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倩兒,淳於熊和文彬喜笑顏開,卻也舉起酒杯,一陣謙虛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沐斌,你休想讓那賤婦過門!我絕不答應。”
“夫人,公爺在廳堂待客……”
“那又怎樣?既然背著我給那野雜種入譜,難道還怕我這個母親大人知道不成?”
門外突然響起的吵鬧聲讓大家都眉頭緊鎖,沐斌更是臉色陰沉得嚇人。
原來徐妙源本打算一大清早就來找沐斌,希望能夠說服沐斌啟用徐家子弟來雲南任職。然而當徐妙源來到沐斌的臥房,卻沒找到沐斌,問了一下家丁,才知道今日沐斌安排了給小少爺入族譜。
徐妙源頓時勃然大怒,便立刻朝翠湖柳營奔了過來。
梅妙燈尚未過門,那麼她的兒子沐琮便沒有名份。沐斌想給這個無名無份的孩子入族譜,那麼自然有必要告知她這個誥命夫人,因為一旦入了族譜,徐妙源才是沐琮的母親大人。而梅妙燈,隻不過是沐琮的生母,連看一眼自己孩子,都需要得到徐妙源許可,這便是大戶人家的規矩。
看著那徐妙源怒氣衝衝的模樣,翠湖柳營的家丁想攔,卻又不敢。隻有葛雲生壯著膽子上前告知徐妙源,沐公爺正在會客廳待客,卻也被徐妙源一頓臭罵。
“沐斌,你給我出來!”
隨著徐妙源的叫罵聲,會客廳的大門,“咣”的一聲,被一腳踢開。
沐斌的臉色已經陰如紫靛,沉聲喝道:“夫人,你莫不是瘋了?本公正在會客,你也敢來此騷擾,如此不守婦道,根本不配做我黔國公的誥命夫人,不如你迴京城吧!”
徐妙源聽了這話,頓時一怔,盡管每次跟沐斌吵吵鬧鬧,最終都是不歡而散,但是沐斌言語中從沒有休妻的意思。這次沐斌或許是真的生氣了,休妻的意思異常明顯,反倒把徐妙源嚇了一跳。
徐妙源暫時壓製住自己的怒火,說道:“沐公爺,我可是皇上冊封的誥命夫人,我父親乃是當朝永康侯,你敢休我?”
沐斌撇撇嘴說道:“我祖沐英乃是太祖追封的黔寧王,本公爺乃是世襲罔替的黔國公,你的誥命夫人還是本公爺親自到皇上麵前求來的,你莫不是以為本公爺怕他永康侯不成?”
徐妙源自然知道沐斌所言非虛,內心的怒火和恐懼交織在一起,顫抖的問道:“你真敢休我?”
沐斌說道:“你可以試試?你過門多年不能延續我沐家香火,卻妒火中燒,拒我納妾也就算了,現在有一個可以叫你母親大人的嬰孩,你怎就容不下他?”
提起沐琮,徐妙源更是火往頭上撞,大聲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才是他的母親,為什麼入譜的事不提前與我相商?那嬰孩本是庶出,且尚未成年,便匆匆入譜,如何擔當起沐家的基業?還是速與我父兄聯係才是正途。”
沐斌微微一笑,說道:“雲南不勞煩嶽父和大舅哥了!我弟弟迴來了,沐家自有人做主。同時我沐家自有子嗣繼承基業!”
徐妙源說道:“二叔是個病秧子,沐琮還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孩,如何為黔國公分憂?又如何讓沐家在戰亂紛繁的雲滇邊陲立足?”
沐斌揚著眉毛問道:“誰說隻有他二人是我沐家子弟?”
徐妙源微微一怔,悄聲問道:“還有誰?”
沐斌朝著剛改了名字的沐璘一招手,沐璘便起坐,來到沐斌近前。沐斌扶著沐璘的後背,對徐妙源說道:“此子乃我二弟沐文正之子,沐璘,字廷章,已入沐氏族譜。璘兒,還不快拜見伯母?”
沐璘倒頭便拜,口中稱道:“沐璘,拜見伯母。”
徐妙源被沐璘這一拜,直接懵了,口中支吾道:“這是……這……”
沐斌說道:“本公爺已經任命沐璘為雲南都指揮僉事,掌雲南都司事務,表奏明日便會送上京城。”
“都指揮僉事?”徐妙源也是官宦世家出身,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不由得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問道:“他,還是個孩子,可以麼?”
沐斌說道:“本公爺十七歲便已經隨父出征,璘兒已經一十有九,有何不可?”
“這……”徐妙源語為之一結,不知該說些什麼。
沐斌看著愣在那裏的徐妙源,冷顏說道:“夫人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就先迴房休息吧。本公爺還有客人要招待。”
沐斌並不想再看到徐妙源,而徐妙源卻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愣在那裏呆呆的出神。
“還不快滾!”沐斌突然一聲怒吼,把在座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徐妙源也是嚇得眨了一下眼睛,打了一個激靈,顫抖著說道:“你……你敢吼我?”
“滾!”沐斌圓睜二目瞪視徐妙源,又吼了一聲。
徐妙源看著極少震怒的沐斌,內心浮起一絲恐懼。環視了一圈在坐的人,除了沐文正和跪在眼前的沐璘,其他人看起來都是江湖人士,自己並不認識。在這麼多外人麵前被自己的夫君喝斥,徐妙源頓感臉頰發熱,用手指點著沐斌,說道:“好,好,你很好,你等著!”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會客廳。
徐妙源離開後,沐文正便上前說道:“大哥,不要跟嫂夫人生氣了,家和萬事興嘛。琮兒畢竟是我沐家的骨血,琮兒稍微大些,會叫母親大人的時候,嫂夫人便不會這般敵視了!”
沐璘也站起身形,也勸慰沐斌說道:“伯伯,您也別太往心裏去,氣大傷身,會耽擱您的病情。”
其他人也都是紛紛勸說,希望沐斌莫要太過生氣。
沐斌麵沉似水,牙關緊咬,好像大家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正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說的時候,突然沐斌一張嘴,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噴的滿桌子都是血,沐斌“啊”的一聲,臉色慘白,仰麵暈了過去。
沐璘就在身邊,嚇得一把將沐斌抱住,沐文正趕忙上前,以極快的速度從懷裏拿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金色的丹藥,撬開沐斌緊閉的嘴唇塞了進去。那丹藥遠遠的便透著一股的參香,自然絕非凡品。
會客廳頓時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