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泉頭水庫電站旁邊，車子已經無路可走，所有人都隻能徒步了，他們沿著大壩的頂部往對麵山坡上走，據沈念迴憶，她記得那條小路是被下午的陽光猛烈照耀著的，那麼，應該就是在大浪江東岸。


    這個水庫的電站規模不大，管理員居住的樓房寂靜無聲，人應該平時並不經常待在這裏，估計就是附近村子裏的，說不定迴家忙自己的農活去了，所以這麼一大群人浩浩蕩蕩在大壩上行走，也沒有人出來盤問或阻止他們。


    來到那條林間小道，虹姨把雷達主機接上電源和顯示器，大家開始一路接力探測，沈念醒來時是被趕著往下走的，他們就反其道而行，往上走。


    這種小路，倆人並排不好走，林笑風自己一個人推著手推車，暫時還能健步如飛，但是沒有心情看顯示器，也看不懂，隻得迴頭問虹姨：“虹姨，這上麵的圖像怎麼看啊？是要隨時看吧？”


    “沒事兒！”虹姨擺了擺手，空著手走山路也很累，她有點氣喘籲籲地說：“劉飄飄設了幾個限製值，有異常的話會蜂鳴提示的！”


    “哦？”林笑風有些意外：“他這麼厲害吶？”


    “他可不得了！”虹姨下意識就開始暗戳戳用“別人家的孩子”來激勵林笑風：“他直接把各種地質的數據換算成文字顯示了，這樣我們不用會看波形、看色塊、看數據表，看文字就知道地底下都有什麼東西了！他還說，要是再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把三維重建都搞出來，讓我們直接在這上麵就能看清楚地底下的具體結構！瞧瞧呢，這年輕人！”


    林笑風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走在後麵的林希珺不幹了：“虹姨，你可別再隻顧著誇誇了，那家夥心眼兒多得很，怕不怕他在這個機器上麵動什麼手腳，又竊走什麼資料，知道什麼他不該知道的秘密啊？”


    羅警官也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放心吧！”虹姨迴頭朝他們篤定一笑：“我讓白翹遠程給這一整套設備裏裏外外都仔細檢查過好幾遍了！連我們的場子、車子都查了，他動不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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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路坡度還算和緩，沒有特別陡峭，畢竟是山民們開辟出來自己幹活用的，背柴、挑山貨什麼的都靠它，不會弄得過於難以行走，它呈“z”字形漸漸往上升，大家也跟著它一起爬升，漸漸失去了交談的欲望，保留體力推車吧還是！


    顯示器有時候蜂鳴一兩聲，提示地底下某塊巖石內可能含有金屬（林希珺兩眼放光：“不會是金子吧！！！”），或者探到了形狀複雜的山洞（因為沒有三維重建，屏幕上隻顯示一個“形狀複雜”，可以說相當簡明扼要了），還有水量豐富的地下河（盛夏剛過，今年雨水豐富，山體裏存了不少水）。


    熊老大附在林笑風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林笑風忍俊不禁笑起來，又迴頭問虹姨：“說到地下水……虹姨，為什麼我們還是不去探測江裏和水庫裏？不是說水裏更有可能嗎？”


    虹姨瞪了一眼滿臉憨笑的熊老大，知道就是他在那裏偷偷慫恿的，自己不敢問就騙林笑風來問，這是看準了她不會拿小孩子怎麼樣啊！


    她爬山爬得可累了，懶得多費口舌，拽著羅警官的胳膊說：“來，小羅，給他們好好解釋解釋！”


    羅警官精力還不錯，正好自己也是吃邏輯這口飯的，便樂嗬嗬地解釋起來：“首先，這個雷達的原理我也是突擊研究學習過的，它是靠發射一定頻率的電磁波，然後接收物體反射迴來的電磁波，通過一係列複雜的計算，來判斷物體的性質的，跟大福的聲波反射是一個道理！但電磁波跟聲波不一樣，電磁波在水中的穿透性相對比較薄弱，衰減幅度比較大，這就會導致我們探測到的結果很模糊，甚至可能最終還是隻測出一堆水而已，這是其一；其二，假設我們要找的地方真在水裏，甚至水底下，河床底下，那它怎麼也得有一個出口吧？不然，當時沈念他們是怎麼出來的？不可能把那麼多人迷昏了還讓他們憋著一口氣，直接從水裏鑽出來吧？所以說，那個出口，一定在陸地上，那麼，我們在陸地上找這個出口，思路沒有錯啊。”


    “原來如此！”經他這麼一分析，大家才徹底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幹活也更賣力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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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飛到前麵去探路的葉先生他們幾個迴來了，焦急地跟大家說：“從這裏翻到山的另一邊，我們看到一個奇怪的地方，水壩不像水壩，馬路不像馬路的，我們的手機都沒有信號，打不了電話給你們，會是那個地方嗎？”


    會是嗎？！所有人的精神都瞬間被提了起來。


    “那地方我們之前也看到過！”林笑風驚訝地說：“很空曠的平地，白花花的一片，感覺像沒有修完的路一樣，靈力探測儀也沒反應，我們就沒有太注意，竟然手機會沒有信號嗎？！”


    “嗯？”羅警官卻若有所思地問道：“具體什麼樣子，能再描述得清楚一點嗎？”


    葉先生叉著腰在路邊坐了下來，緩了幾口氣才說：“就是很像沒有修完的路，順著山穀蜿蜒了很長一段，但‘路’的盡頭又有一個壩！那個壩還一層一層修得特別複雜，不像是打算讓過車的樣子……然後‘路’上就有些積水，也不多，水看起來很髒的樣子……”


    藍天給羅警官遞上自己的手機：“我拍了幾張照片。”


    葉先生抬頭看了他幾眼，心說：拍了照片你不早拿出來，讓我這一頓搜腸刮肚地描述……


    虹姨則瞟了瞟葉先生：就……怎麼他已經當局者迷、關心則亂到這種程度了，連拍照這麼本能的事情都沒想起來了？


    羅警官看了照片，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是一個尾礦庫啊！”


    “啥、啥玩意兒？！”這個新鮮的名詞，其他人聽都沒聽說過！


    “就是礦山進行開采選礦以後，排出的廢渣廢水等等都堆到這個地方，不能隨便亂排，會引起環境汙染的。”羅警官又開始了他的解釋工作：“這麼大型的尾礦庫，看樣子還已經沉積得差不多了，應該有些年頭了……我看看……”


    他把手機還給藍天，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手機在山這邊倒還是信號滿格的，上網速度不錯，他很快打開了地圖，找到了答案：“我說嘛，這裏曾經有一個規模還不小的鉛鋅礦！不過幾年前已經關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