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立揮揮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他得想想。陳三立悶著頭抽煙。
阿棟和恆哥靜坐在一邊不敢打擾。
良久,陳三立抬頭問恆哥:“阿恆,我們旗下的超市總資產(chǎn)值得多少?”
恆哥老謀深算,立馬明白陳三立的意思。恆哥琢磨了一會兒說:“三哥,我們的超市都是固定資產(chǎn),基本沒負債。sl品牌價值連帶固定資產(chǎn)有諮詢公司幫我們估過價,值得2千萬美金市價。一家荷蘭公司早先找我們談過收購,這個事兒我去接洽的,基本是這個數(shù)。”
“眼下的庫存商品屬於流動資產(chǎn),隨時能變現(xiàn),按日常庫存深度估算,我們現(xiàn)在大概還有300萬美元的庫存商品。兩項相加,一共價值2千3百萬美元。”
阿棟也慢慢品出陳三立的意味了。阿棟說:“三哥,您是打算……”
陳三立搖頭輕歎;“都是優(yōu)質(zhì)資產(chǎn)啊!”
恆哥鄭重地道:“三哥,超市這攤子生意您可得慎重,不能放手啊。那是咱們公司創(chuàng)業(yè)的基石。賺頭不算太大,但勝在穩(wěn)定,月月都有流水進賬。”
陳三立說:“話是沒錯。但是這個姓滕的一下就能扼住我的喉嚨,超市這一塊成了我們受製於人的軟肋。這他娘的太讓人難受了。”
“哪天我們和他不對付,那胖子不高興再給我來這麼一下,我豈不是又要吃他的癟?”陳三立蹙著眉頭,心情煩躁,“我這人生平最受不得給人拿捏,何況對方是張尼克的靠山。”
阿棟小聲說:“三哥,做掉他們?大不了超市轉(zhuǎn)讓,不吃超市這碗飯了?”
陳三立似笑非笑地盯著阿棟。
阿棟接著道:“我們還有貨幣兌換公司正常營業(yè),還有錢莊,三哥還要和曼森一起投資五星級酒店,我們在阿富汗掙錢的生意多了去了,幹嘛要幹那種受製於人的事兒?再說,張尼克那2千萬美金是真金白銀拽在我們手裏,這是看得到的好處。”
陳三立不禁微微點頭,阿棟的話很對他的胃口。
恆哥不同意,說:“三哥,這算是潑洗澡水把孩子也潑了出去,不劃算。”
阿棟說:“恆哥,那你的意思是,乖乖地把那2千萬美金還給張尼克,我們當一迴孫子?”
恆哥說:“我也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為了這個事兒把超市的業(yè)務斷了有點可惜。”
“那交出2千萬美金就不可惜了?”
恆哥爭辯道:“可是我們要做掉那姓滕的,連他什麼來頭都不曉得,萬一闖下大禍呢?”
恆哥轉(zhuǎn)頭對陳三立說:“三哥,您得想想,能讓鄧副市長一個副廳級幹部乖乖聽話,這個姓滕的恐怕不是一般人吶。”
恆哥的話提醒了陳三立。
陳三立衝著恆哥點點頭:“阿恆的話有道理。”
阿棟的神情卻有些不服氣,陳三立又笑笑地拍拍阿棟的肩:“你的意見也正確。嗬嗬。”
阿棟和恆哥兩人對視一眼,都對,那三哥怎麼決斷?三哥可不是和稀泥的人喲。
陳三立琢磨了會兒,大口地吸著煙:“這樣,綜合考慮你們倆的意見,我決定我們好漢不吃眼前虧,超市都生意得好好保留,13個貨櫃給海關(guān)扣著,先解決這個問題。”
“等海關(guān)放行了,這事兒風平浪靜之後,我們再去找姓滕的麻煩。到時候……”陳三立獰笑,“到時候把他們埋在哪裏還不是我們說了算?這個龍騰公司目前來看在國內(nèi)有些上層關(guān)係,但是初來乍到,在阿富汗能有多少根基?”
阿棟和恆哥知道了陳三立的心意,不禁頻頻點頭,老大就是老大,這樣安排沒毛病。
恆哥說:“三哥,您這麼決斷就對了。隻是那個姓滕的來曆……”
陳三立說:“你們覺得那個胖子會是個什麼來頭?”
恆哥撓了撓頭皮:“不好說,估計是哪個大領(lǐng)導的關(guān)係。現(xiàn)在國內(nèi)生意做得好的,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門路。”
阿棟說:“那個胖子一口北京腔,會不會有北京的關(guān)係?”
陳三立說:“龍騰公司你們查了沒有?”
阿棟說:“上網(wǎng)查了,沒查出什麼名堂,注冊地在廣深,是個新公司,注冊資金800萬,僅此而已。”
嗯……三個人沉默下來。
“能打聽清楚盡量打聽,打聽不到也一樣弄死他。在阿富汗不明白死掉幾個老板算個屁呀!省委書記的大舅哥一樣幹他!”陳三立斷然道,“反正就是個無頭案。給老子吃一癟他就想著毫發(fā)無損?做夢!”
恆哥說:“對!還有那個張尼克,這一次一樣要弄死他,這小子現(xiàn)在太囂張了。”
阿棟說:“對!還有那個叫陳助理的小娘們,兇巴巴的,老子要不是看著她長得還行,老子今天當場就……”
陳三立嘻嘻笑著:“你打算幹嘛?嗬嗬。那小娘們長相不錯,身材也好,她要乖乖聽話給你做老婆,我們便可以饒她。”
阿棟咧開了大嘴。
嘻嘻、哈哈,陳三立幾個大笑起來。
……
龍騰公司全體員工在開會。艾拉姆小心翼翼地給大夥兒倒茶水。
滕書銘說:“尼克,你和陳三立比較熟悉,你覺得他會怎麼對付我們?”
張尼克陪著小心說:“滕總,其實您隻要表明您的身份,拿出證件……”
老莫立馬打斷:“別說這個,我們在阿富汗還有重要的案子要辦,目前不宜公開我們的身份。”
張尼克張了張嘴,正想問問還有什麼案子,又不敢開口了。這是警察的機密,人家哪裏會和他一個貪汙分子說這些?
張尼克隻好把思路拉迴,想了想說:“滕總,反正以我的了解,陳三立這種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看看啊,他和我翻臉的導火線就是為了一個女人……這個人心眼很小,不會那麼容易就範的。”
白如雪和陳莉兩人臉上露出鄙夷之色。
滕書銘笑嘻嘻地道:“你說具體點嘛。”
“如果滕總你們不表明身份的話,我想他最終還是會幹掉我們。”張尼克說出了心裏話。
陳莉冷笑:“陳三立之前還幹掉過誰?”
“那我就不知道了。”張尼克說,“反正他和他的手下有句口頭禪,動不動就要把誰‘埋了’,我想他應該是埋過人的。”
“在阿富汗時不時就冒出中國人被綁架勒索的惡性事件,被殺害的情況媒體披露倒是不多。但是……悄無聲息地失蹤了多少,這就不曉得了。”張尼克小小心心地道,“我們不能不防。”
“他要請我吃飯……”滕書銘笑嘻嘻地道,“你覺得他會設計一個什麼鴻門宴針對我?”
“這個……”張尼克麵露難色,“滕總,我沒見識過他設鴻門宴,也沒有這方麵的經(jīng)驗。”
正說著話,張尼克的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