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一個多月,袁青山想和陳言下山去玩。
乾火城可不是安全的地方,但隻要不深入腹地,也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
況且有陳言保護(hù),會平安無事。
趙長生也想跟著舅舅下山去看看,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願意來就跟著吧。”他的實力不說橫掃乾火城,也能掃個七七八八。
趙雲(yún)兒有點(diǎn)膽小,沒跟著去,她就跟在楚姨後麵修煉。
飛舟駛向乾火城。
一路上,他們看見一座通天巨塔,這是通天道宗建立的奇觀,彰顯實力,傳聞登上此塔頂峰能摘星。
還在飛舟上看兩隻元嬰境的大妖廝殺,趙長生托住袁青山,兩人在飛舟上看了個爽。
“好強(qiáng)。”袁青山深吸一口氣,他們下去會被拍成肉泥的。
“舅舅,你打得過它們嗎?”趙長生望向陳言,他點(diǎn)點(diǎn)頭,什麼也沒說。
趙長生心裏,舅舅就是無所不能的。
半個月後,乾火城外圍,陳言帶著兩個小家夥找了家專門給修煉者住客的客棧,裏麵每間房都如同洞天福地一般,適合修煉。
袁青山進(jìn)了客棧就到處張望,客棧老板有些實力,金丹境的修為足以讓住客不敢亂來。
小家夥摸了摸掌櫃桌上的金蟬,又急匆匆的折了一根雜草去逗一隻雙眼碧藍(lán)的黑貓。
“舅舅,我去街上逛逛,想給妹妹買點(diǎn)禮物。”
“好,你把這玉佩帶在身上,有危險就捏爆,儲物袋裏有靈石,看到中意的就買下。”
“好,謝謝舅舅。”
乾火城外圍的街道,一路上都是修士在販賣稀罕物件,趙長生買了一個平安扣,掛在身上能提供一次防禦護(hù)罩,還給買了挑了件錦繡衣裳,除此之外,給楚姨買了絲巾,他還特意挑了胭脂水粉,問賣家有沒有駐顏丹賣,至於給陳言則挑了件鞋子。
他將玉鐲攥在手心,還想給母親買寶貝,反正陳言給的靈石夠多。
袁青山還在逗貓玩,陳言揉著小丫頭的腦袋。
“我女兒和你這麼大的時候,也很調(diào)皮吧。”他想蘇墨晴為他懷的女兒了,還不知自己女兒長得漂不漂亮,有沒有被照顧好…爹爹沒用,這麼久都沒去看你。
他望向玉石質(zhì)地的窗外,院子後麵種的全是桃樹,此刻初春,桃花盛開,美不勝收。
小丫頭很喜歡桃花,粉粉的養(yǎng)眼有生命力。
她和陳言說,自己和母親逃難到陽國,一路上發(fā)大水,淹死很多人,路上全是枯死的樹枝,很難見到桃花。
她那時候特別想吃桃子,明明發(fā)洪水。卻渴的要命,要有美味多汁的桃子吃就好了。
現(xiàn)在,桃子吃不完,根本就吃不完。
“你要吃,我就摘給你。”
袁青山的小手拉住陳言的手,她不在稱唿他為大哥哥,而是真切的叫了聲“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次迴去之後。好好學(xué),不說練到多強(qiáng)多厲害,至少對得起自己,以後別被人欺負(fù)。”
“我會的。”她捏了捏拳頭,很認(rèn)真。
…
乾火城天機(jī)閣,三十個腰上掛著玄幽令的人,準(zhǔn)備慷慨赴死。
他們要將乾火城鬧個底朝天,要報複毀了他們宗門的通天道宗。
天機(jī)閣內(nèi),一道身影緩緩走了進(jìn)來,數(shù)道氣機(jī)鎖在他身上。
陳言摘取兜帽,露出真容。
“想必你們當(dāng)中有認(rèn)識我的。”
其中一個修士,大吸一口涼氣“你是宮主的徒弟…陳言?”
“沒錯,諸位為了玄幽宮獻(xiàn)身的精神我很佩服,但如今,正是需要諸位為了宮主效力的時候,怎麼能輕易一死了之呢?”
“你是說,宮主還活著?”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者,神情顫抖道。
“嗯,這邊請,宮主請諸位長老、弟子迴宮。”
“宮主還活著!玄幽宮的根基還在!!”
