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天氣晴朗,暖風和煦。
陸巡穩穩地開迴坎大哈。崔宇峰心滿意足。
瞅了瞅副駕駛室座椅,那上麵散著好幾千美鈔和多少不等的阿尼,還有兩本警官證。掙了點零花錢,晚上得加餐……唔,還有那兩本警官證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崔宇峰拿過一本警官證,瞅了瞅上麵的瘦子大頭照,一臉胡渣子,和自己不像。不如拿迴去讓成名用相片紙打印一個大頭照,換上馬哈吉吉的。
崔宇峰拿出手機,撥通老莫的電話。
電話通了,崔宇峰簡短地說了一句:“搞定。”
……
哈哈哈。滕書銘快活地笑起來。
成名說:“我說什麼來著?兵王就是兵王。”
滕書銘說:“哎,注意監視陳三立的動靜,我特喜歡看他知道這個事情後的反應。”
成名說:“我也愛看啊。”
大夥兒都嘻嘻哈哈笑起來。
老莫想起一個問題。老莫說:“成會計,我們能這麼監控陳三立,他的一舉一動都知道,這個法子用來監視蔡鵬飛行不行?”
“不行,我試過了。”成名說,“我早先就去過他家。他家有wifi,也有監控網絡。但是蔡鵬飛和陳三立這種土鱉不一樣,是個高學曆的犯罪分子,反偵察意識很強。他家的wifi是隱藏式wifi,找不到接入名。”
“除非物理入侵,不過,我可辦不到。”
提到蔡鵬飛,滕書銘喃喃道:“蔡鵬飛去赫爾曼德,應該快迴了吧?要不去蹲守一陣子?”
老莫說:“這些日子白如雪天天嚷嚷著要去蹲守蔡鵬飛的宅子,我給攔住了,生怕她搞事。”
滕書銘說:“她是不是一直想見見那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兒?”
“是,她生氣,又好奇。”老莫說,“這可以理解嘛,換我我也坐不住。”
“不著急,先了結陳三立的事情,赫爾曼德那邊局勢稍微穩定點,你帶隊去一趟。說不定……”滕書銘想了想,“說不定蔡鵬飛會自己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要知道,他和陳三立是難兄難弟……”
滕書銘話才說完,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來。”
張尼克喜滋滋地衝了進來:“滕總,好消息!一千萬美金到賬!”
滕書銘跳了起來:“晚上喝酒!”
……
阿棟四人被紮哈拉人攔路打劫的事情傳得很快,陳三立中午就得到了消息,心急火燎地帶著恆哥趕往醫院。
躺在病床上的阿棟小命沒什麼大礙,隻是下巴粉碎性骨折,舌頭受傷,說不出話。醫生還告訴陳三立,阿棟的蛋受傷嚴重,下體腫脹,無法行走,需要長時間靜養。萬幸沒有失去生育功能。
陳三立連問阿棟發生什麼事情,阿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陳三立隻得找阿濤了解情況。
阿濤受傷較輕,胳膊骨折。隻是崔宇峰那一腳踢在胳肢窩,淋巴組織嚴重受損,腫得半個身子動彈不得。
陳三立問阿濤,怎麼迴事?
阿濤有氣無力地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阿濤說:“三哥,那個紮哈拉人打架太厲害了。我們四個人被他一陣風就幹翻了。都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
“可你們都帶著槍啊。”
“那不是沒防備嘛。錢,槍,都給他搶走了……”
陳三立狠狠一拳砸在病床上,嘴皮子咬了咬,把“廢物”兩個字硬生生地咽迴肚裏。
“我都勸過棟哥的,讓他財不外露,他不聽。”阿濤很委屈,“要不那個紮哈拉人不會搶我們的東西。”
陳三立冷靜了片刻,問恆哥:“這個事兒怎麼那麼巧?你說說。”
恆哥苦笑:“我也覺得蹊蹺。”
“會不會是滕胖子搗鬼?”
“不可能吧,他如果真的有這能耐,那我們不成了砧板上的菜?他哪裏會得知我們的安排部署……”恆哥琢磨了一會兒,斷然地重複一句:“不可能是他!”
陳三立靜了會兒,說:“先迴吧。迴去再做商量。”
恆哥說,“三哥,要不要再問問那兩個警察?”
陳三立說:“你去問問吧,老子這心裏頭不痛快,我迴去靜靜。”
陳三立黑著臉走了……
……
成名坐在電腦邊,一邊嗑鬆子兒一邊喝啤酒。鬆子兒是阿富汗的特產,個大皮薄,味兒香。啤酒是卡司啤酒,韓國人在阿富汗銷售的全麥啤,口味香醇清爽。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鬆子香味兒。
電腦的鏡頭裏,陳三立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時不時揉著額頭……
滕書銘斜躺在地毯上刷手機,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陳三立怎樣了?”
成名嗑了口鬆子兒:“他還在生氣。”
……
陳三立的辦公室走進來一個人,是恆哥。
恆哥默默地在陳三立麵前坐下,開始衝功夫茶。
陳三立眼皮掀了掀,說:“怎麼樣?”
“從警察局迴來,報案了。”恆哥一邊擺弄茶具一邊說,“沒卵用的,你都知道。坎大哈的警察局抓小偷小摸還行,破案子指望他們……哼。”
成名連忙招手:“滕總,滕總,來了來了。”
滕書銘一骨碌爬起,胖胖的身子往電腦前湊。
畫麵中恆哥在說話。
“他們自己的人都被揍成豬頭,也沒上心。”恆哥說,“內政局警察被揍,治安局的警察還幸災樂禍,他媽的。內政局小頭目來醫院看了一眼,聊了幾句就走了。阿富汗政府我看是沒救了。”
“抓兇手的事情好說,被揍的警察你問了他們話沒有?他們講的情形是不是阿濤說的一樣。”
恆哥給陳三立遞過一杯茶:“我問了,說的和阿濤差不多。”
“他們說,那個紮哈拉人會中國功夫,不是一般的劫匪。”恆哥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一群酒囊飯袋,把劫匪捧得高高的,好掩飾他們的無能。四個人四把槍,給一個人揍成那個鳥樣。我看,咱們的護衛趁早換人,著落他們內務部警察局換幾個打過仗的。不然,哪天三哥你和我都會吃虧。他媽的……”
陳三立喝了口茶,說:“喀布爾那邊你看怎麼辦?”
恆哥說:“三哥,錢打給張尼克了?”
陳三立點點頭。
“事不宜遲,我親自去一趟吧。”恆哥歎口氣,說,“再從錢莊那邊叫上阿棟的哥阿梁,讓他帶上錢莊的幾個兄弟去。阿梁當過武警,身手也好,辦事也比阿棟牢靠。警察那邊,讓他們換兩個帶路的就行,反正辦事不指望他們。”
陳三立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三哥,你想什麼吶?”
陳三立說:“曼森那邊有消息嗎?”
“三哥,為什麼問曼森?曼森不是去拉什卡爾加了嘛,他說他後天才能迴來。”
陳三立說:“曼森手下那兩個人聽說很厲害,你看我們辦事要不要用到他的人?”
“你是說冬瓜和偉弟?”
滕書銘精神一震,對成名說:“有戲!王八烏龜混一窩了。我就說嘛,逮住陳三立就等於逮住蔡鵬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