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最近好像不太聽話了,四處撒尿,到處亂跑,沒事汪汪叫,躁得很。”
山間的溪流邊,白如雪坐在一塊巖石上休息。崔宇峰蹲在溪邊掬水洗臉,聽白如雪這樣說,崔宇峰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笑笑地說:“現在是十一月了……”
“你腦抽啊,我問蛋蛋最近為什麼這樣,你說十一月,你什麼意思?”
崔宇峰悶聲道:“蛋蛋快3歲了!
白如雪還沒明白過來:“3歲……你,哎,什麼意思嘛!
崔宇峰不想再解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子:“走吧,迴家,要做午飯了!
“跟你這人聊天真費勁!卑兹缪┳鲃菀獜膸r石上跳下來,“喂,扶下我啊!
崔宇峰扶著白如雪跳了下來,一陣香風拂過,崔宇峰握著白如雪柔柔的小手,心神一蕩……那天無意中擁著白如雪,崔宇峰差點兒情不自禁,雖然說兩人沒有進一步的親密行為,但是那一點靈犀卻在一瞬間悄悄叩開。
事後兩人再也沒有提及那天的事情,但心裏已經播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酥酥癢癢的,像萌動的小草在豐腴的泥地裏伸著懶腰。
從那以後兩人對視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特別是崔宇峰看白如雪,居然有了一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感,夜裏做夢都時候這邋遢鬼都衝著他笑。
崔宇峰悄悄瞟了一眼白如雪,白如雪臉兒紅紅的,眼神濕濕的。崔宇峰趕緊鬆開手:“時候不早了。走吧。”
白如雪哼了哼:“我剛才想明白了!
崔宇峰邊走邊說:“想明白了什麼了?”
“你應該給蛋蛋找女朋友了。”
崔宇峰笑笑:“我其實早就想好了,禮拜天我們帶蛋蛋去山下的下田村轉轉,那裏有幾戶人家養了幾條小母狗。十一月份,是狗狗談戀愛的季節,可不能虧了蛋蛋。”
白如雪“噗嗤”一聲:“那你現在把蛋蛋關在家裏它不慌嗎?”
“狗狗發情會離家出走,跟著我們出來不好,他聞到過路野狗的氣味就跑得沒影了!
咯咯咯,白如雪笑個不停。
崔宇峰尷笑兩聲:“你笑什麼,這有什麼好笑的?”
“我就笑了,怎麼啦?”白如雪緊走幾步,走到崔宇峰麵前站定,咬了咬嘴唇:“蛋蛋要談戀愛了,你呢?”
崔宇峰臉謔地紅了。
白如雪望著崔宇峰,聲音軟軟的:“那天你抱了我,你原本是想親我的,對吧?”
崔宇峰低著頭,像個木頭。
“你現在可以親我,這裏沒人!卑兹缪┬ξ剌p輕貼近,鼻息可聞。
崔宇峰心髒砰砰跳:“抱歉,我,我那天,那個是突然間犯糊塗……”
“怎麼犯糊塗啦?你不想親親我抱抱我嗎?”白如雪的聲音越來越嗲。
“白如雪,我們,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白如雪仰著臉兒盯著崔宇峰的眼睛。
崔宇峰在白如雪的注視下沉默半晌才開口。
“你別這樣……我就是個護林員,鄉下娃,你想過沒有?”崔宇峰說話不再磕絆,“你家世那麼好,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不介意!”
“我連一個秋蕓都照顧不到,我也根本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白如雪,你遲早會離開的,你不屬於這裏。而我,可能一輩子都會在這山裏終老……”崔宇峰鼓足勇氣,“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
“你喜歡我嗎?”白如雪執拗地打斷崔宇峰。
崔宇峰沒吭聲。
“沒否認那就是喜歡我啦?”
崔宇峰無法迴答白如雪的話。脫胎換骨的白如雪明豔不可方物,更兼聰穎開朗,是個男人都會動心?墒,會走到一起嗎?
老莫說過,有一天他會來帶走白如雪,那時候的白如雪便會像一縷青煙一般消失,消失於繁華都市,消失於崔宇峰從未體驗過的另一個花花世界,仿佛她從未來過。一念及此,崔宇峰心裏就空落落的,秋蕓給的創傷還沒徹底痊愈呢……
“你說話呀……”
崔宇峰望著白如雪,艱難地吐出一句:“對不起,我恐怕……”
“恐怕什麼?”
“我怕我留不住你。”
“慫貨!”白如雪輕罵了一聲,猛地環開雙臂往崔宇峰脖子上一繞,一張紅嘟嘟的小嘴朝著崔宇峰的嘴上印了上去。
“噗咚——”崔宇峰的竹杖和背簍掉在地上。
……
“上!”坤哥一揮手,雞仔幾個人從山崖下一個箭步竄了上去,迅捷如猿猴,武僧紮實的基本功展示得淋漓盡致。
三個人戴著棒球帽和口罩,坤哥沒有。他是來和護林員見真章的,是時候和那小子算總賬了!
四個人低伏在一片竹林子邊上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眼前是一大片菜地,紅紅白白的生機盎然。一畦草莓開始泛紅,煞是好看……
坤哥抬頭望了望那了望臺,上麵沒人,安全!
坤哥手一揮,無聲地發出前進的指令。雞仔一個前滾翻,幹淨利落地滾到那小徑邊上,向坤哥點點頭,示意他要突進了。
雞仔貓著腰疾走,才走了幾步,隻聽得“咯嘣”、“嘩啦”一連疊巨響,雞仔的身子像風箏一般劃過,瞬間被一個吊索套住一隻腳被倒吊了起來……
雞仔“嗯——”地一聲悶哼,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展示出良好的心理素質。
坤哥和剩下的幾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麵容失色。旁邊的阿興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媽個逼啊,”坤哥氣得直哆嗦,“快快快,救人,把雞仔放下來!
……
山路邊的小徑邊,白如雪像八爪魚一般摟著崔宇峰的脖子。崔宇峰在白如雪那片小舌頭不斷地誘導下,恍如進入了一個魔幻的世界。兩人忘情地地擁吻著。
耳邊是沉重的唿吸,天空在旋轉,世界在顛倒……
林場的菜園子裏。
“汪汪汪——”蛋蛋狂叫著衝向坤哥。
“狗、狗,狗來啦!”阿興氣急敗壞。
坤哥“唰”地拔出匕首,鐵青著臉:“去,幹掉它!”
阿興一個虎跳,揮著匕首擺了個架勢,等著蛋蛋撲過來,好給這畜牲一個好看。
坤哥抱著雞仔的身子拚命往下拉,旁邊的師弟把匕首拔出來,一個縱身跳過去,三兩下把那吊索的繩子割斷,把雞仔放了下來。
蛋蛋是條機敏的獵狗,看到阿興手裏的匕首寒光閃閃,衝到離阿興兩米遠的地方卻不再靠近來,隻是齜著牙“汪汪”地亂叫一氣。
阿興揮著刀子往前衝,蛋蛋卻靈活地往後退,阿興手裏的家夥總是夠不著。
坤哥大罵:“這條畜牲他媽的,阿興,你動作快點,這狗叫得太大聲了,不能讓它這麼叫下去。”
看著雞仔腳上的繩索解下來了。坤哥手一指:“你們倆包抄,從那邊繞過去,斷這條狗的退路,幹死這條狗!快!”
“媽賣批的……”雞仔滿口罵著粗話,把繩子狠狠地往地下一摜,帶著師弟旋風一般地從旁邊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