三十餘位玄幽宮修士神情激動,有人甚至流下熱淚。
這些年,忍辱負(fù)重,就是為了不辱沒玄幽宮最後的名聲…哪怕是死也要和通天道宗搏命而死。
玄幽宮的死士被陳言一席話勸服,當(dāng)即跟著他分批飛出乾火城。
“沒有通天道宗的人跟上來吧。”
“陳長老你放心,我等行事小心謹(jǐn)慎,通天道宗的人並不知我們的真實身份。”這位結(jié)丹後期大圓滿的長老摸了摸胡子,欣然一笑,方才沉重的氣氛總算緩解。
他們不怕死,隻怕沒有死得其所。
很快,飛舟之上多了三十位玄幽宮的修士。
“師父,我們迴山上了嗎?”
“嗯…”
“我們的任務(wù)就是來接這些叔叔姨姨迴山?”
“對,你和他們一樣,都是玄幽宮的弟子。”
“玄幽宮…”
袁青山用鼻子嗅了下,突然聞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她走到一個黑袍的幹瘦青年麵前,疑惑的盯著他,隨即喊了聲“師父,師父,好怪啊。”
“怎麼?”
“這個叔叔的體內(nèi)有怪東西。”
袁青山有先天道體,能看到常人看不見之物。
“什麼東西。”
陳言瞬間將手搭在幹瘦青年的脖子上,隻要有一絲風(fēng)吹草動,青年的脖子就會被扭斷。
“像一個種子,它在發(fā)芽還在張…種子…種子…”袁青山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
隻見那青年突然大喘了一口,隨即露出痛苦的神情,他淒厲的慘叫一聲,仿佛經(jīng)曆極為悲痛的事情,他痛的想要打滾,周圍玄幽宮的弟子聽到動靜剛圍上來,陳言一掌拍在此人的脖子上。
青年的肚子開始發(fā)紅發(fā)漲,快要爆開時,陳言掐訣,一團(tuán)魔氣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
可下一刻,意外發(fā)生了,他的肚子裏鑽出無數(shù)虛幻的種子,猛的一下鑽進(jìn)陳言的脖子中,剩餘的種子正不停的尋找宿主。
三十個玄幽宮修士還沒來得及施法,種子就進(jìn)了他們的心脈中。
袁青山趴在地上畏畏縮縮的,種子也鑽進(jìn)她的體內(nèi),至於在飛舟之中打坐的趙長生也沒有幸免。
陳言見狀深吸一口氣,立刻拋出一大團(tuán)魔氣,將袁青山團(tuán)團(tuán)包圍。
“你張開嘴,師父幫你把這玩意驅(qū)除。”這到底是什麼?陳言也錯愕不已。
袁青山張開嘴巴,突然露出一絲難過的神情,她輕聲說道。
“師父…這個好像沒辦法驅(qū)除,它是不存在的…”
袁青山說的對。
這個種子驅(qū)除不了,魔氣根本找不到它的蹤跡,種子卻真實的存在,它到底種在哪裏呢。
它種在道心上。
這是道心種,通天宗其中一位化神中期大長老的歹毒秘術(shù)。
“青山,你別急…別急,一定要鎮(zhèn)定,師父會幫你把那東西弄出來…”
“侄兒,長生…長生…”
“玄幽宮的同道…玄幽宮…”
陳言幹咳一聲,從他的口中吐出一口膿血。
片刻,在他的心裏有顆種子快速的發(fā)芽,他的道心受這種子影響,開始萎縮。
“啊…”片刻,趙長生發(fā)出一聲慘叫。人從飛舟的地板上滾到了門邊,他痛苦的抓耳撓腮。
“什麼東西!好痛,好痛啊,不要?dú)⑽遥灰铮妹茫司恕染任摇!?br />
你還在指望那個無所不能的舅舅嗎?
中了道心種唯有自救,他的道心根本沒怎麼形成,這東西對他來說就是致命傷,那顆剛剛誕生一點(diǎn)的道心被這種子奪去了營養(yǎng),而那道心的力量隨著種子,全都傳遞到,通天道宗一位頭發(fā)半黑半白的大長老身上。
他大快朵頤的吸取著。
趙長生死死的攥住手中的玉佩,眼淚混著嘴裏的血水往外噴,他看到了一條道,漆黑無比,他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
隻是艱難的從胸口打開了一卷書信,上麵是女子留下的娟娟字跡。
他一直在做夢有一天能如仙家道人般,降臨那姑娘的身邊,一把卷住她…飛到天上,一日看盡長安花。
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
離國都城下了綿綿細(xì)雨。
有個撐傘的女子神色沮喪的望著天空。
下雨了,她什麼也看不見。
雨打濕了她的裙子,繡鞋也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