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一和許笑生剛剛到達鍾通判的公廨外,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便迎了出來。
“下官參見知府大人,參見百戶大人。”
通判乃是正六品官員,許笑生倒也不謙虛,笑著點了點頭。。
“這位乃是順慶府錦衣衛衙門的許百戶,他來你們這兒了解一些事情。。
許百戶問你們什麼,你們便答什麼,知道了嗎?”
鍾通判等人趕忙躬身答是。
“鍾通判可還記得,兩個月前製衣局送來了一批新的的官服和官靴?”
許笑生直截了當的問道。
“許百戶,您說的是芒種時送來的那一批官服和官靴吧?”
鍾通判看起來記憶很是深刻。
“正是這批物資!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鍾通判臉色一紅,許笑生明顯問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這個下官就記不住了,請容許下官讓手下的人翻翻看,這些都是有記錄可尋的。”
聽到這兒,許笑生不由得露出微笑。
有記錄好啊,最怕鍾通判突然來一句,賬本兒丟了。
“鍾通判不用緊張,這麼多東西,記不住很正常,你隻管去翻。
胖子、猴子,你們帶著人去幫忙。”
許笑生還是要給這些人打個預防針,萬一有人察覺出異常,想要毀壞賬本,胖子等人也好阻止。
值得一提的是胖子,這廝竟然悄咪咪的突破到先天初期,可以給許笑生幫上不少的忙了。
“許百戶,隻怕鍾通判等人還要翻找一陣。
本府還有公務在身,便先去忙了。
有什麼用得著本府的地方,許百戶派人來打聲招唿即可。”
“自然是公務要緊,錢知府先忙!”
許笑生等人趕忙拱手,目送錢謙一離開。
“鍾通判,你們錢大人還真是平易近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架子,應該很好相處吧?”
鍾通判有兩個助手幫著做事,並不是很忙,有的是時間陪許笑生嘮嗑。
“錢大人的確沒有什麼架子,而且為人和善。
我們這些下官,若是遇到什麼困難事情,他也樂於幫忙。
下官在順慶府做通判已經有些年頭,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好的上官。”
許笑生笑著點了點頭,錢知府的風評看起來不錯。
“對了,本官看錢知府腰間也掛著寶劍,不知道錢知府的武藝如何?”
鍾通判笑了笑,表情有幾分玩味。
“錢大人武功還是有的,不過沒有入品。
若是單論劍術,恐怕整個順慶府,無人是其對手!”
“這麼刁?”
許笑生脫口而出。
“下官不才,練了四十年的劍,在錢大人手下走不過一招。”
鍾通判神情頗為認真,眼中盡是佩服之意。
“鍾通判氣息厚重,步履沉穩,恐怕境界也不低吧?”
“說來慚愧,下官今年五十有三,至今沒能堪破宗師之境。”
許笑生有些發愣。
鍾通判先天圓滿之境的見識擺在那裏,又是練劍四十年的劍道高手。
竟然在錢謙一手下走不過一招,當真是駭人聽聞。
許笑生不禁在想,若是單論劍法,他大成級別的《青蓮九式》,又能在錢謙一手下撐過幾招?
“大人,您久等了!”
兩人談話之間,鍾通判的書記員遞上了物資收發清單。
“大人,製衣局今年隻送來一批官服和官靴。
因為要付錢購買的原因,物資大部分還留在倉庫。
截止到當前,總共隻發出去了十五套。
這是賬本,還請您過目。”
許笑生趕忙接過賬本,一看之下大喜過望。
製衣局發下物資的後麵兩天,竟然隻有五人領取了新的官服和官靴。
他們分別是知府錢謙一,同知曲向鬆,同知文偉光,通判宋端、府推馬博。
如果常仵作的話靠譜,許笑生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扒了這五人的衣物,就連錢知府和兩名同知也不例外。
隻要背上紋有龍爪的,一律砍死!
可事實證明,常仵作的話並不靠譜。
一品樓中,中年美婦和孫慶安的背上便沒有紋身。
但他們親口承認過,他們是白龍會的成員。
至於一品樓中,有沒有被許笑生冤殺的,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許笑生能證明,一品樓有一人是白龍會的成員,其他人統統都該殺頭。
畢竟造反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寧願殺錯,也不會放過的。
“鍾通判,這本賬簿乃是重要物證,本官先收走了。”
許笑生笑瞇瞇的,直接扔給了胖子。
“許百戶盡管拿去,配合錦衣衛辦案,乃是下官義不容辭的責任!”
鍾通判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許笑生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貫耳。
一言不合便要砍人的主,他哪裏敢說個不字。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許笑生果斷收隊。
“頭兒,咱們接下來去哪兒?是要去提審這五人嗎?”
猴子連忙問道。
“死猴子,你是嫌自己命長嗎?
知府可是正四品官員,一府之長官,就連衛千戶也沒有資格提審他。”
胖子逮著猴子便是一陣怒罵。
“無妨,既然無權提審他們,看一看後背總不犯法吧?”
許笑生咧嘴一笑,然後說道。
雖然查看紋身這個辦法不靠譜,但總要試試嘛,萬一有意外的收獲呢!
“大人,名單上這五位,可都是讀書人,你這樣堂而皇之的讓人脫衣服,恐怕有些不妥吧?”
胖子嘴上這麼說,臉上的表情卻是躍躍欲試。
許笑生雙手朝著左上方拱了拱,無比的正經。
“都是為皇帝陛下盡忠,本官相信,錢知府他們肯定會理解的!”
也就兩百來步的距離,許笑生帶著一大幫子人,再次來到錢謙一的辦公廳外。
胖子正要上前通報,錢謙一已經帶著兩名衙役,主動迎了出來。
“許百戶,調查進行的怎麼樣,還順利吧?”
錢謙一依舊那麼熱情。
“錢大人,實不相瞞,下官此來並非是為了調查什麼貪汙案。”
錢謙一身為知府,理應配合錦衣衛辦案,許笑生也懶得瞎扯了,直接選擇攤牌。
“許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本府的衙門裏,有人犯了什麼事兒不成?”
錢謙一臉色一變,明顯有些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