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早就安排好了轎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洪棋裝大爺裝得習慣了,二話沒說就坐進了轎子裏麵,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
其實按照規矩來說,就算洪棋是天大的富豪,一國首富,但是沒有功名在身,也不能隨便地坐轎子出行,就連怎麼坐馬車都有相應的規定。
不過規矩這東西就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很多人早就不再遵守這些規矩了。
大家也是默默地遵循一件事,有錢就是大爺,你雇得起轎夫,買得起轎子,並且又不是特別的逾製過分,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人去抓住這個不放。
抬轎子的是四位魁梧壯漢,待到洪棋坐進了轎子裏麵後,四個人穩穩當當的將轎棍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緩緩地向前走去。
沈從心三人都是奴仆打扮,自然是沒有資格做轎子的,隻能是跟在幾位轎夫身後。
慢慢的,轎子走出了熱鬧的街道,開始緩緩地往城門走去。
沈從心覺得有些不對勁,緊走了幾步,追上了那個來請人的,號稱是中間人的家夥。
沈從心拍了拍他的肩膀,客氣地問道:
“老哥,咱們這是去哪啊?”
那人轉過身,也是客氣地說道:
“兄弟別著急,我帶你們去的是咱們祥雲鎮最大的祥雲履的商戶,他在那邊山腳下有個莊子,種了半山的祥雲樹,平時他都是住在那來的。”
沈從心暗自點了點頭,這人的說法倒也沒有什麼問題。很多的財主都是住在自家莊子裏的,自在清淨。
然而這時,確定到洪棋在轎子傳來了不滿的苛責聲:
“你這小廝,什麼都要問問,我要去哪裏你都要管了?若是耽誤了這單生意,把你賣了都不值這個錢。”
沈從心趕忙行禮說道:
“老爺您說的是,我再也不敢搭話了。”
這邊沈從心沒說什麼,倒是蘇茶那邊氣得牙癢癢。
這該死的老洪,做了幾天假的財主,這是要瘋啊,對沈仙師還一口一句小廝的,不行,等這事完了之後,自己得找他好好說說去,還得替他跟沈仙師道歉。
一行人繼續往外走,出了城門徑直向東南走去,沈從心看著前進的方向,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微笑。
山腳這邊是祥雲鎮,但是隻要翻過這座山,那邊就是杭隆寨。
沈從心可以確定在這個地方,一定有淩雲山的修士監控在監控著祥雲鎮這邊的一舉一動,如果有人的靠近不合常理的那座山,一定會引起淩雲山監視修士的注意。
淩雲山的這些人做事極有規劃,雖說各種行事都不符合規矩,但是卻都不逾矩。
最後即使有人說了什麼,他們自己也能給自己找一個特別好的理由,把這件事解釋得很好。
這一切離不開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來安排這件事,而且事事都要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上才能做到盡善盡美。
之前消息的外漏已經超脫了他的控製,所以他肯定會在其他的地方加強控製的手段和力度,以此不讓這個事件朝著他自己預料之外的方向前進。
沈從心不知道監控的人是誰,那人隱藏的很好,不過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去打草驚蛇。
所以沈從心才一直要洪長老擺出一副要大批量買祥雲履的姿態,為的就是能夠合理的靠近這座山。
即使幕後這人不住在這裏,到時候碰麵的時候,沈從心也一定會以想要看看祥雲樹為由,讓這祥雲鎮的幕後之人帶他們過來。
以正當的理由接近這裏,到時候就要看著祥雲鎮幕後之人的態度了,若是願意合作,這件事基本上就成了。
若是不願意合作。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到時候打服了就可以了。
沈從心邊想邊走,思索著還有沒有自己沒有想到的地方,或者手上還有沒有可以用的牌。
不過走著走著,他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前麵這幾個轎夫的腳力不停的在加快。
而且是那種一點一點的,默默的加速,尋常人根本感覺不出來的那種。
他們此時的速度,已經快要到一個普通人跑起來的速度了。
這速度對於修士沒什麼,但是對於一個普通人,長期的跑步那肯定是受不了的啊。
沈從心略微一思索,心中一動,連忙拉住肖天齊和蘇茶二人,口中高唿道:
“幾位老哥,咱們慢點,慢點,我們追不上。”
肖天齊和蘇茶被他這麼一拉扯,也是疑惑地迴頭看了看他。
剛迴頭的那一剎那,就看到沈從心用唇語對兩人說道:
“出汗”
說著,兩人就看到沈從心的臉上迅速的布滿了一串串的汗珠。
兩人雖說有些不明就裏,但是還是按照沈從心的吩咐來做,紛紛用自己的罡氣給自己逼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前麵幾人這才停了下來,迴頭看了看在原地氣喘籲籲的沈從心幾人,歎了口氣說道:
“咱們慢一點,等等這三位兄弟。”
整體的速度一點點的降了下來,沈從心三人表現得正常了下來,緩緩地跟著轎子一點點走去。
良久之後,一行人才看到了遠處的一處莊子。
從遠處看去,這處莊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占地麵積一般,坐落在山腳之下,莊子前方有一條小河流過。
莊子周邊是片片農田,此時農田裏冒出了點點綠意。
莊子後麵的山上,種上了一片片的大樹,這種樹很直,樹幹上麵枝丫也不是很多,但是樹葉卻極為寬大。
樹木整體不高,最多也就兩人多高,矮的也就一人來高。一片片地坐落於山間之上,形成了一道道的獨特風景。
那位號稱是“中間人”的那人說道:
“幾位,咱們馬上就要到了,再抓緊走幾步,很快就能到了。”
沈從心點了點頭,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了,肖天齊和蘇茶也是差不多的樣子。
沈從心偷眼觀察了一下這幾個一滴汗都沒有流過的人,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的冷笑,心中也便有了計較。
嗬嗬,這個幕後人絕對不簡單,就這幾個抬轎子的轎夫都是正經修士,而這位“中間人”則更不簡單,一路上一刻不停地在試探自己幾人的底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