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陳稻沒有拒絕,他對薛奇還是蠻有好感的,當然,最主要的是薛奇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太好了,師妹,快過來這邊一起。”
薛奇朝著蔣衛雨招唿一聲,蔣衛雨立即起身,同樣是一屁股坐到了陳稻的旁邊。
沒辦法,陳稻肩膀上趴著的小圓對少女的殺傷力太大了,打從看到小圓的第一時間起,小圓那圓圓的臉盤子,萌死人的外表便牢牢的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甚至讓她連男女大防都不在意了,直接坐在陳稻左邊,離陳稻相當之近。
察覺到蔣衛雨目光的小圓扭頭看了這女人一眼,似乎在奇怪這女人為什麼一直盯著它,濕漉漉的鼻頭動了動,又伸出粉嫩的舌頭感受了一番空氣的變化,確認這女人沒有敵意後,小圓重新將腦袋趴下。
而看到小圓扭頭的蔣衛雨則是兩眼放光,恨不得將小圓抱在懷裏狠狠揉搓它可愛的臉盤子和腦袋。
而另一邊,薛奇則是一邊品嚐著自己端過來的食物,一邊開口道:“陳兄,這整個酒樓裏,我看也就你我二人有些膽氣了!”
說話的時候,薛奇目光掃過二樓那些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食客,搖頭道:“這些人隻是聽了個青王的名字便嚇成這副模樣,倘若青王站在這裏,恐怕他們膝蓋都直不起來。”
聽到這番話的陳稻卻是暗暗搖頭,他並不認為這些食客膽小,在夏國這種家天下的社會,畏懼皇權、畏懼權貴乃是人之常情。
別看這些在酒樓裏用餐的客人家境不錯,但相比夏國的王爺而言,他們和螻蟻般的百姓並沒有什麼區別,一旦惹了青王,迎接他們的隻有死亡一途。
陳稻之所以不畏懼青王,是因為陳稻有著五品的境界,肩膀上的小圓更是可以媲美四品武者,這是陳稻敢與薛奇搭話的底氣,就算青王掌控著城外的十萬大軍,陳稻也是絲毫不懼。
他固然無法敵得過十萬青州軍,但想要脫身還是很容易的,畢竟十萬大軍不可能一擁而上,將陳稻完全包圍起來沒有一絲逃脫空間。
真正讓陳稻不願意招惹青王的,是因為陳稻背後的陳家村,如今的陳家村還比較弱小,陳稻還不想讓它被青王或者朝廷盯上。
至於鄭秋雁……鄭秋雁同樣對青王沒什麼畏懼之感,因為她知道陳稻的戰績,陳稻可是親手殺死五品武者王長生的狠人,青王也不過就五品境界罷了,有陳稻陪著,鄭秋雁並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危險。
自身擁有的實力,是陳稻一行人不畏懼青王的理由,而酒樓內的食客,他們或許小有身家,但絕無可能抗衡掌握十萬大軍的青王,更沒有能力去麵對朝廷,因而他們畏懼青王,乃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什麼值得見怪的地方。
陳稻轉頭看向窗外,卻見窗外的青王一行人已經遠去,看到那一隊人馬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的百姓們紛紛站了起來,神色麻木的離去。
對於陳稻而言,下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可對青州府城的百姓而言,這或許已經是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情,即便跪地久了膝蓋有些疼,他們的臉上仍然不見絲毫憤怒之色,或者說……
根本不敢表露出絲毫憤怒的情緒,隻是麻木的起身,向著本該去的方向走去。
陳稻甚至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因為久跪的關係,起身的時候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然而,摔倒的婦人也隻是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而後抱著孩子離去。
陳稻收迴目光,問薛奇道:“薛兄和蔣姑娘是從哪裏來的?”
“從越州而來。”
“哦?”
陳稻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之色:“我聽說越州如今處處烽火,不知可有此事?”
聽到這話的薛奇臉上閃過沉痛之色,放下筷子,輕歎一口氣道:“確有此事,如今的越州,說是人間煉獄亦不為過,白蓮軍與越州軍的大戰,波及了無數的越州百姓,大量百姓流離失所,要麼慘死在屠刀之下,要麼餓死在荒山野嶺之中……”
隨著薛奇的緩緩道來,陳稻對於現在越州的情況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
按照薛奇所說,白蓮軍雖然占領了越州的大部分重要城池,但並沒有能夠占據越州全境,許多忠於夏朝的官員並沒有屈服於白蓮軍,反而是緊閉城池,在城內招募士兵與白蓮軍對抗。
這也導致了越州之地戰火密布,大量百姓受到了戰爭的波及,慘死於戰火之下。
“那白蓮軍軍紀連官軍都不如!”
薛奇怒聲道:“我這一路走來,見到過無數打家劫舍、奸淫良家婦人的白蓮教士兵,其數量之多,我和師妹殺都殺不過來!”
陳稻默然,他對封建軍隊的軍紀從不會有過高的期待。
前世華夏的兩千多年封建社會曆史中,也就出過一支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的嶽家軍罷了,其他的封建軍隊可沒有嶽家軍的軍紀,劫掠百姓、奸淫婦人這種事情對於封建軍隊而言那就是家常便飯,甚至許多軍隊還做出過屠城這樣的駭人聽聞之事……
前世華夏封建社會的軍隊如此,夏國的軍隊也不會好到哪裏去,官軍尚且還有朝廷、官府約束,可白蓮教的軍隊,那就真的是百無禁忌了。
無論是之前鄭秋雁的描述,還是此時薛奇的訴說,都表明了一件事情:白蓮軍這支由信徒、農民組成的軍隊,與強盜、劫匪並沒有什麼不同,隻是他們比一般的強盜、劫匪規模更大罷了。
“唉,不說這個了!”
薛奇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出身越州的他對於越州的情況可謂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在遊曆越州的途中,他和師妹無數次憤而斬殺白蓮軍的士兵,可即便他們殺的再多,也無法改變越州的局麵,甚至因為殺人過多的關係,他們還引起了白蓮教高層的注意,若非他倆跑的夠快,恐怕都難以活著離開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