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鬼方方主的女兒,我是羌方方主的女兒。自從戰事一起,實際上就注定了咱倆的這一輩子,隻能是漂泊四方的命運。因為我們部落的實力,都沒有商方強大,到最後隻能是被虐菜的份。唉,其實當時我被大姐擒住後,曾經有過自行了斷,以證清白的念頭,但是我始終鼓不起那個勇氣,下不了那個決心。我沒有臉下去見父王母後,說到底我還是怕死,還是怕疼,還是懦弱,還是膽小,還是幼稚。我隻有用大姐的糖衣炮彈,甜言蜜語的套路,三姐的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的手段,來強行麻醉我自己的神經。在我的內心底部,在我的靈魂深處,一遍又一遍的進行自我催眠,逼迫我自己忘掉仇恨,接受她們。但是,每當午夜魂歸,惡夢驚迴,滿頭臭汗,心驚肉跳的時候,我還是隻有獨自淌著淚,抱著腿,在腦海中思念父王母後,在心底裏咒罵那兩個死婆娘。我還是要孤獨的承受這種心如刀割,肝腸寸斷的痛苦。因為我再也見不到故土上,飄揚著羌方的部落旗幟了。我再也聞不到故鄉田野間的那種牛糞的味道了。我再也看不到父王母後的那副慈祥的笑容了。我再也聽不到小君哥哥,在我的耳邊訴說的那些情話了。不管我願不願意,以後在我的臉上,都將會被蓋上投誠者的鋼印。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要去忍受,部下們的那些輕視的眼神。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要去無條件的服從,那兩個老女人的軍令。唉,老二,聽我發了這麼久的牢騷,你心裏特煩吧!
迎夏紅著眼眶,把吟冬攬入懷中,輕輕啜泣說道:“冬兒,其實我也有與你相同的感受,你知道嗎?我當時就快要和我的小李哥哥成婚了,我們彼此已經定下海誓山盟,決定廝守終身。但是當商方侵略的消息傳來,戰爭的號角在王都吹響,小李哥哥與我告別後,還是毅然決然的拿起銅刀長矛,奔赴前線,抵禦外敵。幾個月後,當他陣亡的噩耗傳來,我的期盼被扼殺了,我的天地崩塌了,我的三觀瓦解了,我的世界失去了全部的色彩。那個時候,我的心情用心如刀絞,悲痛欲絕來形容,都毫不為過。我不知道我的腦子,已經嗡嗡響過多少迴,抽抽痛過多少次了。我不知道我的頭發,已經掉過多少茬,多少天沒有梳洗過了。我不知道我的嘴唇,已經幹裂過多少次,結痂過多少迴了。我不知道我的眼淚,已經幹涸過多少次,濕透過多少張枕巾了。冬兒,我和你一樣,其實也想過下去和小李哥哥團聚的。但是事到臨頭的時候又我放棄了,我為什麼要這麼窩囊的死去?我為什麼要這麼輕易的放棄?我為什麼要這麼懦弱的退縮?我為什麼要吞下淒楚的苦果?我為什麼要承受這份屈辱?我為什麼不奮起反抗?我為什麼不替小李哥哥報仇?我為什麼不為鬼方的百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