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遭遇美軍
蔡鵬飛把冬瓜和偉弟叫進房間。
蔡鵬飛知道自己的貨再走瓦罕走廊兇多吉少,可是泰國那邊局麵還沒打開,現在是需要調整戰略的時候了。
蔡鵬飛抽著煙,眉頭緊鎖。
“飛哥,老哈孜那邊的合作您看要不要?”偉弟說,“您同意的話,我迴國安排人去新疆葉城,在那邊設個點兒接貨。”
“老哈孜是恐怖分子,不能和他合作。這是我的底線。”蔡鵬飛緩緩道:“我早說過,國內的生意風險太大,我們的人一旦被咬上不死也要脫層皮。去東南亞那邊還有活路,內地的生意最好不要再去碰了。”
冬瓜說:“可老哈孜他們幫人走貨生意依舊好得很,赫爾曼德省的貨很多都往北邊走,阿米爾一樣也在做生意。”
“你懂個屁,他們那種貨叫‘臭膏’,不值錢,跑10趟被抓3趟依舊還能賺錢。就是靠量大管飽,我們不行。”蔡鵬飛說,“老子不是酋長,在赫爾曼德省沒有農民聽我的話。”
偉弟說:“飛哥,讓老哈孜去和拉夫爾家合作好了,拉夫爾家在諾力巴力鎮的廠子有我們的股份,老哈孜順利走貨,我們也是有錢賺的。”
“太少,我那股份是技術股,一年最多分20萬美金服務費,”蔡鵬飛說,“這些錢隻夠我們三個人在阿富汗家用。師爺他們那邊的開銷才是大頭。”
想了想,蔡鵬飛說:“生意要做長遠,還得去泰國,幫師爺那邊打開局麵。”
“偉弟,過些日子你準備一下去趟緬甸和越南,把阿嘎的人接出來,讓他帶幾個兄弟走線去泰國,幫師爺穩定一下泰國的局麵,現在那邊是重中之重。去了泰國之後,遇見什麼事情先別衝動,要打要殺的先別做決定,等我拍板。”
偉弟說好。
冬瓜說:“飛哥,那我們留在這裏建別墅搬家麼?”
蔡鵬飛笑笑:“你他媽的什麼時候這麼顧家了?”
冬瓜訕笑兩聲。
“沒錯,我和冬瓜留在拉什卡爾加,把家眷盡快遷到紮羅曼的村子裏去,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蔡鵬飛抽著煙,神情很有些鬱悶,“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還得想法子搞清楚那個叫馬哈吉吉的身份。從老哈孜的話和阿米爾的話裏,我判斷這個人十有八九是警察。”
“馬哈吉吉是中國人,也可以冒充哈拉紮人,你們想過沒有?”蔡鵬飛望著冬瓜和偉弟,“這個人如果是警察,八成是衝我們來的,我們在國內搞出那麼大的事警察不會放過我們。我現在覺得有個影子一樣的東西在盯著,好像總有人在跟蹤我們的行蹤……”
蔡鵬飛終於說出了心裏困惑:“你們倆有沒有這個感覺?”
偉弟和冬瓜大眼瞪小眼,他們倆可沒蔡鵬飛那麼敏感。
冬瓜說:“飛哥,馬哈吉吉我見過。吃喝玩女人樣樣精通,在紮洛克村享盡了豔福,不曉得有多快活。哪裏會有那種警察?”
偉弟說:“幹那種事情很難嗎?是個男人就行,褲子還脫得賊快,警察也一樣。”
冬瓜反駁:“就阿富汗這行情,國內警察來一個屁用都沒有,骨頭渣渣都不會剩下。馬哈吉吉雖然厲害,他一個人能幹啥?”
“倘若是龍騰公司那種團隊就能解釋得通了。”蔡鵬飛冷笑,“你們得把思路打開一點,把現今發生的事情都串一串,蹊蹺的情節太多了。這個人說不定就是和龍騰公司一夥的。”
冬瓜和偉弟都沉默下來。蔡鵬飛對龍騰公司的疑慮一直未消除,這才有了搬家的打算。
“有這麼牛逼的遊客麼?老子是沒見過的。”蔡鵬飛繼續道,“等阿米爾把照片發過來,大夥兒都要記住這個人,一旦在拉什卡爾加碰見就得動手做掉他。”
冬瓜一驚:“他是阿米爾的妹夫呀。”
“到了拉什卡爾加還管什麼阿米爾?你傻呀。”偉弟說,“一個中國人,從瓦罕走廊一路到了赫爾曼德省,那還能有好事?那他媽就是警察了,比出示警官證還管用。”
蔡鵬飛給了冬瓜頭上一個爆栗:“就你他媽傻逼一個,偉弟比你拎得清。”
冬瓜摸了摸頭,說:“做掉他,恐怕有點難度,這人身手厲害得很。”
偉弟說:“和你比比呢?”
