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裝修富麗堂皇的房間裏,一人跪坐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抬頭目視,反觀另一人,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正悠閑的品味著手中的‘輕羽蜂’茶,聽說這茶是邊疆蠻人的珍貴貨,前幾天一富商上供來的,今天就叫下人泡來,嚐嚐鮮,一口下肚,哎,還別說,疲勞感頓消,心中積鬱的火氣,也消散了不少,不由讚道:
“好茶!”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楊澤一說話,莊主崔百萬就害怕的連連磕頭求饒道。
“我隻是感歎這是好茶,我又沒說要殺你,再說你哪裏該死了。”
崔百萬顫抖的說道。
“小的不該接受如此大的押注,不該沒查清對方底細就吩咐手下動手,不該沒有用命把憑證撕毀,小的做了這麼多不該的事,就是該死。”
可崔百萬說完,見楊澤並沒有說話,抬頭瞥了一眼,就撞上了楊澤冰冷的眼神,嚇得他一哆嗦,頭直接叩地,一動也不敢動。
楊澤見此,一邊喝著茶,一邊拿茶杯蓋敲擊著桌子,“咚咚咚”的響著,崔百萬的心也跟著“咚咚咚”的惶恐跳著。
杯蓋敲擊的聲音戛然而止,崔百萬的心也沒來由的停了幾十秒,等反應過來,雙手不住的捂住心髒,好像不用手捂住,心髒會從身體裏跳出來一般,他大口大口的唿吸,額頭上滿是汗珠,恐懼襲滿全身,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你最不該的就是死,你不該死的。”
“......”
崔百萬一臉疑惑。
“崔百萬在我這做了多久?”
“20年了。”
“20年了,哈哈,這20年都沒讓你學會低調嗎?賭場做人要低調,做事要高調,看來這20年,你是過得太順利了,才會讓你變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膽大妄為,不可一世了。”
被這麼一說崔百萬迴想之前的細節,確實是自己,這些年太順利了,一般人還真不敢和楊家過不去,楊家在彩雲城也是響當當的,與楊家作對,無異於與死神親吻,找死。
所以崔百萬在陸勇來押注時,坦然接受,在陸勇來賭場鬧事時,才有恃無恐,在事情不可挽迴時,崔百萬想才拚了命的奪取陸勇放在桌上的憑證,隻要把憑證撕毀,沒有了證據,那他就是死無對證,要是真成功了,楊澤也不會怪罪什麼,殊不知那也是一名死神,自己這麼做就是在死神的鐮刀上起舞,還好楊澤正好趕上,才讓死神收迴鐮刀。
“你不該死,你的死對賭場沒有任何意義,反而你死了,會影響到整個賭場的信譽,你的命跟賭場的信譽比起來一文不值,你是死的痛快了,那賭場以後的生意將會一落千丈,這對我楊家來說將會是巨大的打擊。”
聽到楊澤的話,崔百萬拿衣袖不斷擦拭頭上不斷冒出的汗珠,就連後背也濕了一塊,他現在才明白自己所認為的不該,是那麼的鼠目寸光,自己就是坐井觀天的青蛙一般,隻看到了眼前,而楊澤已經考慮到了未來,怪不得楊澤能統領整個彩雲城大大小小的賭場呢?那眼界就不是自己一個小人物比擬的,心底裏對楊澤的敬佩油然而生。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種:
去賬房拿10萬雲晶幣,走人;
第二種:
我這裏有個骰子,你要是搖出6點,我就繼續留你在這裏,一切照舊,你還是這家賭場的莊主;
怎麼樣選擇一還是二?”
楊澤把桌上的骰盅和骰子一並扔給崔百萬,崔百萬慌忙接住,他第一時間沒有選擇,而是把接住的骰盅和骰子裏裏外外的仔細檢查了一遍,檢查完又看了下楊澤,見其並未催促,隻是悠閑的品著手中的茶,他思考片刻詢問道:
“我選擇,第二的話,沒有搖出6點的懲罰是什麼?我想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或者你自己心裏早已知曉。”
崔百萬此時好想開口大罵,什麼叫我不需要知道,他**我又不是你心裏的蛔蟲,我不知道後果怎麼樣,我還選它幹嘛!什麼叫我早已知曉,哦,你**又不是我心裏的蛔蟲!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後果,傻*楊澤,不過崔百萬隻能在心裏罵一罵,斷不會直接說出口,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
當崔百萬拿到骰子已檢查它沒有任何問題時,他心裏總有一個聲音要他選擇第二種,他相信自己的運氣不會差,還有他有著20年的經驗,對搖骰子了如指掌,一手聽聲辨數可謂玩得出神入化,隻要骰子和骰盅沒有任何問題,他憑什麼輸。
“我選第二種。”
“你可想好了,我覺得你還是選擇第一種比較好,貪心可是會掉進深淵的。”
楊澤語重心長的勸解道。
“這不是貪心,我要用我的實力,來證明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信心滿滿的崔百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骰子放入骰盅中,飛速的上下左右搖晃,隻聽到“嘩啦啦啦啦”的骰子在骰盅中撞擊的聲音,崔百萬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手中搖晃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現在隻能看到手的虛影,見此坐著的楊澤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陰笑。
搖晃了一會後,崔百萬感覺已經能搖出他需要的點數了,隨即一下把骰盅的口蓋在地上,骰子撞擊的聲音戛然而止,崔百萬按著骰盅的手都在顫抖,看到崔百萬搖好了,做了個請開的手勢笑著道:
“開吧!看看是好運呢?還是厄運呢?”
崔百萬現在的心情是既興奮又擔憂,興奮的是自己馬上就要贏迴自己的一切了,擔憂的是萬一不是6點怎麼辦,雖然確信自己不會失手,可在楊澤麵前總有一種惶恐感,他其實對於死忙並不懼怕,可他居然對楊澤產生一種懼怕感,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看著椅子上楊澤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總感覺到深深的不安,他顫抖的緩緩抬起骰盅一角,看著骰盅慢慢的離開地麵,崔百萬心裏一直默念著:
6點,6點,6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