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輕舟的詢問，蘇定國大步走出，雄厚的聲音響徹奉天殿。
“軍中拉幫結派，設立賭盤，輕則全軍為誡，五十軍棍，留一口氣戴罪立功，若延誤軍機，直接斬首示眾！”
李輕舟再問。
“仗勢欺人，欺辱將士如何處理？”
“降為布卒，編入陷陣營，為大軍開路衝鋒，九死一生！”
“不服管教，自由散漫，如何處理？”
“重打五十軍棍後禁閉悔過，若還不悔改，消去軍籍，貶為庶民。”
“那違抗軍令，頂撞上司如何處理？”
蘇定國高聲厲喝道
“違軍令者！
斬！”
一聲重嗬的“斬”，讓百官心中一顫，不由縮了縮自己脖子。
李輕舟轉身看向那些畏懼的官員，冷笑道
“本王打斷他們的腿，爾等還不服？
那就按軍紀來，本王還給你們一具沒頭的屍體是不是就滿意了？”
李輕舟怒火中燒的質問聲如驚雷般在眾人耳邊響起。
若真按軍紀來說，他們的兒子隻會是一具屍體，唐王沒有瞎說，斷腿真的是很輕的處罰了。
無人敢再哭訴，也沒有人敢對視此時暴怒的唐王。
可李輕舟不想就這麼放過這些人。
一一掃過眾人，李輕舟突然對著角落裏的吳智大聲道
“吳大人，請立刻趕迴不良司，全城抓捕當日被扔出軍營的一眾士兵，送迴本王軍營，本王要按軍規定罪。”
此言一出，百官驚顫。
自家兒子好不容易撿條命，難道還要被斬殺不成？
跪地的官員怕了，紛紛開始求情。
“殿下，我兒一時糊塗，還請網開一麵。”
“殿下，臣錯了，是臣教子無方，還請殿下留我兒一命。”
“殿下饒命啊，是老臣糊塗，殿下打斷他的腿是他活該，還請唐王就此作罷。”
.......
蔡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這些人都是受他指使，但在自己兒子生死麵前，他們已經不可能再跟著自己繼續逼宮了。
李輕舟不屑的斜視了蔡瑾一眼，然後麵對求饒的百官，冷笑道
“現在告訴本王，你們是要人還是要屍體！”.
眾人猛點頭。
“要人，要人！！”
“那諸位如今跪在大殿前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討個公道？”
眾人瞥了一眼蔡瑾，最後一咬牙，紛紛起身迴到了各自位置。
蔡瑾心中一歎，看來今日靠著逼宮撤掉這十萬軍是不可能了。
微微沉吟，蔡瑾對著上邊的漢皇拱手道
“百官今日殿前失態也是關心則亂，望殿下寬恕。”
李牧川現在可是無比舒暢，大度說道
“無妨，朕也是父親，眾愛卿有此反應也是情有可原，朕自然不會追究。”
蔡瑾等的就是這句話。
“既然如此，也請陛下饒恕周大人的失職，放他迴家，也請陛下恢複周大人的名譽，如今他被殿下定了細作的罪名，周大人冤枉啊！”
李牧川有些為難，說實話，這些人這麼搞自己的兒子，怎麼也得殺雞儆猴，但自己剛才又說了那樣的話，不寬恕好像又不過去。
“行吧，看在周愛卿心急生亂的原因，就......”
“不可！！”
李輕舟的拒絕聲打斷了李牧川接下來的話。
蔡瑾皺眉，看向李輕舟。
“怎麼？殿下可以饒恕別人，卻不肯放過周大人嗎？”
“非也，周正的罪名和這些人不同，擅闖軍營，毆打守衛，更是意圖斬殺守衛衝擊軍營，你告訴本王這不是細作是什麼？”
“可周大人的兒子被殿下殺了，周大人有此作為也情有可原啊？”
李輕舟對上蔡瑾陰沉的眼神，冷聲道
“任何原因都不能成為他持器衝擊軍營的理由，軍隊的職責就是保護國家的安危，如果隨便一個理由就可以殺衛兵，闖軍營，那漢陽的軍營何來重地可言？
如果人人都可以找理由進入軍營，那敵國得到軍隊的布防圖豈不輕而易舉？”
蔡相，如果真出了這樣的事，你來承擔嗎？”
蔡瑾被懟的啞口無言，但周正是他的門生，不能不救，如果不救，隻怕會引起其他追隨者心寒。
朝堂布局，他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失去每一個官職，都是不小的損失。
知道說不過李輕舟，蔡瑾看向李牧川，話裏話外威脅道。
“陛下明鑒，周正是老臣的門生，他與老臣一心為國，兢兢業業，斷不會是敵國細作，若殿下執意降罪，那老臣也隻有請罪辭官了。”
李牧川沉聲道
“你在威脅朕？”
蔡瑾故作悲痛道
“老臣何敢，隻是若周正為細作，那作為老師的我豈不也脫不了關係？
但老臣在位二十載，陛下難道也懷疑老臣的忠心嗎？
門生被冤枉，老臣又有何顏麵繼續為官啊？”
李牧川牙齒緊咬，說白了這個老東西就是在拿世家的身份逼他放人。
隻怕蔡瑾一旦脫離朝堂，世家的報複就會隨之而來。
李輕舟也是無奈，時間太緊，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父子二人對了一下眼神，隨後，李牧川看向吳智。
“吳愛卿，周正就在不良司，可曾經問出什麼？是否有證據證明他是細作？”
吳智走出，不經意與李輕舟對視一眼，最後說的道
“吳大人一直喊冤枉，不良司也未在他家裏搜出任何通敵證據。”
借坡下驢，李牧川故作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向李輕舟。
“看來周大人確實是冤枉的，是他關心則亂才有擅闖軍營的行為，唐王有點小題大做了。”
蔡瑾得意的看向李輕舟。
“殿下有此警覺之心，是應該的，但周大人同樣也是一下為國的好官，同為朝臣，還請殿下饒恕周大人的失職吧！”
李輕舟那個氣啊，可還不能翻臉，隻好說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周正毆打衛兵，這總不能就此作罷吧？
他周正是好官，我的兵就不是好兵了？”
蔡瑾冷笑道
“那依殿下該如何處罰呢？”
“放了他可以，但他需要賠償守衛百兩，賠償我軍萬兩，官降三級，引以為戒吧。”
“好，老臣代周正應下了。”
李牧川知道也隻能這樣。
“那就按你二人所言吧，也希望諸位愛卿引以為戒，國之重地，不可擅闖！”
“遵陛下旨意！！”
眾人以為這件事就此了解了，但蔡瑾可不願罷休。
微微側頭，給了曹瞞和嚴鬆一個眼神，隨後老神在在的站迴了隊列。
“諸位還有何事需要朝堂決斷？”
曹瞞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