冬瓜猶豫了一下,說:“拳腳不好說,打槍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偉弟氣急敗壞地道:“那還說什麼?他娘的這人就是警察,警察!退伍軍人老子見多了,1年放槍打20發子彈的退伍軍人滿大街都是,菜得很。”
“好了,”蔡鵬飛見事情說得差不多了,總結道,“就按我說的辦!在坎大哈、在赫爾曼德省範圍內,隻要碰見馬哈吉吉就殺了他,出了事阿米爾那邊我去說。阿米爾也是頭豬!不知死活的東西……”
罵了阿米爾幾句,蔡鵬飛想起一件事,問偉弟:“車什麼時候修好?”
偉弟說:“要做漆,本來要一個星期,我加錢要三天。”
“那就在華美達住三天,我順便在市區找幾家本地建築公司談談修房子的事情。”
……
夕陽在山巒慢慢下沉,火燒雲把天空染得一片金黃。
崔宇峰的雷斯特油門踩得轟轟響,他在追趕老哈孜的麵包車。飽受戰亂的拉什卡爾加市郊可沒有路燈,早給塔塔和美國人的炮火轟光了。一旦天黑,很難跟蹤一臺黑色的車了。
雷斯特順利地拐入諾力巴力鎮的岔道,已經開了10公裏了,依舊看不到那臺麵包車的蹤跡。這條岔道和中國國內農村的鄉道差不多寬,車流稀少,地麵是黃土路,車一開過便是一陣塵土飛揚。
路上和車流同行的都是老舊的驢車,吱呀吱呀慢悠悠地前行,車夫在驢車上撂著雙腿悠然自得。路邊是平整的田地,這是罌粟田,10月份正是播種的季節,崔宇峰很熟悉這種場景。遠處的村莊炊煙嫋嫋……倘若不是路邊隨處可見的彈坑和斷垣殘壁,倒像是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北方農村的場景。
崔宇峰一邊開車一邊問白如雪:“這地方熟不熟?兩邊都是罌粟田,有印象嗎?”
“嗐,我都說了我是路癡,還問這個。拉什卡爾加農村到處都是這種場景。”白如雪說,“你別催我,我自己會看,你越催我我越犯糊塗。”
崔宇峰隻好閉嘴。
雷斯特大概又開了5公裏,崔宇峰心裏焦躁,老哈孜跑那麼快?還是自己不小心錯過?那麵包車會不會開車拐入路邊哪個小村子住宿去了呢?
不會!崔宇峰暗自猜測,剛才路過的村子都是荒野土房,稀稀拉拉,不像工廠的模樣。老哈孜是騾子,騾子要去的地方必定是工廠。
既然是工廠,那必須得有鐵皮廠房,電線桿、電燈。崔宇峰在境外體驗過製毒工廠,水源必不可少。從罌粟果實中提取汁液,然後加工成鴉片,這個過程需要用水來浸泡和提取汁液。此外,鴉片的製作過程還包括將生鴉片與水混合,經過加熱、發酵、過濾。總之,製毒工廠要麼有自來水,要麼附近有河流小溪……
這一路過來壓根兒沒見著像樣的村子,得繼續跟!
夜色降臨,麵包車依舊沒有蹤影,一路上常見的驢車也沒有了,周圍黑乎乎的一片,月亮和星星還沒出來,隻有雷斯特閃亮的大燈打開兩條光柱照著慘白的地麵。
白如雪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害怕。白如雪說:“太晚了,崔宇峰,要不……我們還是迴吧。”
崔宇峰此刻也沒了把握,隻得輕聲安慰著白如雪:“迴去純屬浪費時間啊,我們要麼在前麵看看,找個有燈光的村子去投宿。在外麵過一夜再說。”
白如雪說:“就你勇敢!老娘後悔了!這黑燈瞎火的碰上強盜算我倒黴。現在住在酒店刷手機喝紅酒該有多舒服。哼。”
白如雪話還沒說完,崔宇峰說:“看!前麵有燈光。會不會是老哈孜他們。”
順著車頭望去,前麵4、500米處確實出現了紅紅黃黃的汽車燈光,不過,光點太多,好像不止一臺車。
崔宇峰踩下剎車,降低車速,他打算再看清楚點兒。
車輛一減速,突然一道強光射了過來,直直地從前擋玻璃射入駕駛室,崔宇峰和白如雪登時眼睛一花,不由自主地把眼睛閉上了。
崔宇峰連忙一踩剎車,把車停住。耳邊響起一陣美式英語:stop, stop!ept the inspection!
意思是:停下,停下!接受檢查!