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杜明玥頗感意外，難道胡老爺真看上了賴士保愛做夢，而且還看中了他臉皮厚？隨後把賴士保拉過一旁，輕聲道：“你打算送胡老爺什麼禮物？”賴士保想聽聽師傅的意思，笑道：“請師傅想想辦法。”
杜明玥道：“我也不知胡老爺想要什麼。貴重的禮物我們可沒有，還是你自己想想辦法吧！有時候耍點小聰明也算大智慧。”賴士保點點頭，略一思量，走出大廳。站在臺階上摘下兩片樹葉攤在掌心，然後擦去葉上的灰塵，雙手恭恭敬敬遞給池磊。池磊接過樹葉，怔怔地看著賴士保，問道：“這就是你給胡老爺?shù)亩Y物？”
賴士保點頭笑道：“胡老爺不缺金，不缺銀，不缺權(quán)，不缺勢，就缺一片綠葉，我就是他要的那一片綠葉。”池磊默默點了點頭，若有所悟，然後笑著走了。
杜明玥道：“士保，你送胡老爺?shù)亩Y物也算奇特了。”賴士保道：“師傅，胡老爺對金銀珠寶並不稀罕，需要的就是一片綠葉，一片能為他圓夢的綠葉。”話不投機(jī)，二人沒再說話。都在耐心等待結(jié)果。
不一會兒，池磊快步從內(nèi)廳出來，笑嘻嘻的：“恭喜賴公子，老爺對你的禮物很滿意，請你到內(nèi)廳一敘。”
賴士保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連聲道謝。杜明玥意外之餘可糊塗了。沒想到賴士保耍點小聰明居然把胡老爺征服了。隻是不明白胡老爺究竟看上了賴士保什麼。同時也不得不對賴士保另眼相看。心想和胡老爺攀上關(guān)係，明月派可以在江湖上揚眉吐氣了。
池磊讓人把杜明玥安頓好，然後領(lǐng)著賴士保去見胡老爺。
賴士保跟著池磊來到一個花園，花園旁邊有間小屋，屋外一個年過五旬的老人正在賞花，花香撲鼻。池磊告訴他，這就是胡老爺了。賴士保心中忍不住“怦怦”亂跳，趕緊上前施禮道：“晚輩賴士保見過胡老爺。”
胡老爺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了賴士保一翻，笑嗬嗬的道：“你就是賴士保？連闖三關(guān)的賴士保？”
賴士保連連點頭。
胡老爺把他領(lǐng)到花園旁的屋子裏，給他讓座，並親自為他泡上一杯熱茶。這讓賴士保有點不知所措。在他心目中，胡老爺應(yīng)該是不茍言笑，麵色冷峻，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想到他居然如此和謁可親。聽胡老爺笑道：“到家裏來別拘束啊！今後都是一家人。”聽到這話，賴士保身上的拘束感一掃而光。
胡老爺笑道：“這幾個月來，有不少人募名來提親，其中不乏江湖和官場名人，但能連闖三關(guān)的還隻有你，也許我要的條件與眾不同吧！咱們今天好好聊聊。”
賴士保連聲說好。他當(dāng)然清楚這是胡老爺有意在考驗自己，打起一百個精神來應(yīng)對。
胡老爺?shù)溃骸坝钗拇髠b是當(dāng)今一流高手，能戰(zhàn)勝他的沒有幾人，你能以弱勝他，奇跡奇跡。”話語中帶著諷刺。賴士保當(dāng)然聽得出來，麵上一紅，訥訥道：“宇文大俠武功高強(qiáng)，我怎麼能夠戰(zhàn)勝他呢？隻不過略施小計，勝了胡老爺製定的規(guī)則而已。”
胡老爺哈哈笑道：“好一個略施小計，江湖中人最看中誠信二字，你略施小計難道不怕別人笑話？”
賴士保道：“由他們說去吧！人生一世，會遇到不少困難，會遇到很多挑戰(zhàn)，強(qiáng)者勝弱者，理所當(dāng)然。弱者勝強(qiáng)者，那叫奇跡。創(chuàng)造奇跡需要智慧，戰(zhàn)勝宇文大俠，師傅罵我耍小聰明丟人，但我認(rèn)為這是智慧，要想羸得勝利，別無選擇。”聽到這裏，胡老爺向他豎起了大拇指，連連誇他。
賴士保不管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裝著糊塗。連聲道謝。
胡老爺?shù)溃骸百嚬樱銓襻岬娜松泻我?guī)劃？”
終於來真格的了，賴士保略一思量，答道：“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習(xí)武之人，最終目標(biāo)是練一流功夫，爭做武林盟主，帶領(lǐng)武林群雄懲貪官，除強(qiáng)暴，去邊關(guān)，殺外敵。”話剛出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能讓胡老爺相信嗎，不由得惴惴不安。
胡老爺緊緊盯著他，讚道：“好樣的，好樣的。年紀(jì)輕輕有如此抱負(fù)，難得，難得。隻是以你的武功，要做武林盟主，如何能做到？”
