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表麵上看似風(fēng)平浪靜。但這僅僅是穆念慈個人的感受,在碼頭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的眼中,穆念慈宛如羅剎般令人膽寒。
因為但凡有用下流目光掃視她身材的,或是在背後對她開黃腔的,都會被她逮住打得鼻青臉腫。
穆念慈絕不會冤枉好人,她能夠精準(zhǔn)分辨出正常的視線與下流的眼神。
她根本不給這類人狡辯的機(jī)會,也不會去澄清他們口中對自己的調(diào)笑,隻會讓他們的臭嘴再也無法出聲。
而有人想要還手,卻隻會被打得更慘。
他們打不過,便去找管事,管事也不管。穆念慈打人隻打臉,胳膊腿卻是不動分毫,並不會影響他們扛貨。
兩天過後,所有人都變得規(guī)規(guī)矩矩。
此時,喧鬧的碼頭上,眾人看到穆念慈再度歸來,臉色瞬間大變。他們沒想到這女魔頭還會來,心中叫苦不迭。
穆念慈對這些人視若無睹,徑直去找管事索要今日的工錢。
像穆念慈這種情形,管事一般會克扣工錢,但為了趕快把穆念慈打發(fā)走,十分爽快地給她開了全天的工錢。
看到穆念慈離開碼頭,管事這才如釋重負(fù)。
這時,看到他這般模樣,一旁身著錦袍的年輕人戲謔道:“劉管事,不至於此吧。聽聞這女子幹活極為麻利,一人能抵兩個壯漢呢。你怎會是一副巴不得她早早離開的樣子?”
“公子,此女簡直就是個刺頭,雖說能幹,但是也能惹事啊。
不瞞您說,小的這兩天也是被搞得提心吊膽,就怕哪裏不小心冒犯到了人家,被扇耳光。”
“噗嗤......”
聽到劉管事誇張的描述,李文緒忍不住笑了出來。
“公子,您今日來碼頭就是專門為了看此女子?”
“確實如此。今日也算來對了,此女果然和傳聞中一般貌美有趣......”
今日,他明明就坐在主座上,但這女子進(jìn)門後徑直就去找劉管事開工錢,連瞧都沒瞧他一眼。
若不是因為今日過來的時候街上女娘的目光依舊熱切,他甚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突然變醜了。
想到這裏,李文緒嘴角上揚(yáng),臉上的笑意更濃,眼眸中閃爍著幾分難以遮掩的好奇。
隻見他劍眉輕挑,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隨後微微仰頭,雙手抱於胸前,緩緩說道:“這般女子,著實罕見。”
劉管事聽出了李文緒對此女的興趣,不由勸道:“公子,夫人不會讓您和一江湖女子有所牽扯的...”
“劉管事,你過慮了...”他知曉管事的好意,也並未怪罪其多嘴。
這邊穆念慈帶著自己辛苦賺來的血汗錢迴到客棧,客棧掌櫃就帶著準(zhǔn)備好的金子來交錢了。
穆念慈之前在客房就讓他將自己的銀子全部換成金子。
如今金銀的兌換比例是一比十三,兩千兩銀子換成金子,除去其中的一些損耗,大概有一百五十三兩的金子。
穆念慈看著一百多兩的金子也有十一斤左右,著實不好攜帶。
思來想去,還是又拜托掌櫃的,將其中一百三十兩金子融成重達(dá)兩斤的十個金臂環(huán)。
如此一來,她將這些臂環(huán)掛在胳膊上,不但攜帶方便,還能鍛煉體力,可謂一舉兩得呀。
錢財?shù)膯栴}處理妥當(dāng)後,穆念慈買了一匹馬,騎上馬便朝著嘉興而去。
她在此處耽誤了不少時間,也不知李萍她們到臨安沒有。
自從上次和李萍分別後,來華山的途中她就盡快給楊鐵心去了一封信。
信中不僅報了平安,還說了李萍的狀況。
此外,讓他在接到李萍後,迴封信給她。迴信的地點是嘉興的一處茶樓——清茗居。
這裏還是之前聽楊鐵心提起過,這茶樓是一退隱江湖的俠客所開,能夠保管各種信件,為其他江湖人士提供方便。
至於為何選在嘉興,因為穆念慈記得原著中楊康最終似乎死在了嘉興。雖然她不記得具體的時間點,但好像時間相距不遠(yuǎn)。
為了楊鐵心和包惜弱,她還是決定去嘉興看一看。
臨安城門口,簡陋的茶水?dāng)傋优赃叀?br />
楊鐵心神情專注,目光牢牢地鎖定每一個路過的行人,仔仔細(xì)細(xì)地端詳著,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錯過李萍幾人的身影。
就在幾天前,一封來自義女的信件翩然而至。
他著實未曾料到,這孩子出門不過短短半年時光,就尋到了嫂夫人並將其接迴。
這封信令他夫妻二人一時之間心緒難平。
自從收到信後,他便謹(jǐn)遵女兒信中所囑,每日都會早早來到城門口等候。
念慈在信中提及,是全真派的王道長護(hù)送嫂夫人前來。
雖說他深知王道長武藝極其高強(qiáng),可這一路變數(shù)頗多,他的內(nèi)心始終惴惴不安,擔(dān)憂會有意外發(fā)生。
他尋找嫂夫人的蹤跡已有十幾年,如今故人即將再度相見,他的心裏忐忑不已,就怕出現(xiàn)什麼差池。
也正因如此,唯有每天親自來此守著等著,他的心裏才能稍稍踏實安穩(wěn)一些。
今日一早,在吃過包惜弱準(zhǔn)備的早食後,他便又匆匆趕來此地。
此時,太陽已然高高升起,陽光熾熱而奪目。
茶碗裏的茶水喝光,楊鐵心招唿攤主給自己再添一碗茶湯。
頭發(fā)花白、留著山羊胡須的攤主聽到楊鐵心要續(xù)茶,便拎著茶壺走過來,給楊鐵心的茶碗裏斟滿茶水。
他望著這個已在他的攤子上坐了好幾日的男子,忍不住問道:“客官,您這要等的人啥時候能來啊?我看您在這都光顧我這攤子好些日子了,光是喝掉的茶水錢都數(shù)目不少了。”
“哈哈哈,老伯說笑了,這茶水錢不論多少,都是您應(yīng)得的。
我啊,這要等的人實在是至關(guān)重要,倘若錯過,可不是些許茶水錢能夠彌補(bǔ)的。”說著,他端起茶碗又輕輕抿了一口。
當(dāng)他放下茶碗,抬起頭時,瞧見前方道路上緩緩駛來一輛馬車,他猛地一怔。
這馬車外觀普普通通,毫無任何特別之處,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因為這趕車之人乃是一個道士。
會不會是王處一道長?
他心中猜測,便起身準(zhǔn)備上前阻攔確認(rèn)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