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此刻既不是用餐的時間,大家也都是剛吃過飯,也沒有人餓,是不需要擺酒席的。不過像穀家這種大戶人家,一桌酒席根本不算事。老爺穀雲聲既然下令,下人便忙碌開來。不到一炷香的工夫,便在內堂擺下一桌豐盛的酒席。
穀雲聲正在招唿百裏山入座,穀延峰帶著穀延雨和蔣翠筠來到了內堂。
穀雲聲本不想讓穀延雨過來的,畢竟是女兒家,穀雲聲不願意讓她總是拋頭露麵。不過這會蔣翠筠正在教穀延雨武功,聽得穀延峰講述原委,蔣翠筠到沒什麼反應,穀延雨看到弟弟慘樣,又聽說羅旭被教訓的很慘,倒是頗為興奮,便吵鬧著要過來看看。
穀延峰挨不過穀延雨的吵鬧,便警告穀延雨說道:“要是爹爹埋怨可不準說是我告訴你的!”
穀延雨爽快的迴答道:“沒問題,我不會出賣自己的親弟弟的!
穀延峰無奈,便隻好將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換了套幹淨的衣服,帶著蔣翠筠和穀延雨來見穀雲聲。
穀雲聲本來很是開心,能有機會把朝廷官員請到家裏用膳,既使是在這些大戶人家,也是頗為難得的機會。然而看到穀延雨,穀雲聲的臉色瞬間難看了下來。
“你個臭丫頭,這是男人的事,你來幹什麼?”穀雲聲訓斥道。
穀延雨跑了過來,挽住穀雲聲的手肘,咧嘴一笑說道:“爹爹,有人幫我教訓了羅旭,自然要來看看是誰啊,表示一下感謝,你知道的,我看到羅旭就討厭。”
穀雲聲臉色一黑,問道:“是誰告訴你,羅旭被人教訓了?峰兒,是不是你?”穀雲聲轉頭望向延峰,聲色俱厲的問道。
穀延峰嚇得一哆嗦,戰顫顫巍巍的說道:“不是我說的!
穀延雨笑道:“爹爹別生氣,弟弟肯定沒膽子亂說話。不過羅旭在這南陽城也是頗有惡名,被人教訓了一下,那肯定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我知道並不奇怪呀。”
蔣翠筠嘴角上揚,微微一笑,接口說道:“穀老爺,何必跟孩子一般見識?這事兒是我不小心泄露給小姐的,跟少爺無關,您就別責怪他了!
穀雲聲賠笑道:“蔣先生莫怪,延雨畢竟是個姑娘家,平日被我寵壞了,在這麼頑劣,日後到了婆家,恐受罪啊!
穀延雨一噘嘴說道:“不嫁了……”
穀雲聲怒斥道:“閉嘴!”
穀延雨還想要上前在說些什麼,穀延峰趕緊往迴拉了一下穀延雨,那意思別再惹穀雲聲生氣了,穀延雨便低聲嘟嘟囔囔的說著些什麼。
穀雲聲見穀延雨不再頂嘴,便迴頭跟百裏山賠笑道:“讓李將軍見笑了,我來介紹,這兩位是我的一雙兒女,穀延峰,穀延雨!闭f完迴身指著蔣翠筠,說道:“這位是蔣翠筠蔣先生,目前是我一雙兒女的師父!闭f完又對著蔣翠筠介紹道:“這位是在同雲酒樓為犬子出氣的李德李將軍,你們二位都是武林高手,以後多親多近啊!”
蔣翠筠是民,先行施禮說道:“草民蔣翠筠,一介武生,見過李將軍!
百裏山凝神觀察這個蔣翠筠,年歲不大,頭頂氈帽,劍眉鳳眼,唇邊有些許短胡,滿臉的英氣,青衣素袍,腰纏絲絛,不亢不卑,望去便知此人不簡單。百裏山不敢怠慢,拱手迴禮,說道:“虎賁左衛倉大使,李德,見過蔣先生。”
蔣翠筠眉毛微揚,好奇的問道:“原來李將軍是京城的九品武將,不知來南陽有何公幹?”
百裏山心頭頓時一緊,心說要糟,這個蔣翠筠恐怕不是普通人,一語便把這虎賁左衛倉大使的來曆說的明明白白,多聊兩句,還不得把自己的假身份戳穿?
百裏山隻得迴道:“非也,此行乃是丁憂百日!
丁憂就是指朝廷官員因父母去世而辭官迴家奔喪,不過武將不需辭官,隻是給百日假期,此謂丁憂百日。
蔣翠筠和穀雲聲都明白其中意思,便驚訝的問道:“敢問將軍府上何人過世?”
百裏山拱手道:“家母。”
“請將軍節哀!笔Y翠筠和穀雲聲紛紛說道。
百裏山迴道:“多謝!”
“入座,入座,坐下慢慢說!”穀雲聲招唿大家紛紛入座。
酒過三巡,穀雲聲出言問道:“不知將軍家鄉何處?此欲何往?”
百裏山順口迴道:“襄陽!
穀延峰接口道:“咦,李將軍是襄陽人麼?我怎麼在酒樓聽的你說的是西安話呢,我以為你是西安人呢?”
一句話說的百裏山冷汗直流,沒想到穀延峰小小年紀,居然能聽出口音問題,便尷尬的笑道:“我祖籍西安,後隨父母搬遷到襄陽。”
蔣翠筠問道:“西安好地方啊,華山派便在西安府。去年朗仕逸新登華山掌門,不知李將軍可曾聽說?”
百裏山趕忙一擺手說道:“本將軍常年在京城效命,並不知曉江湖事!
蔣翠筠又問道:“襄陽也是好地方,曆年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城牆多破敗。我朝太祖皇帝在襄陽東北角新添一段城牆,很是壯觀,我遊玩至襄陽曾經見識過,叫什麼來著我給忘記了,李將軍可還記得?”
百裏山怎麼可能會知道襄陽的事?雖然百裏山也曾經到過襄陽,不過百裏山在襄陽城裏連東北角都沒去過,當然就不可能知道新添的一段城牆叫洪武新城。
百裏山也不知道蔣翠筠是故意試探,還是有意無意的找話說,生怕自己亂說話,漏了底細,便解釋道:“我在襄陽的日子並不長,便到京城從軍了,其實對襄陽不是很熟悉!
兩個問題百裏山都沒有給出正麵答案,蔣翠筠便不在說話,微笑著喝了一口杯中酒。
百裏山望著蔣翠筠奇怪的笑容,也很想知道蔣翠筠是何出身,便問道:“敢問蔣先生哪裏人士?師承何處?”
蔣翠筠一擺手,說道:“草民雲南大理人士,流落江湖,武藝乃是家父所授,不敢說有師承!
蔣翠筠的迴答幾乎跟沒說差不多,因為最重要的師承,並沒有告訴百裏山,百裏山聽得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