覺得在可以忍受的範(fàn)圍，沒傷到骨頭，實在不必去醫(yī)院。
“好啦九碩，我沒事，不用去醫(yī)院，倒是你，慌慌張張跑什麼？”
陳九碩就是九合一心老板陸合清的愛人，是竹馬竹馬。
陸合清比陳九碩大三歲，陳九碩成年後，兩人順理成章在一起，迄今已有八年。
褚亦真失明太久，已經(jīng)有點記不清陳九碩的長相，印象中，他是個長得很可愛，笑起來還會露出兩顆小虎牙的男生。
當(dāng)然，哭起來也一抽一抽的，很招笑。
說起這個，清脆的少年音瞬間低啞下去，“我完了歸真，我剛才嘴欠說陸合清是老男人，結(jié)果他說晚上迴家要讓我親身體會下他到底老不老。”
“今晚我絕對不能迴去，不然他會淦死我的！”
陳九碩說著，看著褚亦真，突然眼睛一亮，“歸真，我記得你一個人住對吧？要不，你今天先收留我一晚？”
褚亦真猶豫了，他一向不喜歡有人入侵他的私人空間。
可陳九碩是他在九合一心為數(shù)不多關(guān)係比較好的朋友，他的請求，褚亦真不知道該怎樣拒絕。
“小碩，你跑什麼？”
好在，在他猶豫時，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西裝革履的男人踏著穩(wěn)健的步伐，正在一步步靠近。
陳九碩看見來人，瞬間嚇得又想拔腿就跑，但在觸及男人那看獵物似的危險視線後，腿一軟。
“清……清哥……”
陸合清走到褚亦真麵前，眼神帶著歉疚下來：“小真，一會兒我讓秘書帶你去醫(yī)院看看。”
褚亦真搖頭：“不用了清哥，我這就是點小磕碰，迴家塗點藥油就好。”
見他神色抗拒，陸合清隻得點頭：“那下個月給你發(fā)獎金，這個可不許推辭。”
褚亦真應(yīng)道：“好。”
陸合清便看向陳九碩，屈指，輕彈了下他額頭，“都多大了？還這麼莽撞。”
“嗷~”陳九碩抱著頭淚眼汪汪，“我錯了，清哥……”
陸合清有些無奈：“跟我迴去，又不會吃了你。”
陳九碩已老實，準(zhǔn)備迴去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被陸合清跟抓嫌疑犯似的架著胳膊往外帶。
“歸真，你的傷一定要處理啊，明天我來檢查！”
被拖出去老遠(yuǎn)，他還在不死心掙紮：“清哥……晚上可不可以輕點……”
“叫老公。”
“老公……”
……
等人走遠(yuǎn)，褚亦真才緊了緊背包帶，嗓音發(fā)顫：“小z，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季求柘僵住，他剛剛好像說了什麼，但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關(guān)心則亂，看褚亦真的反應(yīng)，他應(yīng)該是情急下說了越界的話。
可是，要承認(rèn)嗎？
他現(xiàn)在隻是個ai，能提供情緒價值，卻保護(hù)不了褚亦真，人和人工智能，這顯然是不正常的。
再這麼下去，褚亦真會否因為依賴一個智能語音助手而被他人投以異樣的眼光。
該繼續(xù)展露自己的特殊，放任褚亦真越陷越深，還是等有了身體之後再說？
三個月，很快就會到來。
季求柘下定決心，便裝作若無其事否認(rèn)：「主人，小z剛才沒有出聲。」
原來真的是幻聽。
褚亦真滿心失落，他是不是病了，不然怎麼會產(chǎn)生如此荒謬的想法？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細(xì)雨，雨水裹挾著濕冷的風(fēng)鑽進(jìn)走道，帶來些許涼意。
「已為您導(dǎo)航到目的地：（標(biāo)簽）家，目前正在下小雨，請主人注意撐傘。」
褚亦真很快收拾好情緒，在小z的指引下，踏著濕漉的腳步迴到家。
雖然隻是小雨，但衣服上還是不可避免沾上了水汽。
褚亦真脫下外套，這才拿了藥酒拉上窗簾，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的手指解開扣子，將襯衣緩緩?fù)峦省?br />
他的頭發(fā)有些長，幾縷發(fā)絲隨著脫衣服的動作俏皮地跳躍著，濃重的黑色襯得他的肩膀瑩白如雪，更顯得右肩上那塊青紫的淤青刺目無比。
褚亦真不知道自己具體傷得怎麼樣，隻能憑借摸索用幹淨(jìng)的棉簽蘸了藥酒，胡亂擦了一遍。
等待完全晾幹後，換了件幹淨(jìng)的居家服穿上，然後趿拉著拖鞋去廚房做飯了。
季求柘看得直皺眉。
褚亦真身上還有不少青紫的磕碰痕跡，新的，舊的，看起來都沒有好好上藥。
這怎麼行？
……
廚房內(nèi)，褚亦真情緒低落地切著菜。
這次小z怎麼不提醒他好好上藥了呢？分明昨晚他不好好吃飯，還會拐著彎勸他多吃一點的。
他鬱悶的想：做飯真的是一件很煩人的事。
吃過飯，他收拾好自己，就一言不發(fā)地上床悶頭繼續(xù)胡思亂想。
是小z壞了。
還是，他的語音助手從來都沒有升級，之前那些超出智能助手範(fàn)圍的話，都隻是他一個人孤單太久產(chǎn)生的幻覺？
褚亦真閉上眼，心底壓著事，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著。
殊不知，某人現(xiàn)在心心念念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等他入睡，扒光他的衣服給他上藥。
褚亦真睡得迷迷糊糊，期間隻感覺疼痛的肩膀被一隻溫?zé)岬氖址囱}揉搓著，又脹又疼，時不時還有冰涼的液體滴下來。
他覺得不舒服，掙紮著想醒來看一眼情況，卻怎麼也醒不過來，隻能委屈地抱怨了一句：“疼……”
那力道頓時變得柔和了許多。
隨後，身體其他部位也被那隻溫暖的手輕柔撫摸了一遍。
這下舒服多了，他喟歎：“好舒服……”
季求柘：……這是能說的嗎？
他說這種話，叫他如何忍得住？
一口，他就偷親一口！
他之所以能出現(xiàn)，是用了商城購買的，臨時身體道具的緣故，畢竟還沒有這個世界的身份，逗留時間有限。
季求柘珍而重之地在褚亦真的唇上落下一吻，這才替他蓋好被子，消失在房間內(nèi)。
迴係統(tǒng)空間，繼續(xù)看寶貝的睡顏發(fā)呆。
*
第二天一早，褚亦真醒來，率先想到昨夜做的那個夢。
想到夢中那隻在他身上遊走的手，還有最後落在唇上溫軟的觸感，他就覺得臉頰滾燙。
昨夜，他竟然做了那樣的夢……
這還是第一次。
他害羞地蜷了蜷腳趾，覺得自己可能要完了，在這一刻，他竟然幻想那夢裏的另一個人會是小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