賴士保暗暗發(fā)慌，他本是想吹吹牛哄胡老爺高興的，沒想到他居然相信了，心裏頓時急得‘怦怦’亂跳。他更明白，要做武林盟主，談何容易？對他而言，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但他不可能在胡老爺麵前服輸，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道：“用我的智慧去爭武林盟主，至於如何去爭武林盟主，天機(jī)不可泄露。”說完之後，賴士保自己都覺得好笑，既然不好迴答就幹脆不迴答，用天機(jī)不可泄露來敷衍。
胡老爺向賴士保豎起了大拇指，嗬嗬笑道：“年輕人好樣的，有夢想！好吧，那我等你好消息。而且隻要結(jié)果，不問過程。”賴士保連連點頭。胡老爺話題一轉(zhuǎn)，問道：“你認(rèn)為當(dāng)今這世上誰是最厲害的人？”
賴士保小心翼翼地迴答：“誰最厲害？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人選，不過當(dāng)今有朝有朱棣，野有啞神之說。當(dāng)今最厲害之人應(yīng)該是他們吧！”
賴士保所說的朱棣，就是當(dāng)朝的永樂皇帝，人人都知道朱棣懲貪官，拓疆土，敢作敢為，外敵聞風(fēng)喪膽。啞是指啞神柏笙，柏笙是何許人，很少有人見過他，不知他長得什麼模樣。隻是江湖上有傳聞，柏笙家曾因親友一樁案子受到牽連，慘遭滅門，劊子手看柏笙誠實，動了惻隱之心，隻割了他舌頭便悄悄放了他一條生路。後來，江湖上就有了各種猜測，有人說柏笙武功高強(qiáng)，常在江湖上行俠除惡，人們懷念他，便把他神化了。也有人對他恨之入骨，說他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恨不得除之而後快。還有人稱他是玉皇大帝派來的大仙，專懲惡人，眾說紛紜，這樣就給他的身世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胡老爺呷了一口茶，笑問：“朱棣和柏笙相比，誰最厲害？”
賴士保感到有些為難，他不知道胡老爺喜歡朱棣還是柏笙，如果說錯了，胡老爺一定不高興，便道：“二人各有所長，誰最厲害，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
胡老爺雖然沒有得到肯定答案，卻也看出了賴士保的機(jī)警，移開話題道：“你猜猜我想做什麼？”
賴士保心頭一震，心想：“這還用猜嗎？窮人想錢，富人想權(quán)。無非想做官光宗耀祖。甚至私欲越來越彭脹，還想讓朱棣讓位呢。”於是故意仔細(xì)看了看胡老爺?shù)狞I相，又故作神秘道：“胡老爺眉宇隱隱能看到一個“王”字，說明胡老爺是個“王”才。”
胡老爺麵色一變，沉默片刻後嗬嗬笑道：“什麼是“王”才？”
賴士保怕口無遮攔帶來殺身之禍，敷衍道：“王者，首領(lǐng)之意，胡老爺是個做首領(lǐng)的人才。”胡老爺突然站起，目光象利箭一樣緊盯著賴士保。賴士保嚇了一跳，以為說錯了什麼，不敢再言語。良久，胡老爺好象才迴過神來，輕聲問：“什麼首領(lǐng)？”
賴士保道：“什麼首領(lǐng)不方便說，也不敢說，不過天知地知，這也是你命中注定。”聽到這話，胡老爺若有所悟，心裏樂開了花。隨後起身領(lǐng)著賴士保來到一大廳，這是胡老爺?shù)拿苁遥犓f道：“你還是第一個來這裏的人。”弦外之音，賴士保聽得出來，胡老爺已經(jīng)喜歡他了，不由得暗暗高興。
大廳很大，布置得也很優(yōu)雅，牆上掛滿了各類字畫。這時胡老爺問道：“你在這廳內(nèi)看到了什麼？”賴士保心想:“他一定是在考驗我。”便道：“這應(yīng)該是一個畫室，想必老爺是個愛畫之人。”胡老爺點點頭道：“你仔細(xì)去看看這些畫，然後迴來迴答我?guī)讉�問題。”
賴士保從東到西，慢慢品味著室內(nèi)的畫，並且留意著每副畫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說實話，賴士保對畫一竅不通，確實從這些畫中看不出什麼門道來，不覺急出了一身冷汗。仔細(xì)又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出什麼門道，隻感覺這些畫就是一些普通的山水風(fēng)景畫，有高山，冰川，大漠，河流，海洋，草原，——。賴士保不知胡老爺要問他什麼，不覺惴惴不安。迴到胡老爺身邊，胡老爺問道：“你看完了。”
賴士保點點頭，胡老爺問道：“你在畫中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