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之間，一青年淌河而過，大澤之上劃著木舟的船夫，揉了揉眼睛，以為看錯了。
好像有仙人在天上飛。
一定是錯覺…
等他再次望向雲霧繚繞的水天之上，真有個青年負手而立，閑庭信步的飛行。
仙…仙人…
凡人的見識何其短小，一身被困在一隅國界，見到修士者少之又少。
陳言飛累了，反而落在木舟上，翻手兩枚碩大的銀兩塞進船夫手裏。
隻是這年過半百的船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
仙家道人給他銀兩，是天下最大的福祉，怎能不跪拜。
“行了，你劃船度過此大澤，銀兩少不了你。”
“得，得嘞，仙人。”
“我不是什麼仙人。”
木舟之中有個平凡的一家人在裏麵吃飯。
兩個娃娃穿的都是粗布麻衫，婦人穿的也不體麵，窮苦人家，一家四口靠著五十歲的老爹劃船載人度日。
看著兩個娃娃衝他咿呀學語，陳言頓時內心一悲，猛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不由得有些傷感。
“這點銀兩收好了，別讓兩個娃娃餓著了…”
婦人接過銀兩，望著俊美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莫不成是哪位達官貴人的公子？
陳言坐在木席之上，思緒飄飛，冥想之中，不知不覺，鏈接到遙遠的魔域之中。
魔尊傳過他一套獨特的聯係方式
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以找魔尊幫忙。
“陳言…你在哪？”
歐陽玉泠端坐在骨王座上，妖豔的身軀扭了一下。
“幫我個忙行嗎？”
“你說。”
“來西洲殺兩個化神中期修士，有把握嗎？”
張口就來。
“行，我這就去，不過你都好久沒來魔域了。”
陳言輕笑“別急，遲早會見麵的。”
魔氣散去，歐陽玉泠從骨王座上一步邁出，破空而行。
對她來說，輪迴道宗布置的封印大陣就是笑話。
船駛向大澤的對岸，突然湖麵中多了一道漩渦，船夫驚恐的大叫，他在這條湖劃了幾十年的船了，第一次遇到規模如此壯觀的漩渦，無論他怎麼用力揮動船桿都逃不出漩渦的吸力。
“仙人！仙人！救命！”
陳言走到船頭，突然一躍而起，翻手之間，一道魔光將這條船高高舉起。
轟的一聲。
等船夫再醒來時，已經到了湖對岸，兩個娃娃的身上多了一道護身符。
“仙人贈送的寶物！”船夫驚喜的大叫。
而陳言借著漩渦鑽到水底，水底下水靈宗有些冷清。
“來人報上姓名。”水靈宗守宗弟子將長槍對準陳言。
“我來見你們宗主，這是信函。”
說著，他將信函交給護衛，等候了一個時辰，才被召進水靈宗內，接待他的是一個結丹境的男修。
“貴客你先坐一會兒，我們宗主在忙。”
陳言此行為了招攬水靈宗的殘部。
這些年，水靈宗被通天道宗壓榨的有些狠，加上中堅力量被清除的差不多，所以招攬上三清觀，應該很容易。
可水靈宗宗主拿到信函後，卻是沒有第一時間接見陳言，多半是涼了。
他也不急，純等。
“貴宗今天是有什麼要事嗎？”
“哦，陳道友，實不相瞞，今日合歡宗的人來宗內拜訪。”
“合歡宗？”陳言冷笑，這幫人可不是什麼善茬。
“合歡宗來你們宗裏，難不成你們淪落到要送女給合歡宗的人？”
看著陳言有些不屑的笑，結丹境的侯長老握了握拳頭，很快，拳鬆開。
宗門沒落，什麼人都能嘲笑一下。
“今日，我族聖女將嫁給合歡宗，日後，合歡宗與水靈宗就是親家。”
“可笑！水靈宗聖女素來有不外嫁的傳統，聖地被通天道宗的人毀了，連骨頭都軟了？”
話音剛落，侯長老明顯有些怒了。
至於處處揭人老底嗎？他們現在日子不好過，不犧牲下聖女，能換來修煉資源？
“侯長老，麻煩帶我去大殿一看。”
“閣下去了有何用，我們宗主已經很給你麵子了，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們不是通天道宗的對手，何必害我們的道統跟你們一起丟失。”
“真是軟骨頭。”陳言啐了句。
侯長老也惱了。
你不是愛去大殿嗎，走，現在去，憑你的手段難不成能改變現狀嗎？
聖女就是要送給合歡宗，謀取利益，這是為了水靈宗道統獻身，是她應做之事。
真是笑話。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
哪天把你們那老嫗宗主也賣給合歡宗得了，反正人也不挑。
陳言和侯長老來到大殿中，水靈宗的弟子一臉的頹怨，士氣不佳。
各個長老的意思是讓他們打起精神，等聖女送到合歡宗，水靈宗的春天就來了。
可連宗裏的聖女都能賤賣，誰能提的起精神，莫非所有人都是軟骨頭？
合歡宗的馬少爺囂張一笑，站在水靈宗宗主身邊的就是聖女虞美人。
這虞美人身材高挑，身姿豐滿，天生的合歡宗聖體啊。
加上這容貌，沉魚落雁之資，絕佳的聖品啊。
虞美人迴望了一眼宗主，感覺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虞兒，乖，就當為宗門犧牲，日後水靈宗都會念著你的好，去了合歡宗好好服侍人馬公子。”
“宗主…你莫非真把我當成那種侍奉別人而生的女子？”
“還能怎麼辦，誰讓你生的如此貌美，合歡宗的人點名要你，休怪我無情。”
老嫗輕喝一聲，將虞美人向前一推。
“哈哈！”合歡宗的弟子大笑。
“嘖嘖，真是絕色佳人。長得這麼漂亮來到合歡宗一定會被調成浪蕩婦人！”
看著合歡宗的人囂張跋扈，仿佛將水靈宗弟子視若無物一般。
虞美人一步一步向前走。
“不…不要啊…”有水靈宗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甚至有退宗的念頭，這種宗門有什麼好待的，純純的上壓力。
侯長老迴過頭，不敢去看。
這虞美人身為胭脂榜第一，宗裏弟子奉她為聖女，聖女都賤賣了，換得修煉資源又能維持的了多久呢。
“虞美人是吧。”馬公子一臉淫笑
“我馬庸拿下胭脂榜第一，誰能比我強，哈哈哈！”
他掃過水靈宗弟子氣惱的臉，就愛看他們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這宗主當的也到了頭，第一次見像你一樣賣女求榮的貨色，水靈宗的人跟著你也是倒了大黴！”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清晰的出現在每個人的耳朵，如同洪鍾。
臺上的老嫗死死盯著陳言的方向。
“看什麼看，我說的有半分不妥嗎？六十年前的水靈宗宗主何等威風，隻身抵抗魔修，驅除邪虜，就算宗門倒了，也不會放棄宗裏任何一位弟子，道統傳到你這，成這般德行！真是諷刺！”
陳言走出來時，水靈宗弟子，頓時爆了。
“說的對！真他娘的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