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竹說道:“不,還是我們太大意了。我們安排如此縝密,終於找到百裏山,很明顯,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老道一定是盯著我們許久,等到現在才能將百裏山和康乾救走。不然哪個出家道人,會半夜三更在大街上溜達?”
梁鶴點頭稱是,說道:“蔣師弟,說的有道理。隻是不知道這個老道到底是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耐?應該不是無名之輩啊,你能看出他的路數麼?”
蔣青竹說道:“你看他那歲數就知道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隻是我們孤陋寡聞而已。他動作太快,內勁綿綿不絕,我一時也看不出路數。”
陸振平說道:“江湖上藏龍臥虎,很多武林高手,都是寂寂無名的,我估計這道人功力絕對不在張彥清道長之下,恐怕需要主人親自動手才能解決了。”
蔣青竹歎了口氣,說道:“隻好如此了,走,我們一起去見見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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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一手提著一個人,絲毫沒有重量感,飛一般的離開穀家。半夜三更,城門早就已經關上了,那老道毫無阻滯,翻牆出城而去。百裏山和康乾雖然都還有意識,但是都已經無力說話,隻能任由那道人提著飛奔。天黑不辨方向,但是從過耳的風聲估計,這老道奔跑的極快,即使百裏山不曾受傷,也未必有這種速度。
出城後,大概又奔行了半個時辰,走進得一個山裏,在半山腰有個隱藏的山洞,那道人很是熟悉,貓腰鑽了進去。山洞裏麵倒是頗為寬敞,老道將百裏山和康乾放在地上,又將那八王玄鐵鐧扔給了百裏山,說道:“現在可以了,你們二人安全了。”
康乾既然身體僵直躺在那裏,百裏山雖然傷勢有些重,好歹還能動一動,便靠在牆邊坐起身形拱手說道:“大恩不言謝,不是前輩怎麼稱唿?”
那老道嘿嘿笑道:“我的名字,我自己都快忘記了。你們二人在此,先好好養傷吧。”
百裏山問道:“不知前輩為何救我?”
那老道問道:“你是百裏山?”
百裏山迴答道:“是的!”
那老道問道:“你到底是武當弟子還是少林弟子?”
百裏山一愣,問道:“小子跟前輩素未平生,不知前輩為何由此一問?”
那老道說道:“你的步法是武當的七星步,鐧是少林的六合風魔鐧,是不是?”
百裏山驚訝的問道:“不知前輩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那老道嘿嘿笑道:“你小子裝官兵在酒樓教訓羅旭的時候,我在場,看到你的步法是七星步,當時便以為你是武當子弟。結果方才在穀家庭院,你用的又是六合風魔鐧。這兩項都是武當和少林的獨門絕技,若非張彥清和慧恩允許,你決計不可能學會的。說吧,怎麼迴事?”
百裏山歎道:“前輩果然是前輩,慧眼如炬。武當端木正是我師傅,七星步是他教的,武當張彥清道長是我師伯。”
那老道揚了揚眉毛,問道:“端木正常年坐輪椅,又不能走路?他怎麼學會的步法,又教給了你?”
百裏山說道:“師傅雖然常年坐在輪椅上,但是對武當武功專研頗深,步法是他一句一句言教而習的。”
老道嗬嗬笑道:“憑嘴巴也能教武功,還是頭一次聽說呢,他端木正倒還是有些本事。六合風魔鐧是怎麼迴事?慧恩那小和尚不是圓寂了麼?聽說他圓寂的地方,寫著你是兇手呢!”
百裏山好懸沒吐血,敢叫慧恩方丈為小和尚,真是猜不透這前輩到底是什麼人。百裏山解釋道:“慧恩方丈是我這位師傅康乾的俗家兄長,機緣巧合遇到慧恩方丈,慧恩方丈見我使鐧,又有少林武功的底子,便將六合風魔鐧和易筋經傾囊相授。慧恩方丈待我如師如父,我決計不會害他。”
那老道一怔,嘿嘿笑道:“原來如此,你能學到慧恩的六合風魔鐧,我便信不是你殺了他。想不到你小子機緣如此絕妙,難得難得。我隻知道慧恩俗家姓康,還真不知道他俗家還有個兄弟。不過我猜慧恩肯將少林絕學傾囊相授,你是不是遇到慧恩吃肉了?”
百裏山吐了吐舌頭,尷尬的不知所措。
那老道繼續自顧自的瞇縫著笑眼說道:“話說迴來,還是我勾起他肚子裏的饞蟲,吃的第一塊肉呢,原來他定力這麼差,看來從那以後,他是經常偷吃啊。”
百裏山聽得頭皮發麻,心說這老道難道不忌葷腥麼,不過百裏山不敢多言,隻是問道:“敢問前輩怎麼稱唿?”
那老道看了看百裏山,撚著胡須說道:“就叫我張邋遢吧。”
百裏山一皺眉,心說這名字到挺契合老道的打扮,隻是這算什麼稱唿?不過救命的前輩,也不好反駁,便說道:“張道長武功高強,多謝張道長救命之恩。”
張邋遢說道:“小事一樁。讓我看看你們中的毒。”說完便開始檢查百裏山和康乾的身體狀況。
康乾中的是軟筋散,本就是中原的一種麻藥,無需解藥,十二個時辰藥力便會自然褪去,筋骨便逐漸恢複動力。隻是康乾還被蔣青竹封住了幾處大的穴道,阻礙了氣血流通,所以康乾才會全身僵直,說話都隻能咬牙說,如果無人解開穴道,則麻藥就會永遠無法褪去。
康乾的問題不大,張邋遢“啪啪”幾掌便打通了康乾的穴道,等足十二個時辰,康乾便可恢複如初。
百裏山的傷有些麻煩,除了中了西域的“鬆骨香”以外,在胸口被人拍的兩掌,尤其是蔣青竹的那一掌,傷了經脈,急切難愈,反而幾處刀傷倒是不礙事,張邋遢幫百裏山的外傷包紮上。
“這鬆骨香的毒,讓我提氣困難,真氣提不起來,這經脈的傷就難治了,不知張道長可有辦法?”
張邋遢皺眉說道:“我也沒見過這鬆骨香,從來見過有這麼霸道而抑製真氣的毒藥,要麼就是找蔣青竹要解藥,不然恐怕隻能請盛世業了。”
百裏山聽張邋遢提及外公,一陣苦笑,說道:“我外公在關外啊,現在可找不到他。”
張邋遢一愣,問道:“盛世業是你外公?那你娘是盛文姬那丫頭?”
百裏山點頭道:“是的。”
張邋遢又一皺眉,問道:“他們說你殺父弒母,莫非盛文姬那丫頭沒了?”
提及母親,百裏山眼眶微紅,點頭答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